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觉着不是什么大事,去探病时,安慰林端道,“三哥,咱家人做官,根本不用科举,赶明儿捐个官是一样的。”
林端于诸兄弟中最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听到林靖的话,一双眼睛却是愈发的沉默了。林靖察觉到林端的不欢喜,挠挠脸道,“三哥若是想继续考,也没关系啊。功名这个东西,本来就很难考。三哥你二十不到呢,若是一下子就考中,外头那些考到胡子花白的家伙们得上了吊啊。”
林端终于赏脸的露出一个微笑,摸摸林靖的小脸儿,道,“我知晓了,四弟放心,我没事。”
林靖对舒静韵道,“三哥太老实了,容易吃亏。”
舒静韵望着林靖,只笑不语。林靖并不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问,“先生,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舒静韵调侃道,“我是高兴,我家靖儿原来有幅热心肠。”
林靖翻了个白眼,道,“早说了,我最重情谊。我也关心先生啊,像先生的终身大事什么的,我还想托大嫂子给先生做个大媒呢。”
这种不着调的话,真不晓得林靖是跟谁学来的。舒静韵曲指,直接把林靖的脑门儿上敲了个包出来,把一向极注重个人形象有林靖气个半死,足足臭了两天的脸,最后冥思苦想的想了个法子,叫大丫头丁香给自己剪了个齐留海出来遮住额头的青包。
林翊见到林靖齐留海的形象,直接把人拽到跟前,问他,“这般怪模怪样,丫头不像丫头,小子不像小子的,嗯?你是要做什么?”
林翊永远理由充分,“人生的俊俏,什么样都好看。”
“问你话呢。”本来就长的跟个丫头似的,头发分半,梳成包包头就挺好看。这回弄个齐留海,不知底细的真得以为是个丫头。林翊不喜欢林靖这样打扮,故而,语气也不大好。
林靖脸臭起来,道,“都怪大哥哥,给我找这么个童心未泯、又没轻重的先生,都怪先生啦,把我脑门儿敲肿了,不把留海放下来,以后怎么见人哪。”说着,林靖还抿起留海叫林翊看他额脸的一处几乎微不可见的小青块儿。
也就林翊的年纪、林翊的眼神儿,换个年纪稍大的人,非用放大镜,也不能注意。
林翊说林靖,“又不是女孩子,成天瞎臭美个什么?有这工夫,把精力用在课业上。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
林靖不以为然,他可是内外兼修的人,这年头儿,谁也没透视眼,一眼看到你心底的学识如何渊博、人品如何高尚,人们眼里看到的永远是最肤浅的东西。
见林靖不受教,林翊又急着上朝,曲指对着林靖的额头咣咣两下,林靖抱着脑袋直叫疼,林翊已经抬脚上朝去了。余下林靖往镜子前一瞧,脑门儿又多了两个青包,顿时气的了不得,想说理又无处可说,嘴巴一咧,气的哇哇大哭起来。
越氏对丈夫突如其来的玩心简直无语,只得温柔的将林靖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起来。
由于受到不讲理大人的欺负,林靖到宫里陪林太后说话,趁机狠狠告了林翊与舒静韵一状。林太后忍不住笑,道,“你大哥是逗你玩儿呢。”
林靖哼哼两声,“就是逗我,也不该把我脑门儿敲肿呢。前几天我碰到关小二,可是给他狠狠嘲笑了一回呢。”林靖说的关小二,林太后倒是知道,正是大将军关庭宇家的二公子,年纪比林靖大上一岁。当年林老公爷战死沙场,关键时候,关庭宇力挽狂澜,拒蛮人于关外,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被昭德帝召回帝都后任兵部尚书一职。
林靖说到关小二便一肚子的火气,道,“他有什么了不起,我看,都快成赵括了,就等着什么时候那小子纸上谈兵、一战成名了。”还敢笑话他像丫头,给他起外号叫林四丫。当然,林靖也不甘示弱,现在都唤关小二为关二括。两人谁也不服谁,每回见面都是气哼哼的。
林太后听林靖说了半天家里的事与小伙伴儿们的事,原本想留林靖用饭,内侍官进门回禀:太妃娘娘与楚姑娘到了。
林太后便令宫人装了两匣子林靖喜欢的点心,送林靖回府了。
林靖粉好奇,能一连搞掉两代襄阳王的人物,不知该是何等模样。当然,林靖更关注的是,谢太妃出其不意的一击,襄阳王府败多胜少。
谢太妃毕竟是嫡母,礼法规矩,国之例律,搞掉这位袭爵不久的襄阳王并非难事。只是,接下来,襄阳王府该何去何从呢?
不说林靖,便是林太后、昭德帝亦未料得谢太妃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太妃相貌柔和,如今年老,更是眼角眉梢透出一抹慈和气息,但,这个女人说出的话,却比任何人都要决绝,“臣妇祈陛下、太后娘娘收回襄阳王爵。”
“子孙无德,无以堪配王爵。便让臣妇,成为最后一位襄阳太妃吧。”
第27章 谢皇后脑残出昏招,林公府喜庆过寿辰
谢皇后脑残出昏招,林公府喜庆过寿辰
谢国公都不明白妹妹的用意所在,便是这任襄阳王不好,重新过继一个就是。凭谢国公府当朝地位,凭谢太妃于两宫前的体面,此事虽繁琐些,却并不是不可能。
结果,谢太妃直接请求朝廷收回襄阳王爵。
简直……
昭德帝好生安慰谢太妃一番,却未当场应下此事。除爵并非小事,于昭德帝而言,这更不是坏事,但,还需朝廷讨论过,方好下旨。
襄阳王对谢太妃的决绝直接傻眼,他原以为谢太妃只是厌了他,却未料得谢太妃竟欲整个襄阳王一脉除爵。谢国公去帝都襄阳王府中看望谢太妃时,襄阳王与谢国公说了许多话,谢国公方去了谢太妃的院子。
谢太妃正在收拾花草,她多年来便有养花的爱好,从不假手于人。如今刚来帝都,院中花草不够精致,谢太妃来了兴致,亲自打理。见兄长来了,谢太妃将手中花剪递给桔嬷嬷,笑道,“阿兄来了。”
八月天,不冷不热,气侯宜人,老兄妹两个索性就在藤萝花架下坐了。有婢女捧来温水,谢太后净了手,指着竹桌上的瓜果道,“正当时令,阿兄尝尝。”
谢国公哪里有吃瓜果的心思,不过,见妹妹气色还好,到底放下心来,叹道,“你也忒急了些,怎么不先与我商议商议。”
谢太妃没有半分犹豫,道,“我早有此意。”
“阿兄不必担忧,哪怕襄阳王府除爵,陛下与太后娘娘应该允许我留在帝都颐养天年的。”谢太妃道。
谢国公年纪已老,很是替妹妹发愁,“你身边儿没个孩子,到底寂寞。”
谢太妃笑,“有言儿呢。”原本她与襄阳王也并不如何亲近
说到楚妙言,谢国公又是发愁,问妹妹道,“言儿这丫头也是犟,天下又不是只林翊一个好的。她现在还不算大,若妹妹信得过我,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若有出息的年轻进士,咱们挑一个。便是嫁妆,除了当年表弟留给她的,我再单给她备一份,包管她周周全全、妥妥当当的。待言儿嫁过去,谢家便是她的娘家,断不会令她受半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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