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看不见那些恐怖的东西,这就是摄魂怪的可怕之处,它们闯入麻瓜世界所造成的影响要比面对巫师的时候大太多了。
马灵珑紧张地说:“看着我,看着我!”
斯塔克的胃翻搅着,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是的,我看到你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从没如此消极过,斯塔克想到了很多足以让他难过透顶的事,他不但能够想到,他还听到了一些声音,那些声音在斯塔克脑子里回响,仿佛要将他拉进黑暗的深渊。
强烈的愧疚感使他感到痛苦,他想到了伊森,想到了很多因为他制造的武器被杀掉的人。
“我得把你先送回酒店,这里离纽约太远了,我得快一点先让你安全,用幻影移形回大厦很花时间,你听明白了吗?”黑色的,像塑料袋似的怪物包围了整片沙滩,附近嬉戏的游客与刚才那批记者不断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马灵珑不得不提高音量,“你待在房间等我回来,好吗?”
斯塔克没有回答,他只是摇头,马灵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斯塔克不想一个人待着。
“回答我,斯塔克,不要走神!”她吻了吻他,就连斯塔克的嘴唇也是冰凉僵硬的。
摄魂怪对成年人的影响要比孩子大得多,成年人的复杂世界使他们比孩子拥有更多的负面情绪,他们遭遇了太多悲伤的事,而摄魂怪会将他们仅存的快乐全部吸走。同样的,摄魂怪对麻瓜造成的伤害也比巫师明显,至少巫师懂得躲避,知道该如何避免与怪物正面接触,或是用什么方法驱散它们。
可是麻瓜看不到,他们无法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逃亡,并且恐惧使他们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已经有好几个麻瓜直接撞进摄魂怪的身体里,他们被瞬间吸走了灵魂。
“不,灵珑,我们得在一起。”
马灵珑没有给斯塔克交谈的空间,她很快将他带回了酒店,斯塔克感觉比刚才好多了:“待在这儿好吗,别离开我。”
马灵珑亲吻了他的额头:“我很快回来。”
马灵珑再次显形到那片沙滩,摄魂怪贪婪的吮吸着活人的快乐,对它们来说,这仿佛是一场致命的狂欢,美好的沙滩变成了末日的地狱。怪物发出嘶哑的呼吸声,诡异的低鸣撞击着马灵珑的听觉,她感到自己有一阵恐惧的动摇。
她知道这是失去神龙保护后的正常反应,马灵珑可以闻到从摄魂怪身上传来的腐烂气息:“呼神护卫!”但她很快消除了杂念,将魔杖对准摄魂怪聚集的方向念出咒语,一只巨大的银蓝色猎豹从魔杖尖端喷出。
少部分摄魂怪在守护神的驱逐下远离了麻瓜,它们向后退去,拖出一条又一条漆黑的影子,但是更多的怪物扑了上去,它们不想放过美食。
远处,一个男人平躺在地上抽搐着,呜呜咽咽,摄魂怪在他头顶上方盘旋了片刻,然后伸出冰冷的手指锁住男人的喉咙缓慢地俯下身。一个死亡亲吻落下,男人被带走了灵魂,而这一切马灵珑都来不及阻止。
几只高耸的摄魂怪朝马灵珑滑了过去,它们白天的样子像极了麻瓜世界里万圣节的尖头鬼怪。
一只银白色的花栗鼠灵活地跳出来逼退了它们,那当然不是真正的花栗鼠,而是“呼神护卫”形成的动物。
“你没事吧,小姐?”那是一个穿着比基尼的棕发姑娘,有着健康的麦芽肤色,“难以置信,这么多摄魂怪,你也是住在美国的巫师吗?”
马灵珑注意到除了这位麦芽色的比基尼姑娘,还有好几名巫师放出守护神驱赶摄魂怪,他们应该是定居在麻瓜世界的普通巫师,正在努力地保护附近的麻瓜,他们原本可以轻易走掉:“谢谢。”马灵珑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呢。”
“我想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比基尼女巫说。
国会的傲罗骑着扫帚从天而降,他们的出现很快将全部的摄魂怪赶到了一个屏障里面。
记忆注销员开始对现场的麻瓜使用遗忘咒语,部分巫师的麻瓜家属在登记以后免除了记忆消除的环节。
摄魂怪攻击麻瓜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国会的傲罗几乎每天都要接到好几个疑似摄魂怪作案的通知,只是这次规模最大,受害者范围也最广,他们还得对附近的摄像机一类的电子产品进行销毁。
“我听说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神秘人真的回来了,是他让摄魂怪到处伤人。”比基尼女巫说,“真可怕,连美国都是这样,英国岂不是更糟糕吗。”
是的,英国的麻瓜更不好过,傲罗的人手都快不够用了,一方面魔法部要确保魔法世界的安全,另一方面还得保护麻瓜不受伤害,显然后者更难。他们还必须在食死徒搞出大乱子后收拾残局,就像眼前这些傲罗的工作。
凤凰社的成员每天都有人消失。
英国的首相似乎知道点什么,他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市民发出重要的安全通知,尽管内容十分隐晦,但只要是巫师都看得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注】
“你们最好把魔杖收起来。”一名国会的后勤人员走到马灵珑和比基尼女巫附近,她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羽毛笔,道,“你们确定没有麻瓜看到你们使用魔杖的样子吧?”
“我想就算看到了也没有意义。”比基尼女巫道,“谁会在那种时候顾得了我们在做什么。”
“我只是例行问话。”那人不耐烦地说,“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比基尼女巫没好气地道,“说到这个,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倒霉的麻瓜恐怕一个都不剩了。”
“小姐,你对我抱怨这个一点儿用都没有,国会很忙的。”
马灵珑没有参与她们之间的矛盾对话,她来到隐蔽的地方,用幻影移形回到了酒店房间。斯塔克的脸色不怎么好,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有些无所适从。
“斯塔克。”马灵珑轻声唤道。
斯塔克的肩膀颤抖地一下,他撑着地板爬起来,然后抱住了她:“解决了对吗,你有没有受伤?”
“傲罗及时赶到,我没事。”马灵珑带着斯塔克坐上床,这里离刚刚出事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即使是这样,斯塔克的手脚依然冰凉而湿腻,“我们洗一个澡,泡在热水里会好些。”
马灵珑很理解斯塔克现在的低落情绪,遭遇摄魂怪之后还能有好心情的人没有多少,更何况斯塔克一生有过太多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他最快乐的日子大概是从有马灵珑开始的。
马灵珑亲吻着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腰,尽可能的给予男人温暖。
“真是太糟糕了。”斯塔克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当时一定很狼狈。”
马灵珑道:“至少你没晕过去或者尿裤子。”
“我什么都看不到。”斯塔克说,“但我想一定有东西,可怕的东西靠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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