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赵寒烟立刻反应过来。
春来点头,转头往后门的方向瞧。赵寒烟和白玉堂同时看去,就见赵祯缓缓踱步回来了。
“什么这么香?”
赵祯面上虽不动声色,但他从刚才看到白玉堂开始,已经暗暗观察他不下八次了。而白玉堂也觉得去而复返的‘堂哥’意图不纯,总觉得他是故意回来另有目的,故他也是面上不动声色,但早已经用余光在赵祯的脸来回睃巡很多回了。
“我做了烤馒头,你尝尝。”赵寒烟把法棍的另一头切下来递给赵祯,赵祯咬了两口之后,点点头,然后跟赵寒烟解释自己把扇子落在厨房后头了,所以才折回来取。
赵寒烟早就料知赵祯是故意如此,却也装作信他的样子,赶紧去找。扇子就放在刚刚她俩坐过的木头上,赵寒烟拾起就赶紧跑去送给赵祯。
之所以跑,就是怕留在厨房的赵祯和白玉堂互用‘眼神杀’。赵寒烟回来时发现俩人还果真没有辜负她的担心,真的在‘眼神杀’。
赵祯:“白少侠一个江湖人士,在开封府还适应么?”
“嗯。”白玉堂回答得慵懒,但看赵祯的眼神一点不慵懒,犀利的目光非常勤劳地往赵祯那边扫射。
赵祯继续问:“为何非留在这?”
‘非’加了重音。
白玉堂看了眼跑过来的赵寒烟,正要回答赵祯,赵寒烟抢先一步把扇子交到了赵祯的手上。
“堂哥还是快回吧,不然大伯母又该不高兴了,下次吃饭的时候,又不让堂哥吃肉。”
一提太后不让他吃肉的事,赵祯忍不住把目光从白玉堂那里甩到赵寒烟身上,狠狠地瞪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行了,快走吧。”赵寒烟包了两根法棍给赵祯,催促道。
赵祯心里还是保留怀疑,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逗留太久,跟白玉堂礼貌道别之后,怀里捧着赵寒烟送的两根‘烤馒头’去了。
赵祯心声:这烤馒头吃起来就是凑合,没肉香。想用两根馒头堵住我的嘴,你想得美!必须彻查!监视!
赵寒烟听到赵祯心声后,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白玉堂目色深沉地看着赵寒烟,不知当不当说,但最后话还是没出口。
赵寒烟把刚刚做好的法棍切下两片,又切了火腿肉煎热,抹了自调的甜面酱,再加了点生菜,夹着火腿,递给了白玉堂,让他凑合先吃一口,等晚上就可以用大餐了。
白玉堂当下完全被赵寒烟这种新式的吃法吸引,喜欢尝试新东西的他很愉悦地咬下第一口,生菜和法棍一起在口中发出脆脆的响声,熏火腿有独到的香味,再加上自家特调甜咸适口的熟酱,菜肉面一口下去全部齐全,口感鲜美,且吃起来方便快捷。
“回头若出门不及吃饭,带这个倒好。”白玉堂提议道。
赵寒烟赞叹白玉堂聪明,立刻就想到这东西的作用了。
“晚饭你准备做些什么,若忙不过来,叫些状元楼的饭菜来凑数就是。”白玉堂还是有些担心赵寒烟一个人做不得这些东西,提议道。
这时候,赵虎忽然急忙忙跑来找赵寒烟。
赵虎和张龙今天下午才回到开封府,他二人率人马走明路,负责吸引大部分贼匪的目光,为保证包大人等暗中行走时的安全,故意走得慢了些,所以才归。
赵寒烟见又有人急忙忙来找她,本能预感不妙,问赵虎:“有什么事?”
