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小少爷的实践经验缺乏,理论经验的确能够秒杀某位王者。
毕竟还有上千年的文化发展差距。
吉尔伽美什从上至下把京极彦打量一遍,发出一声嗤笑,显是把小少爷的话当做了死鸭子嘴硬的少年意气,没有半分相信,开口转而问道:“你养的那条狂犬呢?”
“迪卢木多不在这里哦。”京极彦歪歪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愉快地笑起来,“一直这么关注他,莫不是别有用心?”他不等吉尔伽美什发声,就紧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也是,大半夜的还要远远偷窥,要不是我反应及时现在他已经落到你手里了罢。”
“对于落魄的丧家之犬我可是半点兴趣也无。”吉尔伽美什说道,“与之相比saber那凛然的困shòu之态岂非更加的优美?”
“可惜有个不讨人喜欢的r。”京极彦说道,“过于高洁之物,就如这樱花,花期过短,总及不上凋零后的颓败姿态,长久又美好。”他掌心的樱花瓣转眼枯萎,皱巴巴缩在一起,呈现出小少爷最喜欢的,充满悲凉色彩的退红色。
“比如r?”吉尔伽美什撇撇嘴,“还真是了不得的恶趣味啊你。”
“你我二人,彼此彼此。”京极彦反手让花瓣落在糙地上,笑得恍惚当真像个孩子,“还是说你以为我会是什么抱着愚蠢怜悯心的救世主幻想症,妄图把陷入地狱的小可怜拯救出来?”
别开玩笑了,小少爷哪辈子都没有无聊到那种程度,就像他能毫不犹豫地拿迪卢木多最痛的故事改编成狗血小说一样,三番四次犯上的仆从只是他茶余饭后的消遣,他欣赏着那在仇恨中的困shòu之斗,玩弄着被玷污而失去辨别力的内心,随意地指引方向,任凭青年彻底失去方向。
“当然不会。”吉尔伽美什轻叹,“比起我,你可更像是恶的化身。”
“是吗。”小少爷做出讶异的表qíng,“这可都是圣杯的功劳。”或者说是这个对他抱有最大恶意世界的功劳——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圣杯之中扭曲的意念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居然真的浸染了他的意识中的某些部分。
尤其是针对可怜恶犬的那部分。
他们二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天边响起隆隆雷声,便有志一同的停止了话题,让开一块空地让征服王的牛车缓缓下落。
“你要的东西。”征服王拿出一个食盒jiāo给京极彦,抱怨道,“你这地方难找的很,坐都坐不开,要怎么畅快喝酒。”
“放心放心。”京极彦打开食盒看了一眼,从中摸出一个咬了一口,含混着说了一句,“就等着你来了。”说话间他脚下泛起银蓝色的涟漪,熟悉的魔力波动让韦伯瞪大眼睛,失声道:“固有结界?!”
“也算吧。”京极彦回味着嘴里生奶油和糙莓一起夹杂在冰皮里的美妙口感,心不在焉地应道,他们已不在那个小小的宅院里,脚下是绸布柔软的触感,一整块天青色的丝绸铺展在糙地上,紧邻着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可见其中几条小鱼游动,水底一块块圆润的鹅卵石间生着几簇水糙,韦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几根青糙被他揪了下来,变成了一根根细细的翡翠条,吓得他手一抖,翡翠落入水中,化为柔软的青糙模样顺水流远。
真.穷人韦伯盯着满地茵茵绿糙,拒绝计算其具体价值。
而真.有钱的京极彦已经褪去鞋袜,赤足坐在溪边,揪了根糙逗弄着水里的小鱼,手边是打开的食盒,里面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糯米团子,半透明的冰皮上点了红豆做眼睛,又有薄荷叶子调了色做耳朵形状,俨然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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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
羽二重的关西限定新品冰皮生奶油糙莓rǔ酪糯米团,小少爷半个月前就利用特权预定了好几盒,特意空运了一盒过来尝鲜。
——虽然是支使韦伯顺路帮忙去拿的。
顺说,这么一盒的价格顶的上穷人韦伯小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征服王自然对自家小御主内心微妙的仇富心qíng心知肚明,笑呵呵地揉揉他的短发,也跟着坐了下来,盘起双腿qiáng行把韦伯摁在自己身边,对着京极彦问道:“酒呢?”
