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等六人身材三瘦一矮两个略胖,多人做案,符合行凶条件。
道袍湿了五件,说明有五人直接参与行凶,另外一人应该在望风。
“这怎么解释?”赵寒烟指着道袍问。
几个人都慌神了,但还没有人先出言。
西林坚持道:“不过是几件湿道袍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明知不合理,还要狡辩!你们若只守着干干爽爽的藏书阁,会同时溅一身水?噢,对了,该不会是想耍赖否认这五件衣服不是你们的吧?不过好在你们几个高矮胖瘦各有不同。”
赵寒烟立刻让衙差将这五件衣服和道士们身材进行比对,果然与其中的五名道士身材吻合,西林也在其内。
唯一一位没有湿掉道袍的道士,正是才刚抱怨说不想杀人的矮道士。
此人是个突破口。
赵寒烟:“你们每人都有份把清溪道长按死在鱼缸里,便都是凶手,受死刑。”
“我我我……没动手!”矮道士崩溃了,喊自己冤枉,“我没有杀人,我不敢杀人,是他们非拉着我,让我望风。”
“你个畜生,平常数你最能骂他,现在推卸了!”方脸道士被矮道士气到了,立刻吼他。
这算是认了。
六人一直绷紧弦断了!
惊慌恐惧,不知所措。
除了刚刚互吵的两名道士之外,其余的三名都急着开脱自己的罪行,不约而同地咬出西林,承认都是受他指使。
西林听着大家操杂的吵闹声,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厉喊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活该一辈子成不了事!”
顿时都安静了。
赵寒烟问他:“认了?”
西林苦笑:“事已至此,如何不认,没错,是我们杀了清溪道长。”
其余的五名道士分别表示,他们是因为清溪道长平时对他们打骂羞辱太过,加之西林引诱说杀了道长,他们就可以做长老不受欺负,就入伙杀人。
西林附和:“是这个原因。”
西林是个偏冷静有头脑的人,赵寒烟不相信他的理由会这么简单。
“没说实话,不然再吃一口饭?”赵寒烟问。
“已经承认杀人,还要如何?”
西林心声:不吃,虽不信吃这个饭便说真话,但难保这个鬼一般机灵的衙差再耍什么别的招数,银河的秘密不能透露。
银河?莫非是‘疑似银河落九天’的银河?
赵寒烟立刻拿出他之前收到的信,递给西林看。
西林看到了‘银河’二字愣了下,故作很疑惑的样子摇头。
“紫烟是指你们的紫烟观,银河是什么你知道么?”赵寒烟依旧坚持问,见西林不说,就让衙差强行喂他吃饭。
“不必了,我自己会吃。”西林端起饭碗就往嘴里送,一口吃了很多。
“好吃么?”
西林拒绝说话,赵寒烟也听不到他任何心声。
人嘴吃东西的时候,心里未必想着吃,特别是在精神防备和十分紧张的时候,心思根本不会在此。
这也进一步说明,这关于吃的心声大多要在自然的状态下去听,强逼无用,最多只是引导,却也未必能一定能引出想要的答案。
至于其它五名道士,显然都是喽啰,对‘银河’两字完全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寒烟请张凌负接下来的口供、画押以及关押事宜,她则去瞧瞧白玉堂那边。
白云长老的草庐在道观后面挺远的地方,要穿过一条山间小路。赵寒烟有的时候,随眼就瞟见那树根底下有蘑菇,淡棕色的,很嫩,是榛蘑。心思一动,不过专注当下要办的事,她就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人回来了。”衙差眼尖,先看到了白玉堂的。
赵寒烟和他们汇合之后,就打量了白玉堂并肩而走的白云道长,四十多岁,山羊胡,一身干净的道袍,手拿拂尘,有点儿道骨仙风的意思。
白云长老和赵寒烟见过之后,表示刚刚己在草庐内听白玉堂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他觉得非常震惊。
回道观后,白云长老看过紫烟道长的尸体,叹息感慨了一番,又去清溪道长那里,见了尸首就忍不住伤心落泪,痛骂行凶的西林等人不是东西。
“该杀了那六个畜生!”白云长老要去取剑,随后被拦了下来。
“紫烟道长的天雷劫,白云长老怎么看?”
“命中注定,却是无法了,唉。”白云长老叹道,“这是修道人都要过的劫难,不经历这个便无法飞升。”
“白云长老可见过以前其他的道士经历天雷。”
“没亲眼见过,但听说过。”白云长老道。
赵寒烟又把信给白云长老看,问他可知道银河。
“不知。”白玉长老又伤心一番,扶额叹头疼,再问赵寒烟可还有什么紧要的事,随后就以‘悲伤过度,一时缓不过来’为由回房歇息。
“你一拿信,他的反应就不正常,其中必有猫腻。”
白玉堂随后又问赵寒烟是如何盘问西林道士,确认他们是凶手。
“排除了下,发现他们几个嫌疑最大,诈了几句就认了。不过这个道观还真是奇怪,死去的清溪道长和刚刚的白云长老对天雷劫都深信不疑。还有白云长老对于紫烟道长的死,似乎并不太伤心,倒是为清溪道长落泪了。”
白玉堂:“这道观内肯定藏着秘密,还有一点我也很奇怪。紫烟道长为何不问缘由就将谢安收入道观之内?道观其他人说,紫烟道长常有收留落魄流浪者的习惯,但这些人一般没几天就会从道观中离开,说是大都是一早就告辞了。
但我问过了,观内没人亲眼目击过他们离开,都是紫烟道长和清溪道长的说法。”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下道观里就有几名借住的香客,衣着都很落魄。”
“对,他们的情况和谢安一样,皆是听说紫烟道长心善,过来投奔。但说实话,道观若一直如此养人,早就被吃穷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气派。”白玉堂冷笑,很确定地告诉赵寒烟这个道观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晏大人来了。”衙差气喘吁吁地来报,他正是负责守桥的四名衙差之一
“晏大人?”赵寒烟不解,“晏殊?”
“对,一炷香前我们看到桥对面有人,农夫打扮,拿着镰刀,像是要砍柴,我们讲明缘由,让他帮忙去开封府传信,他走了大概有一炷香后,晏大人带了一队人马来了,那个农夫也跟在晏大人身边。他们带了铁板,铁链,还有梯子等物,正在修桥。”
赵寒烟看向白玉堂。
“不是偶然。”白玉堂道。
半个时辰后,桥上的铁链被重新接上,铺上木板后,就畅行无阻。
晏殊随即带着百余名士兵,将道观包围。
“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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