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把文弱书生做到底。”
何云一笑着轻吻了下他的额头:“走,咱们回去。”就势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搂,从原地消失了。
等他们走了,从旮旯的桌下钻出来个茶博士,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会有两个神仙降临。”
——
赵家人把赵安仁的尸体认领回来,也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谢中条的三个子女都说,是他们的继母变作了大灰狼咬死了父亲和叔叔,还开口跟他们说话。
乍一听有点像孩子被吓傻了之后的胡言乱语,但是因为有王瑞跟何云一之前说明过情况,因此两方的说辞相互印证,赵家人不得不相信自己儿子交友不慎,被谢中条给拖累了。
不过,王瑞带回了狼妖的首级,算是告慰了赵安仁的在天之灵,如果有的话。
赵安仁虽然不成器,但也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因此赵大舅一家沉浸在悲伤中,夫妻俩每日以泪洗面。
于是赵氏偷偷的找到王瑞,向他打听能不能也给赵大舅求一个儿子,补偿他的丧子之痛。
他岂不是成了送子书生了?
“不可能的,碧霞元君送给咱们一个儿子都是卖了很大的面子了,没道理再去求她。我大舅的情况可比咱们好多了,除了安仁表哥外,他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呢,没有断香火的忧虑。”
赵氏一想也是,失去的孩子的痛苦不是这么弥补的。
于是,她又怪起了死去的赵安仁:“唉,真是的,他死了,倒是轻松了,留下活人替他痛苦。”
其实王瑞觉得赵安仁死了也未必轻松,这会八成在阎罗殿受审呢,早年做过的坏事都要抖落出来。
赵家这个年,几房欢喜几房愁,欢喜的是三房,因为女婿特别有钱,还会吐钱,虽然数目不大,但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而忧愁的则是大房,因为儿子被狼妖吃了,飞来横祸,一家人凄凄惨惨的熬过了新年。
不过,三房的高兴也是暂时的,赵绣雯看不惯父亲的做法,正月十五之前大吵过几次,也闹到的动静很大。
而他爹的战斗力也很强,元宵节晚上做蛇羹给“女婿”吃,将刘禾源惊吓的打翻了碗筷,又是一场不愉快。
王瑞听妹妹说这件事,不由得撇嘴,这个蟾蜍精以为抱得美人归就结束了么?
恰恰相反,一切刚刚开始,由此可见,哪怕是妖怪也不能逃离翁婿问题,垂涎美女的时候,也要考虑美人的父母。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微得意,不过,找王家的人,就没这个顾虑。
我们人好,对待“女婿”更好,就没这个问题。
出了正月,开了春,王家决定动身回阳信县老家去,毕竟在垣宁府打扰的足够久了,风头也避过去了。
而且赵家不消停整日闹吵吵的,待着不舒服,于是天气一暖和,王永德就决定回老家去。
王瑞跟何云一先回去打了个前哨,发现冰雪消融,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一打听,什么女变男什么金佛什么法术,统统不记得。
王瑞来到江殊家院外,看到她身段窈窕,正在树下纳鞋底,虽然表情看起来满腹的怨气,但还是老实的做着女红。
回来的路上,巧遇了霍柯,双反皆是喜庆的一愣。
霍柯见了王瑞,上去握紧拳头照准他肩头捶了一下,笑道:“你去哪里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们全家都消失了,要是有仆人泄露你们窜亲戚去了,我们又要找人了。废话别说了,请客吧!”
王瑞跟何云一便请了霍柯吃酒,细聊之下,越发确定他们关于陶钰那段混乱的记忆全被清理掉了。
反而残留记忆的他,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嗯……说起来,咱们县里,最近做奇怪梦的人很多,有人梦到路过一个全是恶狗的山岭,有人梦到了高高在上的判官,还有什么孟婆喝汤乱七八糟的。”霍柯摸着下巴:“而且感觉日子过得飞快,还怎么着呢,冬天竟然就快过去了。”
王瑞试着问道:“月亮上出现奇怪的文字,这件事你知道吗?”
霍柯眨眨眼:“什么月亮,什么文字?”
可见王瑞在月亮上胡闹那会,阳信县的父老乡亲还没在地府过筛子没醒来呢。
王瑞觉得很可惜,如果家乡的父老乡亲没被月亮的文字的洗礼过,如何接受他跟何云一呢。
他叹气的时候就见何云一脸色也不好。
霍柯这时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对了,王瑞,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外地求学?我爹说咱们这县城的风水不大好,整日里怪力乱神,文气都被稀释光了,不养人。他想让我过几日去金陵找我弟弟,到他现在所在的书院求学,你呢,你去吗?我撺掇马萧了,他也有这个意向。”
王瑞与何云一互递了一个眼神,这个主意不错,家乡呆腻了,去大城市,对他们的接受度更好,还能游山玩水。
霍柯怕王瑞不动心,继续游说:“要去咱们就一起去,韦兴贤去年十月份就走了,剩下咱们几个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意思。”
王瑞当即拍板:“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我爹一定同意。”
“你呢?何云一?”霍柯捎带着将他也算作了大家的一员,毕竟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王瑞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霍柯舒心了:“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就是嘛,大家就该在一起。”顺便让自己的离去更合理,不忘记憧憬下金陵的教育水平:“金陵才子多,咱们去了好好用功,明年的秋试必有斩获。”
说得王瑞也有自信了:“说得极对!”
何云一“冷眼”看他们,你们这都是幻觉,自己不好好读书,总以为换个书院换个先生,自己就能行了。
不过,他就喜欢王瑞不好好读书吊儿郎当的样子。
招待完霍柯,打听完情况,王瑞跟何云一便回到了垣宁府,通知家人可以回归了。
赵氏有孕在身,不能承受车马的劳顿,暂时和青瑗留在赵家,等到王永德和管家家丁们回到家里安顿好了,再由何云一用瞬移把她们带回来。
其实王家的所有物资人员都用何云一搬运也是小事一桩,但王永德低调做人,不想让自己有法术高强的女婿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免得三天两头上门骚扰,不是要学艺就是要拜师的,那样就没法过清净日子了。
于是众人将行李打包整齐,坐上马车往家乡回了。
赵三舅看着王家大包小裹的财物又从赵家搬离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唉,如果王瑞这个外甥不是断袖就好了,可以将女儿嫁给他,那么王家的钱岂不是就是自己的钱了,两家亲上加亲,和和美美。
不过,现在也不差,这个蟾蜍女婿丑是丑了点,但好歹也很富裕,经营着几个蛙神庙,除了吐钱外,后续有供奉吃。
想到这里,释然了许多,看着王家的车队,站在门口摇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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