谢衣还来不及为印证了猜想而喜悦,下一刻,他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听水声,这地下暗河想必水量很大,且又是在这个封闭的墓葬之中,可周围却……
谢衣靠近了沈夜些许,轻声道:“阿夜,这里没有水汽。”
犹记得他们刚到huáng河边时,哪怕离得远了,都有一股湿润的气息伴随周围,呼吸间都是huáng河的味道,但在这里,空气十分gān燥。
làng涌的声音近在耳畔,而四周,gān燥得仿佛是久不见雨的深秋。更别说那偶尔“哔啵”作响的火把与灯盏,燃烧如此之旺,一点都不像是受过cháo的样子。
沈夜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予置评:“走下去再说。”
谢衣点了点头。
在听到水声的时候,刘东华反应是最激烈的,要不是身边人拉住了他,他说不定早就腿软跪了下去。
先前老贺死亡的样子历历在目,而他们是从废井下来的,如今,那水是要重来了吗?
刘家的其他人也有些许的不安,故而谢衣不得不解释机关已破,他们已经远离了威胁。更何况护墓之用的机关,绝对不会用在墓室之中——那水破坏力极大,不可能用来威胁墓主的安全。
在谢衣的劝说下,刘家人便也放下了惊恐的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许真的只是穿过墓葬的地下暗河罢了。
但是当那所谓的“暗河”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虽说他们可以确定它的确没有危险,但看那波澜壮阔的模样,不说刘赫等人,就连沈夜与谢衣都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
那的确是一条河,但却是一条“银河”——一条由水银汇成的巨型河流。粘稠的水银填满了整个河道,起起伏伏、奔涌不息。细致的河面,光亮得不像话。
这里的水银有种冷硬的质感,却又偏偏十分绵软,在火光的照耀下,通体呈现银白色。那银色的光芒并不刺眼,但是这水银本身十分厚重,但同一时刻,它又十分流畅地往前流淌着,极为自然,又极为矛盾。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水波细致的纹路,甚至可以看到偶尔溅起的银色“水滴”——与真正的河流决然不同,但流淌的模样,又是这般相似。
那流水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至于先前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灰蒙蒙的底部,这一刻终于也显现了真正的模样来——凹凸不平、尖锐的各色巨石——那是山峰地形的模拟。
栈道已经临近底部了,但这一刻,众人都被眼前震撼的风景所迷,难以跨出一步。听着那làng涛拍打堤岸的声音,看着那粘稠无比偏又鲜亮无比的水流,只觉得天下壮丽的奇景,莫过于此。
前方是宽阔无边的银色河面,两边是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往何处去的奔腾波涛,上方,则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秦……秦皇墓?”刘谦一把拉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刘赫,“少爷,这不会是秦皇墓吧?!”
这望不到边的银河,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传说秦陵地宫有着水银制作的五湖四海,而秦始皇嬴政,便躺在那纯金打造的棺椁里,游dàng在水银制成的江河之上,永远督查他的天下众生。
虽然五湖四海,顾名思义便是五个湖四个海,五湖为dòng庭湖、鄱阳湖、巢湖、太湖和洪泽湖,四海则为东海、huáng海、南海和渤海。但五湖四海只是一个泛称,甚至有“一曰五湖者,太湖之别名也”这样的说法。
秦始皇既能一统天下,他死后自然依旧想统摄全国,那么,眼前这望不到边的银河,是不是那代表天下的“五湖四海”当中的一个呢?
刘赫震惊过后,便也是惊喜,但这里是不是真的秦皇墓,他却不能肯定。眼前的银河的确宽广无边,但是秦始皇,会埋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下吗?
“沈先生,谢先生,你们怎么看?”最后,刘赫还是讲视线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
沈夜表qíng淡淡,谢衣见沈夜没有说话的打算,便开口道:“我倒觉得,这里并不一定是秦始皇陵。”
“哦?谢先生真这么认为?”证据在前,谢衣为何能如此独断?
不想谢衣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种猜想罢了。”
对于秦始皇陵,谢衣亦有所耳闻。那个秦始皇动用70万工匠,历时38年,甚至耗费了秦国三分之一赋税的陵墓,若是能的话,他也想去好好看一看。
但众所周知,秦始皇陵地处陕西,选在骊山脚下,而那骊山,离这里可谓有着九千八百里之遥。而最近更是有消息传来,真正的秦陵并不在地底,而是在那骊山的封土堆之中。山体内部的地宫,四面封闭,常人难以进入。
但传说中的银河就在眼前,谢衣一时倒也难以下决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埋葬此处的,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心,耗资如此之大,必然是一个史上留名的王者。
“无论如何,还要等看到棺椁才能下结论了。”
刘赫点了点头:“谢先生说的是。”不过内心的雀跃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他直觉这一次,他们必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当初向父亲的随意进言,谁想到会是这样丰硕的一个成果?
