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删掉相关的人员么……这个很有可能。”何云一想了想,取出金世成的命魂,在桌子上敲了敲:“出来。”
金世成得意洋洋的冒了出来:“你叫我做什么,哈哈,终于知道这法阵的厉害了吗?”
“厉害是厉害,可跟你关系也不大。是有人造好了黄粱一梦供给你使用吧,你可以任意出入梦境,但真正操纵的另有其人,否则被我控制住,为何还能停止时间?”
金世成哼笑:“不管法阵是谁的,都是门主的,我的法术就是门主教的,他会停止时间很意外吗?”
何云一道:“昨天晚上来去鸡窝把你天魂救出来的人,就是门主吗?”
金世成得意的冷笑,拒不回答。
“我猜他不是。”王瑞道:“按照你们一派的德性,如果门主真的亲自来救你,你早尾巴翘上天了,还能这么镇定?虽然你也很得意,但好像只是得意何云一吃瘪,所以我推断昨晚上来的人不是门主,但是个很厉害,你们不敢惹也不愿意提起的人物。”
金世成瞪了王瑞一眼,想要缩回球体,但是被何云一控制,钻不回去,只能由他们盘问。
何云一道:“这个世界里的皇帝和阁老们都是存在的,但是你们门主却无人认识,想必是做过手脚,将知道他的人和跟他有关系人都删掉了。”
他声音平直,仿佛只是在叙述。
“那是自然,门主高瞻远瞩,早就料到你若是钻进来,一定会来探查,所以叫我将他们抹杀掉了,怎么样,何云一,每一步棋都被人猜中提前做了防备的滋味不好受罢。”
何云一冷笑道:“谢谢你,我已经从你口中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说罢,硬生生将金世成给塞了回去。
金世成被塞回去前,还在喊:“哈哈,何云一你不用故弄玄虚,我知道你在诓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
王瑞觉得何云一不是“诈和”的那种人,他一定所有收获:“你知道什么了?”
“就是跟金世成确定一下,门主是否真的在这里存在过,现在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他存在过,我就有办法。”何云一道:“昨天那个人,就算不是罗清,也是罗清亲近的人,他既然是军伍出身,罗清会不会也是如此?”
王瑞如梦初醒,对啊,自己怎么把这招给忘记了呢,查户口!
本朝户籍制度之严,前所未有,根据祖辈的职业编了各种户籍,甚至包括教坊司籍和军户籍,编入这两个,这辈子非常惨了,前者不用说了,做官妓,后者则要扛着长矛上战场,在这个文人受推崇的世界,武人的待遇可想而知,尤其还是祖祖辈辈都是军籍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成为军户不可脱籍,多少人挖门盗洞的找门路就是为脱籍。
而昨天那个人所说的操练演武,或许正是军户出身。
王瑞很惭愧,身为一个世俗人,居然没想到查户口,反而是出家人的何云一先意识到这点的。
“不管怎么样,先查查再说罢。”王瑞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留下银两,随着何云一下楼往外走。
当地的军事卫所内存放着当地军户的户帖造册,王瑞跟何云一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存放这些户帖的库房。
好在分类整齐,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即墨的军户户帖,王瑞先拿出一摞,吹去吹尘,翻看了起来。
罗清和罗教之间的命名关系,帮了王瑞大忙,不管罗清真名叫什么,肯定姓罗,所以只要找姓罗的军户就是了。
很快,王瑞就有了发现:“找到了,罗因,生于正统七年,名下有一妻一子,住地写的是牡丹胡同”
何云一忙凑过来看:“一定是他了。罗因和罗清,应该是后来用谐音改了名字。”说完,在王瑞脸颊上亲了下。
“别啊,都是灰。”王瑞用衣袖扫了扫灰尘:“咱们快离开这里吧。”将罗清这一页面扯掉塞进了袖中。
何云一再次确认了眼住址,搂住王瑞,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一处小院前。
院门紧闭,两人进去到了屋内,空空如也,连个家具都没有。
王瑞出了屋子,站在院内踮脚往左右看了看:“左邻右舍也都没人,八成被金世成被除掉了。”
“没人没关系,有土就行。”
何云一先在门槛子下面取了些土,又上了房梁,在上面取了同样分量的尘土,然后他跃下来落到了王瑞跟前。
“你这是要施法?”王瑞一看到何云一施法就安心,这意味他有办法了。
“对,咱们来看土。”
何云一衣袖一挥,地上便多了一块一尺见方,一寸余厚的瓦盆,里面装着厚厚的黄土。
他将在门坎下面和房梁上的泥土撒在了黄土上,然后原地闭目坐下,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便见盆中的黄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的,迅速的堆积出一个小院来,格局和他们现在所处的分毫不差。
这时何云一睁开眼睛,瞅着瓦盆道:“这叫看土,它会展现在这个小院里发生过的一切。”
“所以你才说,只要罗清存在就好办,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管罗清和金世成愿不愿意,土地上是有记忆的,怕这里的也一样,只要找到他所在的地点,便可窥探上一二。”
王瑞由衷感慨,真是神奇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知地知?天知,可以理解,老天爷嘛,无所不能,原来土地也这般神奇。
难怪文人经常说大地是有记忆的,原来竟然是真的。
何云一道:“其实水也可以,只是很多地方没有水,远不如土地来的方便。啊,有变化了。”
王瑞低头一看,就见瓦盆里的房屋内走出来一个男人模样的黄土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屋檐下想了想,将婴儿扔进了屋檐下的水缸内。
很快,屋内冲出来一个妇人样子的黄土人,冲到水缸前,打开盖子,将婴儿给抱回了屋内。
何云一解释道:“这座小院是罗家的祖宅,他们祖上三代都是在这里居住的,土地的记忆很足,不过我只让它们演示关于罗清的。”
“那个要被淹死的婴儿是罗清?”王瑞对军户制度有所了解:“是的话也不奇怪,一旦成为军户,世世代代都不能脱籍,而且子嗣中只有一个人能做生员,五个儿子以上才能充吏,民户犯罪了,被判罚充军,军户的地位不说最低的,可也差不多了。”
瓦盆内的黄土婴儿罗清慢慢长大了,大概到了两三岁的模样,而抱着她的妇人却死了,几个人将她装在棺材里,抬出了大门。
很快,罗清又大了些,能够满院子蹦跳了,那个要把他扔到水缸里淹死的爹竟然也死了。
“嗯……三岁丧母,七岁丧父?”王瑞心道,果然是不幸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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