“刚在三思堂时,有件最紧要的事忘记和赵兄弟说了。”
赵虎还在铺垫,赵寒烟忙告饶,请他开门见山爽快点。
“是兰儿,她家人来接她了。钱树弟弟钱石随我们从陈州过来,就为接走他大哥唯一的骨血。”赵虎解释道。
赵寒烟一听这话,心沉了半截,她和兰儿已经相处有两个多月,很有感情,不过却也料到她不会在这停留太久。赵寒烟担心兰儿受苦,遂忍不住关心问赵虎那钱石的为人如何。
“兰儿父亲生前的作为可不光彩,怕只怕他们因此苛责了兰儿,若那般,还不如不随他们去。”
“早想到了,也问了,说是打算搬家,换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再有钱树的母亲还在,跟钱石一起住,钱石有三个儿子也没女儿,老母亲也向来心疼孩子,说要把兰儿放到跟前养,该是会疼爱。”赵虎解释道。
“既是如此,你就带那钱石来我这看看。”赵寒烟边写了菜谱,边对赵虎说道。
赵虎应承这就去了。
赵寒烟趁这工夫把菜谱读给白玉堂听:“蟹肉羹、羊肉圆、荠菜野鸭、芙蓉豆腐、松蛋白鱼、八宝海参、烧羊蹄,再去买点糟鹅掌还有炸花生米下酒,主食就做荷花馒头和千层糕。”
第66章
白玉堂应好, 帮赵寒烟去征求公孙策等人的意见。
烤炉烤面包后还有余温,添点火, 顺便可以再做一炉别的。赵寒烟今天来厨房的时候就注意到秀珠昨天做豆沙饺的时候有剩豆沙,顺手和了糯米面团, 做了酥皮,再剥几颗咸鸭蛋,取黄。内用整颗咸蛋黄,外包一层桂花糖甜豆沙, 再包一层甜糯米皮, 最后用酥皮包裹, 上刷蛋液点上芝麻和榛仁碎, 放进烤炉里烘烤。
厨房里这批咸鸭蛋腌渍的刚刚好,上个月入坛, 适口的咸度, 趁热的时候用筷子戳一下蛋黄,立刻会有亮晶晶黄油从咸蛋黄里冒出, 香咸绵沙,最是下饭的佳品。
半炷香后, 赵虎带着钱石来见赵寒烟。
赵寒烟打量钱石,三十出头的年纪,大双眼皮,眼睛微微向外突,浓眉,蓄着唇上须, 人笑起来透着稳重劲儿,打眼瞧着人不错。
赵寒烟泡了茶端给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赵寒烟简单问了钱石家里的情况,也把她偶遇兰儿的经过说给了钱石听。
钱石起身赶紧道谢,“多谢赵爷帮了我这苦命的侄女,不然而今她真不知会什么样。这孩子真是命苦,今得幸遇见贵人了,又是她的福气。”
“我听赵虎说你们打算搬家?”赵寒烟问。
钱石点点头,“陈州必然是呆不下去了,此行来除了依照我家老母亲的吩咐,把兰儿接回去,也想瞧瞧东京城附近是否有合适的地方,若碰见合适的人家卖宅地,我们就买下来,在这边安置。”
“你们真要在这边安置?”赵寒烟有点高兴,“那以后倒是不远了,我们可以常见。”
钱石应承是。
炉中的香味飘了出来,赵寒烟请钱石稍等,瞧黄酥好,笑言给他尝尝。钱石连连摆手让赵寒烟不必客气,但等热乎嫩黄的蛋黄酥被端上来的时候,钱石的鼻孔自然地张大,想自己每一口气在吸入的时候能多闻点香味。闻不到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闻到了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跟饿死鬼一样。
“好香!”赵虎让钱石千万别客气,“你快尝尝,你是客,你吃了我才好意思动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
钱石做了个客气点头致谢的动作,才拿起筷子用碟子托着,小心地夹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刚咬到外层,酥皮就开始掉渣,吃到里面的时候,软软糯糯一层,甜甜细腻豆沙又一层,最后吃到香得流油的咸蛋黄,简直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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