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想要用他来做什么呢?”一道沙哑如磨砺般的声音慢慢地说道,叶远转过头去,恰好看见的,是那名为格兰芬多之人,纠缠紊乱的肮脏发丝下,锐利如锥的眼神。
而另一边,叶远被带走后的教堂中,阿尔杰强自忍耐了自己的焦虑与急切,万分疑惑的对着德莫特问道:“神父,那位欧……红衣主教大人,要将格伦带去哪里?他、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欧恩·查普曼,你派来到这里的,会是曾经与我有所交情的阿德里骑士,而非正式的裁判所成员……你到底想要做的是什么呢?德莫特·弗洛暗暗思索,他看了一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的阿尔杰,叹息道:“虽然从前我曾任主教的时期,和欧恩有过不少的矛盾,但是,据我的了解,他应该并非那种依靠着别人的痛苦来寻求愉悦之人,而且以他的骄傲,也应该不会对还是一个孩子的格伦动手。”
“他做事的目的性太强,而且权利欲旺盛,”德莫特闭了闭眼,思考道:“既然已经成为了枢机主教,那么,接下来目光所看向的,则必然是最高处的教皇的宝座……难道,你带走格伦,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他睁开了眼,对着焦虑颓丧的阿尔杰说道:“我给你写封信,你拿着它,去加入教团的骑士预备队。”
“我已经离开教廷的权利中心太久了,”他仰头,似是回忆道:“从前的人脉下属和朋友们也散得差不多了,阿尔杰,我需要你帮我重新打通一条道路出来。”
“因为我从前的一个错误,我已经不大可能再一次回去之前的那般地位了,所以我只能在暗地里支持你,阿尔杰,”他唤着自己的这一位养子,无比恳切道:“我需要你去为我收集格伦的消息。”
“即使也许欧恩对格伦不会动手,但他带走他,就必然是有所谋划,而且,”德莫特·弗洛冷声道:“教廷之中,没有谁再比他适合成为主的牧羊人了,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将我和他从始至终相看两厌、矛盾不断的关系,暗示成为互为竞争对手的挚友关系,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而格伦现在还小,恐怕根本就没办法不被蛊惑。”
他苦声道:“我们最好快一点……”
地下室中。
“你要用我格兰芬多的血脉来做些什么?”那位斐瑞·格兰芬多厉声说道,即使在这样受制于他人、失去了所有反抗力量的境况下,他也依旧有着坚韧到可怕的精神。
“你可知道,他所说的血脉,也仅仅指的是血脉,而非你这个人。”欧恩没有理会他,他只是站起了身,低下头来看叶远:“巫师的世界也真是奇怪不是么?所有的知识和资源,都是归属于家族,越是庞大而古老的家族,就越是占有着绝大多数的特权。所以我派出去的所有麻瓜巫师,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接触的到真正的巫师上层。而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不是么?”
他的话语里终于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危险:“你的父亲将你隐藏的太好,既瞒过了教廷,也瞒过了巫师,所以,现在你若是出现在巫师世界里,依据血脉,所有人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位消失已久的格兰芬多继承人……”
平白无故就这样多出了一个儿子的斐瑞·格兰芬多张了张口,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我也不会杀了你,”欧恩终于重新看向了他,道:“而且还会很注意地保护你的性命。”
“因为,只有你活着,才会让这孩子不会彻底地倒向巫师。”欧恩道:“只要你站出来,他在巫师界的所有成就,就如同是建立在虚假的泡沫上一样,人们从前是对他有多尊重,后来就会更多一份的痛恨……他终归是属于教廷的!”
“而现在,”他蹲下身来,握住了叶远那道被手帕包裹住的手,眯了眯眼睛道:“来证明给他看,你并非如你母亲那般是个哑炮!”
叶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伸出了左手,在他手掌的方向上,那柄牧羊人的权杖轻轻地漂浮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欧恩赞叹道,即使早就已经派遣过人试探,而今亲眼看到,却也依旧是惊喜无比。
岂止是好?斐瑞·格兰芬多悄悄将眼神中过分夸张的惊讶掩藏了下去,和对巫师们一知半解的欧恩不同,他清楚的知道,巫师世界中的小巫师们,在年龄并没有到达一定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魔力暴动数量最多的,几乎都是这些还不曾学习过掌控的小巫师!
权杖轻轻地重新落回了桌面上,欧恩想了想,十分认真地拍了怕叶远尚还稚嫩的肩膀,道:“既然要被冠上‘格兰芬多’之名,那你也重新换上一个名字,作为你在巫师界的称谓吧。”
“你看,‘戈德里克’如何?”稍稍思索了会,欧恩提议道。
第53章 光辉皇座(三)
三年后。
格兰芬多城堡。
鹰头马身有翼兽高高地盘旋在天空,鹰一般的黄金色的眼睛锐利地注视着下方的城堡, 很快, 它长长地嘶鸣了一声, 收拢了庞大的灰黑色翅膀, 轻轻停在了高大巍峨的铁门前,然后它蹲下了身体,一只长筒的靴子踏上了石砌的路面。
阿特兰特环顾了下四周,铸铁的大门在他面前被缓缓拉开。
这所宏伟的建筑位于高高的山峰上,周围围聚着的,是密密莽莽的远古森林,更远之处, 是一片幽翠色的湖泊, 阿特兰特似乎看见了疑似雷鸟的生物从之上一个起落, 长尾在湖面点出波浪,又重新飞入了山林,而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 峰顶簇拥着点点的积雪。
与世隔绝, 渺无人烟。格兰芬多将“隐世”这一点做得实在太好,不愧是巫师界中有数的大家族!
一只小巧的小怪物正十分恭敬地站在大门后,它有着一对大如蝙蝠的耷拉下来的耳朵,大而凸出的球状的眼睛,和一个长长的扁鼻子,身上穿着一件挺合身的干净的小衣服。当阿特兰特看向它的时候, 它便弯下腰来,十分得体道:“尤莱奉小主人的命令,来这里为各位引路,欢迎每一位愿意到来格兰芬多庄园的尊贵的客人,阁下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呼唤尤莱,尤莱随时为您服务。”
正当阿特拉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一辆飞翔而来的马车缓缓落下,空无一物的车前,在阿特拉特的眼中,却是四匹漆黑的夜骐,一位穿着华丽长袍的男士从中走出,手中拄着一根黑色的精致蛇头长杖,铂金色的发丝被束成一束,缚在身后。
“是你啊,阿特拉特·韦斯莱。”他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马尔福。”阿特拉特并没有为他颇为冷淡的表情所吓退,反而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也是刚到。”
“听说你最近驯服了一种有翼的飞马,并给它命名为‘鹰头马身有翼兽’?”他浅色的双眼落在了一直乖顺地停留在阿特拉特身旁的动物身上,看着它灰扑扑的羽翼,目光中带上了不喜:“还真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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