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身子一怔,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杀意狠厉神色,耳边却再次传来唐治似乎带了些浅薄笑意的声音,顿时让陆建勋陷入了两难的思索境地,唐治可不会管他的情绪大步离开,陆建勋也顾不上找张启山“痛脚”,在自家副官上前提醒后转身离开。
陈皮未曾想到自己还会见到这个男人,而且是在红府的大厅,他独自一人端坐在客座,工整肃穆的绿军装家中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似乎整个大厅都被他的寒气笼罩他却仿若丝毫不差,优雅自在的喝着管家端上的茶水,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若是坐在主座只怕都以为他才是红府的主子了。
对上这个成熟完美版的自己,陈皮竟然少有的局促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傻地站在他面前,嘴角蠕动了几下却始终说不出合适的话语,只能静静地等着唐治的开口。
“你师娘如何?”唐治放下茶杯摊开宽厚的大手掌玩弄食指上的复古哑铜戒指。
“好多了。”陈皮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小辈在恭敬的回答长辈的话,别说是二月红,就连在对他一直“暴力镇压”的唐苏念面前都没有那么乖巧。
唐治点点头,却猝不及防对陈皮出招,且出手狠辣仿若对面的人是他此生最仇恨的死敌,看不出半分玩笑以为,陈皮在唐苏念多年的“荼毒”下,身体的条件反射自然不弱,即刻躲开了唐治的出其不意的杀招,接下来他一直在躲避却毫无进攻,虽是如此,却终究也没让唐治伤到自身分毫。
陈皮从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他可是长沙城的狠辣小霸王,麻辣小龙虾,在他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唐治却突然停下了进攻,淡淡道了句“不过如此”后便转身离开,留下站在客厅一脸懵逼并且堆积了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的陈皮。
田中凉子得到了张启山等人进入矿山的消息询问裘德考下一步的做法,在她看来此刻就应该马上派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以免他们率先夺得里面的宝藏,让他们精心布置的局成了一场笑话。
不过她没有想到是,裘德考竟然不紧不慢,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还非常好心情的泡茶喝,这让她很不满。裘德考一个外国人为他们日本皇军办事却还压她一头,若是他真有本事尽心尽力那也就算了,可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
“先生,别忘了,你是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效力的。”得到与她心中所想不合的答案的田中凉子阴森的看着一脸狐狸笑意的裘德考。
“别着急,矿洞内凶险万分,就算张启山他们技艺高超,也要几天时间,倒不如趁现在好好布局我们长沙势力。”
“您的意思是?”
“张启山这个九门之首不在,九门群龙无首……”
“我明白了。”田中凉子听到此处又怎会不知道裘德考未尽之语所表达之意,脸上露出了得意阴险如伏击在草丛中吐着蛇信的毒蛇,咧开嘴角准备用淬了剧毒的利齿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陆建勋以为裘德考是自己的人,而裘德考也同样认为陆建勋是自己的下属,拉拢九门坏了张启山势力根基的事情他不合适田中凉子更不合适,中国人骨子里有一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傲气,就算处于劣势,看人却依旧清高得让人想要踩下他们的头颅,挖去他们那自恃清高的双眼,而这些人就属山河将破以前的清高贵族们为最。
九门虽然不过是土夫子戏子商贩,但那脊椎骨只怕比那些所谓的皇室中人还要硬,自然不会与他们合作,同样的条件,他们去谈或许不会成功,但是若是同样血统的中国人,只怕就要简单轻松得多了,而这“外交官”自然是他们的“好伙伴”陆建勋莫属。
陆建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色忧愁,一向带着那灿烂得让人恨不得把他埋了的笑容此刻找不到分毫,反而如同对上了正事的张启山,眉宇间皱起了几道深沟,身上萦绕了“我很苦恼,这道题我不会解可是又必须解出来”的蛋疼感。
“长官,您在想些什么?”陆建勋副官看着自家长官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见过陆建勋算计阴险的伪善笑容,也见过他被张启山气到的满面怒容,却唯独没有见到他如此眉头深锁的愁容,而且竟然还坚持了近一天,似乎从唐副官走了以后就开始这样的,就连对着美国商会的人笑容也显得很勉强,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你觉得,唐苏念如何?”
“唐长官?”副官被自家长官问的一愣,怎么忽然扯到唐长官身上去了,难道今天唐副官在长官耳边说的就是关于唐长官的事情么?
“恩。”
“唐长官自然是个不可多得好人才,本事高强背景雄厚。”
是了,背景雄厚,就是这一点了。
副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陆长官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唉声叹气的。
“唐苏念与张启山的关系如何?”
“应该不错,唐长官似乎与二月红更为亲近。”
陆建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脑子里面唐治和副官的话在脑海里面徘徊,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眸放出了精光,“唐苏念与张启山都去了北平,可知道北平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似乎是为了二月红的夫人求药。”
不!不是!陆建勋心中狂喊,唐苏念比张启山更早一步去了北平,若是真为了二月红的夫人求药,又怎么会相差了这么多天,而且一回来就搬出了张府,药求回来了,却把顾清和唐治更是把张启山和二月红挡在门外,想来……
“去打听一下北平发生了什么事,越快越详细越好,着重调查新月饭店!”
“北平……”副官面露难色,“方长官似乎和新月饭店的尹大小姐……”
陆建勋一下就冷静了下来,面上那急切的神色不显,摸着下巴略沉吟片刻,“去查查那日在场的人,是否有能入手的。”
“是。”副官领命下去。
陆建勋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眸脑海中回响着唐治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比起张启山我们更恨裘德考,唐长官和裘德考,你选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慢又晚,那是因为我上万字的存稿没了,哭死TAT
☆、OP.39 死亡?
“不好呀佛爷,我们现在是五黄煞遇上了阴气煞,要在东方位摆一串白玉风铃啊。”
唐苏念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她靠在墙壁上闭目休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开始感觉到了疲惫,有了睡意,她心底嘲讽的一笑,怎么可能呢?想来是出现了错觉了吧,她从日本实验室出来开始,除了打针吃药在那朦胧扭曲令人兴奋的幻觉中昏睡,其他时候可是无法感觉到有任何一丝的睡意,即便那一日她一整天都未曾停歇过。
不过……她似乎……真的困了……
她和张启山都安静的闭目等候,唯独齐铁嘴,平日离没走几步路就喊累的人如今却是活跃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没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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