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捏了捏自己那一把大胡子,突然觉得哈迪斯的确是认真过头了,连胡子都给人剪了。
要知道冥王胡子没了,在冥界可是无比稀奇的一件大事。
而当他们知道剪胡子的人是冥王妃后,众人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反应。
然后,这件事就被当做传奇一般从冥界向外扩散,连波塞冬都知道了。
波塞冬一脸纠结地看着大哥,想着那日看到的准王妃模样,话说那个男人真的有那么神奇?
先是迷倒了宙斯,还收服了哈迪斯?
能做到这一点的,他觉得只有美神了。
难不成,那人还是翻版的阿芙洛狄忒?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的模样突然更加深刻了。
不能再想了!
哈迪斯想要采取一丝阳光带回去,不过手中的一缕温暖根本不够。
不能把阿波罗给偷到冥界去,那不如回去把人给带出来?
阿波罗在天上优哉游哉顺着太阳的轨迹,丝毫不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这样想着,哈迪斯迫不及待地回去。
冥界和人界由痛苦之河划分,河边有一摆渡人撑船,将人带过去。
刚到河边,跟随着冥王的人就看到睡神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睡神跑到跟前,突然一跪,“哈迪斯!”
几人本来还没什么反应,但死神却知道,出事了。
他注意着冥王周身的气息,如果冥王有什么行动的话,他随时可以先把睡神先抢走了再领罪。
“怎么了?”
“就是,王妃他……”睡神还喘着大气,但一看到冥王的面容,突然大气不敢喘地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王妃他跳到痛苦之河里了!”
这下子,连死神都救不了他了。
睡神面上依旧一派挽尊脸,他屏息凝气,小心地注视着对方。
“冥王饶命!”
平日里的和谐气氛都像是假象,而现在的冰冷凝固的冥王才符合现在冥界的气氛。
痛苦之河只有汹涌的水声,与隔壁条经常发出鬼哭狼嚎的科库特斯河不一样,黑色的水流荡起,除了颜色,和地面的河流看不出一丝的差别。
……
沉入水中的人没有丝毫的排斥,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似乎又穿越了。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新旧不一的家具摆满了每个空隙,处处透着一股子的温馨的气氛。
窗外正是傍晚时分,斜阳挂在窗边,将屋子分成两个颜色,一边暗沉,一边昏黄。
旁边的玻璃橱柜上映着他的脸,脸上架着一副眼镜,面容如初,他打量着自己的样貌,整个人面无表情,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没有翅膀,也没有银白色的长发,普通的穿着,架着近视的眼镜,毫无特色,伸手更不能幻化出魔力的形态。
那是……以前的他,模样与现在的他没有差别。
他差点就忘了,这熟悉的布置,是他的家。
屋子内安安静静,似乎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
雪兔站在门口,屋内有转动门把的声音,‘咔哒’一声,随着拖沓的脚步声,一个女孩儿从屋内出来。
“是哥哥啊。”女孩儿揉了揉脑袋,看上去刚睡醒的样子。
“嗯,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雪兔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忘记了两人相处的模式。
“啊?什么时候?”女孩儿被问得一顿,然后又看了看窗外,随口道:“不是下午吗?做题做疯了,刚刚睡了会儿。”
雪兔在她转头的时候就已经看向了墙上的日历表,那日历表的时间,刚好与他离开的时间相吻合。
女孩儿从卫生间钻出来,头发和脸上还挂着湿哒哒的水汽,“哥哥去做饭吧,今晚上爸妈都不回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雪兔下意识地往厨房走,然后走到一半,又停下来问:“你想吃什么?”
“吃……随便吧,就一个高考,我都快被妈喂成猪了,你弄点清粥小菜我也不会嫌弃的。”妹妹往沙发上一摊,然后打开电视。
雪兔的嘴角微微翘起,清粥小菜?这是在嘲笑他吗?
他会做的不只是清粥小菜。
循着熟悉的位置,他打开冰箱,拿了蔬菜,把东西放菜板上。
冷藏的黄瓜拿在手中,他一手持刀,黄瓜冰凉沁人。
的确不该在这里,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那条河里。
要如何取得冥界信任?当然只能改变旁人对他的看法,而不是依赖冥王。
切着新鲜蔬果准备做水果沙拉的手一停,雪兔的视线越过老旧的冰箱,看着外面摊着的妹妹,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手里的速度加快,他随手把刚才洗的水果给剁了,又加了些酸奶,然后端着出门问:“吃沙拉吗?”
妹妹趴着起来看了一眼,“唉?你竟然还会做这种……嗯,女孩子才喜欢做的东西?”
雪兔说:“不想吃?那就给我吧。”
“谁说不吃了。你别妄加揣测好不好。”
妹妹把大盆水果抢走,然后在雪兔转身的时候,又说:“哥,要不晚上咱们吃泡面吧,你陪我看动漫,你还有印象不?就是这部——”
雪兔微微偏头,眼神略过那液晶电视上。
那是……
百变小樱。
妹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他看着妹妹,眼角滚出一滴热泪。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一眨眼,结果眼前一黑,耳边传来阵阵流水,还有男人的声音。
“月!月!”
他微微一睁眼,水珠从眼睛上落下,流入了眼里。
他轻微地眨了下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越渐的清晰。
桃矢正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他。
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月这才注意到,原来是桃矢的头发上的水。
他伸手,结果才到一半,就被对方给握住了。
长发的桃矢道:“你终于醒了。”
“没事了,我不会有事。”
他确信自己不会就那么轻易地被淹死。
他又恢复了冥王的气度,语气不带任何情绪道:“我让修普诺斯照顾你,可没让他把你照顾到水里去!”
月知道这事儿严重了,但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不能得到认可。
他说:“这件事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想要下去看看的。”
月的目光也注意着周遭,在看到睡神那感激不尽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不算是白做。
据说痛苦之河承载了整个冥界的痛苦,神落入不会死,但会失去之前的记忆。
月摸了摸对方湿漉漉的头发:“我想要得到他们的信任。”
“不需要。”
月一抬头,就看到对方一下子俯下身,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冥王一手砸在他的脸侧,月被那劲风一带,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就看到旁边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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