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饲魔[综武侠]_直白人家【完结】(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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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好像只有我一样,”玉罗刹飞过去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王怜花叹息:“这话不假, 若说世上还有谁能惹出这许多好奇心的……”

  玉罗刹稳稳接道:“季闲珺。”

  一个名字, 代表一个传奇。

  别看二人交谈间轻缓沉静, 实际上这二人的眼睛,自从那展露风华的一剑出现之后, 眼神都跟着变了。

  一改对决斗的漫不经心, 全神贯注的盯紧视野中的每一个变化。

  此时的他们和之前那些武林人一般无二, 他们有余裕对西门吹雪, 叶孤城指指点点,高高在上, 但却没精力描述出这一剑的风华。

  两个地位之高, 足使在场名宿望尘莫及的宗师, 如今眼中唯有渴求,脸上唯有贪婪。

  季闲珺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新得境界,不下于在酒鬼面前摆上一碗陈年烈酒。

  其香之芳, 足以使他们如饥似渴。

  别看季闲珺很少动武的模样就以为他不是一个身手快过脑子的武夫,都说过了, 他那个世界的特殊性就要求统治者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朱珵珺能对叶孤城说,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

  但这话让敬天始境的大臣们听听?他们首先就会成第一个“弑君”之人!

  武者修炼有望超脱,不说成仙,但论寿命,轻易活个□□百年实属常事,所以本地的世情从根本上杜绝了一个“凡人”作为统治者的存在。

  那么既然不是凡人,便就是习武者。

  习武者有三种层次。

  分别是:三等强身健体,二等血溅五步,一等超然于圣。

  可江湖是个可比瀚海的大染缸,是人就摆脱不了,正如游鱼与水。

  故而即使是一国之君,自己本身也是个江湖人,甚至要犹有过之。

  不然那如何统治那些挥挥手山平海移的得道高人?如何顾虑土地上羸弱的民生?如何调和富人,穷人,大臣之间微妙的联系?

  所以除敬天始境之外的六境派别林立,可以说,除礼义廉耻以外,世情更重视个人勇武,追求一人统治的长久。

  也因此统治者的身份繁多,有城主,有秘境,有门派,有国度,但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却只有区区七人。

  这七人必须是最渊博的智者,最狡猾的政客,最坚固的堡垒,最强大的武人……要求之多,可比“完美”无缺。

  由此可见,将季闲珺和一般“帝王”论处是不合理的。

  也因此,季闲珺偶尔会表现出非常江湖侠气的一面。

  正是所谓的,以力服人者。

  很对一些不讲理人的胃口就是。←←

  总之,季闲珺错过了朱珵珺和白云城主的精彩对答,错过了真假白云城主引起的骚乱……该错过的差不多都错过了,却独独没错过决斗巅峰时,双剑必折一剑的惨案。

  好似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一般,这把剑横空出世后突破两人气机制造的封锁,分明都是出类拔萃的剑法,可对上这口剑的剑锋接连挫败。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剑华光转,好似拽下银河星幕,拉来海阔无边的恢弘。

  出剑之时剑气纵横,却无人察觉,入剑之时,剑光恣意,却无人目睹。

  直到真正展露辉煌的那一刻,之前好似变作聋子瞎子的人们才突然而然的反应过来,再被这至极一剑折服。

  剑芒如雪似血,满载傲世超凡,用剑之人将这口绝世之剑再一步进化成人们心里面的神兵,但真正感触最深的,却是直面剑招的两位剑者。

  风驰电掣的天外飞仙也好,凛冬到来的舞剑如雪也好。

  当对上真正的极致之招时,有若摧枯拉朽。

  一照面,叶孤城败。

  高洁飘然,远在天外天的名剑垂下,翩然的白衣缓缓落下,证明主人竭力之后的颓唐失落。

  之后剑势辗转,风雷雨电,出剑之人一撄决斗中另一人的剑锋。

  太和殿上,圆月落在足下,踏月而来之人,比月更高,比风更秀,纯色白衣飞舞,仿佛一朵掉落的君子兰,又像一树温润淡彩的玉树琼花。

  似乎只要剑在他手里,他身上出现何种矛盾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程度上对“道”的领悟可不多见,尤其是来者出招,不在御敌搏杀,只在教导。

  西门吹雪哪怕心有不甘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霎时,动剑的手一紧,刹那间,冬雪来临,风傲雪寒。

  西门吹雪眉间泠泠,仿佛梅开过一季,落雪生香,在万梅山庄里看过的一次次梅开之景全都印彻入眉眼之间。

  傲骨霜寒,欺寒赛艳,整个人犹如有了梅雪塑造的骨血,衬得他的皮肤在剑光下真如白雪一般的苍白。

  用剑的招式,也在这个瞬间变得不同凡响。

  对此最有感觉的,无疑是正在招架他忽然突破后,攻势猛然大增的季闲珺。

  季闲珺在今日之前,知道他名字的人寥寥,但是有今日的所作所为在前,无论他是不是自愿,别人都会记下他这个名字。

  因为他可是力战紫禁之巅两大剑客的人物,因为他自出场之后,月圆之夜就已经沦为陪衬。

  衣上绦带飞扬,广袖轻柔的挽过夜风,长发随风吹后,露出洁净清隽的面容。

  屋顶上诸如老实和尚等人一时惊骇,谁也没想过在这时出场的人会是如此陌生的一个年轻人。

  之后是例行的收剑入鞘,西门吹雪的剑停在季闲珺眼前一点儿,似乎随时可以戳穿他的眼睛,但是在场人都知道,他败了。

  败在他将剑指向季闲珺眼睛的时候,他的一缕靠近喉咙的发丝已经脱离开来,被风吹散。

  因为是深夜,这本是不好辨认的一幕,但由于所有人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他们身上,所以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变化反倒比平时更容易发现。

  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先一步斩断头发,那么一招夺命可能简单的不过是抬高或放低几分的问题。

  毕竟那缕头发的位置本来就在喉咙旁边,差的不过是对方想不想。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决定胜负之后自每个人心中淌过,像是水一样,分明与自己无关,却硬是觉得自己也被心中的惊惧淹没至头顶。

  他们几次思考变招或抵挡的流程,但都发现西门吹雪避无可避的反应,正是自己遇上这一招后的姿态。

  何等无敌的剑招!

  何等出神入化的剑者!

  用剑之人到底是谁?

  一时之间,炙热的视线纷纷集中到季闲珺身上,仿佛要就此烧焦他的衣服。

  但是不管他们表现再怎么热烈,被他们注视的人神情改变实在有些不咸不淡。

  在这些人眼中,季闲珺甚至自负的指点儿起西门吹雪来。

  季闲珺是这样说的,他在西门吹雪收剑之后不怎么满意的道:“虽然突破是好事,但你用剑过急,出剑有死无伤,这样的剑是杀人剑,远够不上用剑无滞,出剑无伤,敌应无意,剑出已败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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