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几方人彪起气势来可谓不留余地。
大地开始颤抖, 第一个注意到的是那些细小的砂石,它们时不时腾空再落下, 接着被震起来,重复着这个运动。
然后是天空,一望无际的纯白, 但今日无云却总该有些抗寒的鸟儿向温暖的地方迁移, 可是一些停靠在镇外等待进入的人们仰头发现, 那些一排排的鸟儿散乱了阵型,从飞行的方向之中透露出惊弓之鸟的恐慌。
最后是离他们最近的房屋从各处发出的不支声, 瓦片震动, 木梁发出吱嘎声。
但是最先报废的却是参照南方园林建造的庭院。
气势节节攀升, 环绕几人林立的太湖石首先报废成一蓬□□, 毫无预兆的整块巨大的石头就这样成了一堆喷散在空中的粉末。
再之后外围的布置开始遭殃,犹带残雪的片瓦从一角开始粉碎, 接着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飞檐斗拱仿佛历经多年先一步风化, 风从边缘将它们摧毁, 轻描淡写的叫人心头发凉。
宁道奇轻笑一声,率先收回气势。
“不错。”
祝玉研冷哼,不信邪的加大压力, 然而不止是季闲珺,就连他身旁安安静静呆着的年轻人也没能撼动, 这个发现让阴后心中惊讶不已。
梵清惠默诵一声佛号,她是第二个收起威压的人。
“施主,还请见谅。”
季闲珺笑了起来,千万年的荣华凝聚在他身上形成摄人的风华,然而人漂亮但说出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我不见谅又怎么样?”
刚刚的气势大比之中,集合所有人的人的力量都无能撼动他分毫。
难道不该轮到他来找麻烦了吗?
季闲珺目光一转,将他们忽变的脸色看个分明。
“一直逼我出来的是你们,现在我来了,而且是讨债来了,怎么一个个都不吱声了?说啊!”
来自季闲珺的咄咄逼人让好几个人的脸色变得极其恐怖,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怎么样?不过一个晚辈!”
“晚辈?”季闲珺将这两个字在舌尖一转,颇为玩味的道:“在我面前你们才是晚辈。”
梵清惠皱起眉头,恍惚着似乎想到斋内典籍中的某个记载,因而晚下祝玉研一步。
祝玉研年纪虽然不小,但像是她们这样越过先天的武者驻颜有术各凭手段,而当世之中,魔门静斋的美人一向经久不衰,时间在她们身上只留下韵味,厚爱她们到寿终正寝。
此时此刻,阴后眸光流转,曾迷得大批人士权贵拜在她的石榴裙下,鞍前马后的美貌惊人,眼波勾魂摄魄,一把轻柔妩媚的嗓音无声无息的运转起天魔音。
“季公子何必这样绝情哩,若是我们有哪里得罪了您,还请……”
不等她将整句话说完,一身低沉暗哑的古琴声涤荡整个空间,一扫她撩动的靡靡之音。
太子长琴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的胆量不小。”
气氛在发怒的太子长琴指下,仿佛一根紧绷的弦,凝滞的空气之中是风雨欲来的不安回响。
季闲珺识趣的退后,袖手转身,甚至合起双眼。
太子长琴见状安心,经过天雷重塑的本体一直被他背在身后,平时收在体内,但这次还是季闲珺说:“游山玩水,乐哉游哉,岂能负了这美景,也负了这琴(情)儿。”最后一个字默默转换,他无声背起凤来琴,跟在他身后。
遇上好山好水定然会驻足演奏一番,次数多了,赶路的时间变长,太子长琴渐渐感悟到季闲珺的用意。
曾经魂魄两失,分做两世。
如今的他既是太子长琴,亦是欧阳少恭,甚至连百里屠苏也似了一部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他终究无法再次回归榣山水湄那个抚琴仙人的心境。
所以季闲珺叫他看清楚,再之后决定做好现在这个自己。
没有比魅力无边的大自然最能触动他这样的琴灵心扉的了。
走在万籁无声的旷野,脚下铺满白雪,天空大地一水的干净绝尘,自打恢复人身后时不时躁动的内心受此影响居然安静下来。
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安宁,但是在看到有人勾引季闲珺时,却发现这其实是错觉。
季闲珺一如既往体贴的不去看他最不想在这人面前展现的模样,太子长琴也为对方的行动感到喜悦,但这不能阻止他指下的力道半分!
“嗡——”
将天地为之一荡的琴声刹那间遍布整间宅邸,平地波澜起!
宅子虽然建造在偏僻的地方,但平时也不是没人路过,但是这次路过的人先是惊骇的发现屋顶消失了,之后心中本能的生出逃跑的恐惧——然后他就跑了!
这位路人小哥虽然害怕,但好奇心旺盛,跑到半路他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狠狠的将冷空气吸到肺里,冻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眼角冒出泪花。
“……见咳……咳咳……见鬼了!”
勉强平复好呼吸,小哥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冒出龙卷风的宅子一息间粉碎,砖瓦飞离,围墙崩塌,园子里面飞沙走石,隐隐可见几道人影拼命在风沙中闪动,接着轰隆一声,像是有谁在此地扔下霹雳弹,瞬间飞出八个人,各个狼狈不堪。
小哥在看到府邸倒塌时已经呆住了,他像是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似的捏动自己的脸,感觉到疼后也硬是说没疼,傻乎乎的叫道:“我果然是在做梦。”
“轰隆——”
接着仅存的大门失去支架向后到底,砸裂三层台阶,门口的石狮子早在不知那次争斗中横飞出去,摔到十米开外。
小哥:“……”白眼一翻,软软倒在地上,结束他苦难的一生……不对,是他终于幸福的昏迷过去了。
季闲珺淡定的问道:“好了没?”不管刚刚弄出多大的动静,围绕他周身半径五米的位置始终干干净净,和他进门后没有丝毫变化,然而这可不是他自己动的手。
真正的功臣平静接口:“好了。”一面伸手理理没有丝毫凌乱的衣襟,连头发丝在刚刚的战斗中都没有乱掉一根。
凤来琴古朴的琴身温润如玉,包浆浑厚,看起来既大气又美观。
抱着琴的人又是个美人,季闲珺睁开眼睛不奇怪的被闪了一下。
心里头有点儿乖乖的,他刚想思索,属于祝玉研的一声尖叫瞬间吸引走他的视线。
“啊——!季闲珺!太子长琴!你们居然、居然敢……!”
祝玉研一脸愤恨怨毒,一场架虽然打起来的原因莫名其妙,但大家都不是输不起的人,怎就阴后反应这么大?
其实看看她的脸很好理解,一条长约三厘米的血痕留在白嫩的皮肤上,而且这张脸还是属于绝世美人的脸,任何瑕疵都是暴殄天物的损失,所以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起码季闲珺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和阴后冷怒的眼神对视一阵,转过头冲太子长琴说道:“你这是毁她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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