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一边在往粽叶里面塞糯米,一边头也不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筷子把我正在花生碗里“偷油”的手从里面抽了出来。
“别捣乱,一边玩去。”
“哎哟!”原来大姨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下手那个快、准、狠!好家伙,我这20多年都被瞒了过去。“大姨,你不是姥姥亲生的吧?”
“你说撒子?”
“要不就是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吧?要不你下手咋这么狠呐?”
“你再胡说八道!这背时娃儿!”说着绝招“无影筷子头”又对准了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个“鹞子翻身”跳出她的攻击范围,再补上一个鬼脸,打不过敌人气气他们也是好的。
这下我真是四面楚歌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找个安静角落玩深沉去!
中午这顿饭我是吃得那个郁闷啊,那个气氛就像我是这个家捡来养的似的。老妈、大姨都一个劲地把好吃的往猫猫碗里塞。
你们看他都肥成那样了,还给他夹?非害人家做衣服多费二尺布不可吗?
不一会儿,我最后的心理防线——姨夫也终于沦陷了。他们俩居然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喝到爽了,姨夫居然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小伙子,不错!”
猫猫冲我得意地笑,笑得我想捏他通红的脸。
等他酒酣耳热的时候,老妈开始八卦了:“小宾啊,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居然还是从这么老套的话题入手,真没创意。不过老妈就是老妈,不愧是“武林高手”的妹妹,太极神功也是出神入化,不到三个来回,话题就变成了:“你之前那个女朋友还在交往吗?”
猫猫傻呵呵地一笑:“没,换对象了。”也看不出来他是脸红还是喝酒上脸。
老妈就像挖到了海盗的宝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问题之专业,退休后没有去做街道查户口的大妈可真是屈才。听得我那背脊是一阵麻一阵凉的。
猫猫还真稳得住,任凭我妈狂轰滥炸、旁敲侧击,遇到关键的地方他就只傻笑,不说话。本来他给老妈他们的印象就是“稳重、内向”,在数次未果之后,老妈终于放弃了这个话题。
猫猫朝我挤挤眼,看我满头大汗地刨着白饭。
在回来的路上,由于下雨而凉爽的天气很是舒服,想必酒后的猫猫更能体会,因为他一脸惬意的样子。
“你家真幸福。”他突然这样说到。
“是吗?”我不以为意。
“嗯。”他点点头,也不看我,继续目光游离地望着远方。
“都不完整了,还幸福吗?”我并不是在抬杠或抱怨,只是真的有这个疑问。
“现在你们都很快乐,这样就是幸福了吧?”听语气,好像他也在问自己。“大众概念上的所谓完整,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没回答,因为我也觉得他说的没错。
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从后面把头架在我肩膀上,从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我知道他有几分醉意。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他突然说:“要是我刚刚回答你妈,说你就是我对象,会怎么样?”
我一楞,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哈哈,那他们肯定知道你喝醉了!”
猫猫也跟着我笑了起来。
番外9 药浴
端午节那天,老妈在我们家大门口挂了一大把草药之类的东西,说是驱邪避秽的。
今天一大早,她就打电话来,叫我回家去洗澡,说是用那些草药熬好了一大缸药水。因为知道猫猫今天就要回前线,还特别交待要我带他一起去洗,说是能防传染病。
依稀记得小时候奶奶也这样给我和小鬼洗过,长大以后还真的渐渐淡忘这个事了。问老妈怎么想起这个老习俗的,她说今年灾难比较重,驱驱邪总是好的。
小鬼昨天就洗过了,所以今天就我跟猫猫洗。我说,你看我妈对你多好,拿你当亲儿子了。
每次这种时候他就笑得很二缺。
浴室里浓浓的草药味,我并不讨厌,反而觉得那是药香。我脱光衣服舀了一瓢药水浇到身上,药香飘散开了。这时门外传来了猫猫的敲门声。
“快开门,我也来,嘿嘿!”
“喂!谁同意你来的!等我洗完先!”
“咱妈同意的啊,我说我来帮你擦背,她就同意了。她还说药水凉了就不好了,叫我跟你一起泡泡,哈哈!”
这家伙平常在老妈和面前装乖宝宝装惯了,她怎么会想到这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色狼?
“怎么了?咱们以前在球队不是经常一起洗澡吗?”这是他的杀手锏,每次擅闯浴室一定会说这句话。
一进来,他在5秒之内就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虽说他暂时还没有什么不规矩,但他那一脸坏笑看得我很不舒服。
于是我有点想恶作剧的念头。趁他不注意我舀起一瓢药水劈头盖脸地给他泼了过去。
“啊!眼睛!眼睛!”他捂着脸大叫。
我好像把药水进到眼睛里了,他眼睛可是最受不得刺激的!
“没事吧?”我赶紧转身拿莲蓬头想给他冲冲。
“骗你的。”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小声说。
他不是普通的抱,而是从肩膀一把把手一起钳住,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反抗。
“我靠!快放开!”我使劲挣扎,倒不是不舒服,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像女生一样被抱着。
呵呵,我们俩一直都是这么别扭。
“耗子,你真的瘦了……”还是在耳边,还是微弱到几乎是气音。
我靠!你又来这招!
每次他用本来就微微沙哑的声音搭配低八度的调子来说话,都会像激光导耙一样直接命中我心里痒痒麻麻那个地方,而且他还老爱在我最敏感的耳边,故意让我耳朵感觉到他的气息。
这绝对是性骚扰!我靠!靠!靠!!
可是虽然我已经意识到这点了,但暂时还没找到好的防御办法,所以挣扎也不由得无力了起来。
“别动,让我这样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我们把药水倒进浴缸用水稀释了一下,一起泡了进去。
真舒服!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开始聊这些天的见闻。我们从他在澳洲的学习生活,聊到他在前线消灭蚊子的战绩,又聊到了8月的奥运之行。
“耗子,咱们的事你有想过告诉父母吗?”他突然开了这个话头。
其实我们之前不止一次地讨论过这个话题,都没什么结果。
“还没想这个事,你呢?”猫猫是独子,我想他应该更有家庭方面的负担。
“我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有稍微提到这方面的事,至少他们口头上表现得很开通,呵呵。”在我面前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笑。“对了,Kevin和Marco的结婚照我还发给我妈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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