“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吧。”
刘赫的提议,众人没有拒绝,至于方向,则选了河流的下游——一路走来的灯火一如向导,正自栈道蔓延向河流下游的方向。
银白色水流边的灯盏,jīng致异常,一朵朵如鲜花绽放。众人沿着银河走着,听着那悠闲的“哗啦”声,倒也有些惬意。
谢衣与沈夜行走在银河边,看着那闪烁的河面,谢衣开口道:“想不到地底的银河便是这幅模样。”
天上的银河有其美丽之处,这地底的“银河”,倒是另一番风味了。
沈夜看着他道:“你喜欢这个?”
谢衣摇头:“只是觉得很美罢了,更何况水银有毒,还是远观为好。”
沈夜叹道:“是啊,有些可惜了。”
见沈夜一副惋惜的模样,谢衣福至心灵:“阿夜,你刚才不会是想在龙兵屿也……”
谢衣话未说完,沈夜便点了点头。
谢衣好笑至极:“瞳绝对不会同意的。”有毒的东西,要之何用,更何况越是鲜亮的东西,便越是危险啊。
谢衣平静地看向银河,那远处平静的河面上,一道黑影倏忽一闪,往河流深处去了……
**********qiáng力cha入!!!**********
瞳:你,不会真的想过在龙兵屿弄一条“银河”吧?
沈夜:有何不可?
瞳:有毒。
沈夜:我知道。
瞳:耗费巨大,百无一用,有害无益。我从未想过,你竟然还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沈夜:我知道。
瞳:所以?
沈夜:可是谢衣喜欢。
瞳:……
瞳:呵呵。
**********qiáng(崩)力(坏)cha(番)入(外)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某田刚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就被大家的留言治愈了。
不得不说,在某田低落的时候,甚至想要失踪一段时间的时候,看到大家对这篇文的肯定,一瞬间就觉得,我还可以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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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陶俑
第八十八章:陶俑
褐色的石壁伴随着无数起伏的石峰朝前靠拢,河边的岸堤渐渐变得狭窄了,水声倒是依旧,涛声不绝。而众人的前方,终于显现了一个石室来。
那石室周围一片平坦,它的一边是银河,一边则与远处的石壁相连。石室看起来十分宽大,但它高不过三米,而石门更是小得可怜,仅容一人通过。
粗糙的门沿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纹,门前,甚至仅留有腐朽了的半扇木门摇摇yù坠。
眼前的整个石室都呈现一种粗制滥造的感觉,在这壮丽非常的陵墓之中,突兀非常。
但前进的路只有一条,银河他们又过不去——不会有谁想在有毒的水银里游泳的——所以一行人只能继续朝前走去。
进到室内,展现眼前的却又是一番出人意料的场景。
石室高度不高,空间却是极大,沿着中间一条小路看去,远方的出口竟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而室内的东西,才是让众人最在意的。
这石室虽大,内部却极为拥挤,除了中间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一个个站立的人影,或威武,或温婉,或严肃,或嬉笑,那竟是一个接着一个望不到边的陶俑!
的确是陪葬用的陶俑,穿着不同、面貌不同、表qíng不同、高矮不同,每一个陶俑都是那般鲜活,若非一看便是陶制的人俑,一眼看去几乎会被错认为活人。
“兵马俑?”谢衣喃喃道,立马又否决了自己的看向,“不,不对。”
若说兵马俑,自然想到了秦始皇兵马俑,但这里的陶俑却是不同,论每一个陶俑表qíng长相都各不相同,这里的陶俑也许能和秦始皇兵马俑相提并论。但这里的陶俑,除了士兵佣,更有舞乐百戏佣、奴仆佣这类绝对归不到兵马俑里的陶俑在。
沿着小道,众人分散了开来,一个个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都说看到秦始皇兵马俑会感到震撼,这里的也是不遑多让。
陶俑一个个排列整齐,最前方的,是穿着简朴的奴仆佣,有的甚至拿着洗漱用具,似乎正在为主人的洗漱做准备。奴仆佣之后则是舞乐百戏佣,男女都有,或唱或跳,尽态极妍。之后才是手握武器的士兵佣,英武非凡,只可惜他们虽然保持肃立的姿态,手中的武器却是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腐朽了还是一开始便没有配备。
士兵之后则是官吏佣,个个宽袍大袖,手中俱是拿着笏,一副气度万千的模样。
“看这官吏所穿,似乎是西汉前期的官服?”谢衣看向身边一直陪着他的沈夜,“汉代仍旧保持陶俑陪葬的制度,现在看来,这也许不是秦朝的陵墓。”
至于之前秦皇墓的设想,自然是不攻自破。
沈夜淡淡道:“的确不是秦朝的陶俑。”
谢衣微笑道:“这么肯定?”
沈夜微微勾起唇角:“看前面就知道了。”
两人复又前行,官吏之后,是皇帝出行的仪仗佣,各陶俑手拿锦旗或是阵仗,动作统一,倒也仪态非凡。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谢衣看到仪仗佣便笑了,“仪仗起始于汉代,的确不是秦朝的东西。”
沈夜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当他们继续朝前走去的时候,那预料中井然有序的陶俑却是忽然变了。仪仗总是伴随着皇帝出行,因为是墓葬,皇帝的棺椁不一定会放在这里,但沈夜与谢衣没想到的是,在这整齐的仪仗佣之后,却是各色陶俑杂乱地排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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