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痛得大哭。
“没和你们开玩笑,谁再跟上前,下一刀就在他的脖子上。”
孩子哭声已经沙哑,身体剧烈抖动。
赵寒烟看着心疼,更怪自己思虑不周,立刻让大家都退后。
“你走吧,我们不抓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当众杀了这个孩子,在天子脚下造成了恐慌,势必会引起圣上及大官员们重视,到时候官府会怎样搜查戒严你该清楚,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以后没活路。”
赵寒烟话是在向贺云暗示,如果他此刻当众将孩子杀死,他明天就不可能出城了,官府必定会因此全城戒严。
贺云还想着明天离开东京城,他可不想将事情闹大。在所有人都站着没有再追他后,他拉着孩子快速的往巷子里继续退,最后把孩子一推,转身就跑。
护院们还想去追。
“别去了。”
这些护院毕竟不是衙差,没什么功夫也没什么抓人经验。
贺云刚刚已经因为受骗而被惹恼了,如果此时再有人追他,他必定会因再次受骗,恼羞成怒而丧失理智。那么他在被擒之前,若是大开杀戒,怀着能杀一个就杀一个的心思……但赵寒烟也知道,如果放任这样的凶手在外更加危险。
如果展昭白玉堂他们在就好了。
赵寒烟紧锁眉头,一种无力感侵蚀着她整个身体。她现在已经找到最佳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了。
这时忽有一阵风头顶吹过,赵寒烟因专注眼前的困难而没有注意。
片刻后,巷子深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凄厉嘶喊,最后的尾音有种命绝了无力最后挣扎感。
众人一听,赶忙追了上去。
赵寒烟则去扶起跌倒在地哇哇大哭的男孩,检查他的伤口,好在不深。
赵寒烟把男孩交给了刘掌柜,请他帮忙叫大夫来包扎。
这时候跟着那群人跑去查看情况的秀珠急急折返回来,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和赵寒烟说道:“白……少……杀死了那那……”
赵寒烟从断断续续的内容里已经明白了意思。老巷子的深处传来鼓掌和叫好的声音。她抬首朝事发方向看,刚好见白玉堂从黑暗的夜色中走来,白衣上明晃晃地溅了一道血,却仍如往常那般衣袂飘飘,袖随风摆。出尘的仙君而今变身为了浴血罗刹,一双眼阴狠至极充满了杀气,似乎要将这漫漫黑夜一并吞没了。
“孩子没事儿?”白玉堂走到赵寒烟跟前问。
赵寒烟点点头。
白玉堂打量赵寒烟,看出她受惊了。
“人已经死了。”白玉堂告知。
赵寒烟点点头,垂着眼眸还是没说话。
白玉堂知道她不仅受惊了,还有点反常。搁在平常的话以赵寒烟的性子,应该会怪自己没有留活口,可现在她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展昭带着人马赶过来,问清楚情况之后,展昭先去看了贺云的尸体。不愧是白玉堂出手,死的可真够惨,脑顶有个血窟窿,一看就知剑是从头顶一穿而下,手法利落,人死之前没有半点挣扎。
展昭留下几个人记录现场,就去问候赵寒烟,也问了孩子的情况,转而看白玉堂。
白玉堂回看:“有事?”
“因何直接把人杀了?”展昭问。以白玉堂的功力,活捉贺云很容易。
“当时巷子里还人,下手利落点儿,便省得他伤了别人。”白玉堂脸色冰冷,又冷笑一声,对展昭再补充一句,“不用谢。”
展昭道:“白少侠替官府及时解决了麻烦,自是立功了,多谢及时出手。”
白玉堂发现展昭这个人还真如赵寒烟所讲,宽厚大义,心中住着个君子,根本不似普通人那般斤斤计较。所以说这‘猫’的封号,真有可能不是他故意弄出来压自己一头。
不过这也刚好说明,他是个无趣的人,人‘斗’的时候才有乐趣。就像赵小兄弟,在说话上面从来不会吃亏,自己要是说点或者做点什么让她不爽的事,她肯定会想法子‘报复’回来。比如上次的那碗苦豆花,他知道赵小兄弟故意玩他,想看他笑话,白玉堂偏不让她如愿,都给喝了,反倒让她自己内疚了。瞧她哄自己我要给自己做桂花糕的样子,可真有趣。
展昭却不行,就是个没趣的人。白玉堂觉得自己要是天天跟展昭这种人混在一起,总有一天也会变得跟他一样没趣。
还是赵小兄弟好玩有趣又好吃……
白玉堂这时继续关心地看向赵寒烟,见她还是闷闷地低头不吱声,像极了一只受欺负的鹌鹑。
白玉堂走过去啪地一下拍了赵寒烟的肩膀, “多大点事,你很机灵了,别自责了。”
“你们江湖上有没有一种银针迷药之类的东西,总归能一下子令人丧失还手之力的办法?”赵寒烟抬眸,墨瞳闪亮地看着白玉堂。
第45章
白玉堂怔了下, 有点儿意外。他本以为赵寒烟是因为孩子受伤的事还在内疚,其实他心里刚刚还在想, 赵寒烟如此未免太脆弱。而今见赵寒烟是在琢磨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对付敌人的办法,白玉堂就忍不住想笑了, 莫名地愉悦。
大概是因为他发现小厨子这样性格,越发合他的口味了。
白玉堂自知性子刁钻,难被人喜欢,他也一向不屑于去做被众人喜欢的人, 能谈得来的朋友一个足矣, 所以每每到遇见对口味的朋友时, 白玉堂会比普通人更为珍惜这份友情, 甘愿为其两肋插刀。不过他至今还没有遇到完全合口味的朋友,赵小兄弟似乎有这个趋势。知己难求, 白玉堂觉得既然遇到了, 就不能随便地放任掉,可以试着接触直到自己认为不成的时候再离开。
面对赵寒烟真挚求问的目光, 白玉堂自要认真思量一番去做回答。
“迷药的话有很多种,但都免不了是要入口才行。倒也有迷烟, 在室外却不得用。银针刺穴位,倒是可以令人暂时麻痹亦或是身亡,但这需要练几年的功底才能精确的找到穴位。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这穴位想刺准可不那么容易。”
看来这才是真的江湖, 某些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名字听起来就很威武霸气且功能神奇的方法并不存在。
“头一次见面就喂人吃迷药,不大可能做到。阵法要练几年,还是……算了吧。”赵寒烟对于自己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很犯懒,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她也不例外,“我觉得我不可能每次出门都能碰见这种事情。”
“对,你做饭好吃就够了,至于抓贼杀人这种活还是交给我们来。”白玉堂嘱咐道。
“对。”赵寒烟附和。
“你下次出门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一同去。”
赵寒烟笑了笑,觉得白玉堂说这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倒也感谢他,有这话就够了,很受安慰。
白玉堂对赵寒烟笑:“这就简单解决了。”
展昭命人收了贺云的尸体之后,又过来仔细询问了赵寒烟碰见贺云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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