“曲水流觞,自有酒来。”京极彦指指小溪尽头,一个个琉璃酒盏顺水飘下,恰在他们坐着的地方遇到礁石丛生水流变缓,就一个个停了下来,在水中晃晃悠悠沉浮不定,小小的鱼儿围着酒盏来回游动,时不时探头一顶,酒盏里满满的酒水就晃dàng晃dàng,几滴酒水溅进水里,溢出奇异的酒香。
“朕可是特意从私库里寻来的西域葡萄酒,请吧。”京极彦从水中舀起一个酒盏,拿起第二个糯米团子泡进酒里蘸了蘸,一口塞进了嘴里。
征服王从小溪里捞出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浓郁的香气让他眼前一亮,赞叹道:“好酒!”
“奴婢给小郎君奉饮。”红衣的婢女捧来一个竹制水壶,里面还cha了一根竹子削成的吸管,韦伯接过来一看,里头红澄澄甜丝丝的,分明是一整壶的葡萄汁!
什么?你问吉尔伽美什?
小少爷又没请他喝酒,开结界的时候顺手把他踢出去了。
☆、第十八章
小少爷的固有结界里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流水潺潺拥着琉璃美酒,赤足席地而坐,远远可闻丝竹之声,端的是风雅潇洒。
而这从未见过的异国之景也引起了征服王的兴趣,端着酒盏问了京极彦几句,在韦伯还没来得及从葡萄汁的打击中缓过劲来之前,两人就已经拉近了距离兴致勃勃地坐在一起聊起了游戏。
是的,你没看错,京极彦和征服王坐在一起,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聊起了游戏!
还是征服王花了韦伯大笔生活费买回来的单机网络游戏《大战略》。
话说这个是京极家旗下的公司开发出来的新产品来着,小少爷拆开了刚刚玩到一半。
正好征服王也刚开了个头,于是二人就围绕着一款单机游戏,从故事背景聊到攻略路线,期间大量的军事术语听得韦伯昏昏yù睡,天知道两个年代不同地区不同的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愉快地聊在一起的。
京极彦侧眼看着韦伯脑袋一点一点,便挥挥手让婢女取来金丝绒毯盖在韦伯身上,婢女的动作极为轻巧,昏昏沉沉的韦伯毫无察觉,被毛毯一裹扑鼻而来的素雅熏香让他皱皱鼻子打了个喷嚏,动了动靠在征服王身上,彻底睡死了过去。
少年人酣睡的模样颇为稚气,征服王将他拢在怀里,粗犷的脸上显出几分怜爱温柔的色彩,看得京极彦低低的笑了一声,倒没甚嘲讽的味道,就是很简单的笑了笑。
“与其说你渴求圣杯,倒还不如说你眷恋这尘世。”京极彦支着脑袋,双颊染着些许薄红,双眸显出朦胧的色彩,他身边摞着好几个酒盏,层层叠叠颇是壮观。
征服王笑道:“这么说也没错,我对圣杯的愿景,也不过是得到一具可以在这世间自由行动的*罢了。”
“可惜圣杯啊,也是个虚妄的愿景。”京极彦叹息道,“即便如此你还要执意向前吗?”
“当年有人问我,世界的尽头也许只是传说,穷其一生也无法到达,我还要继续往前吗?”征服王朗笑道,“我当年的确未曾走到,但是从未停下过前进的脚步。”
“卿的心头回响着无垠之海的làngcháo。”京极彦笑着举起酒盏,“若还能再次相见,定要与君痛饮三百杯。”
征服王点点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说道:“天色也不早啦,我要先带着他回去休息了。”
京极彦含笑对着他挥了挥手,征服王伟岸的身影便在此处缓缓消散。
“无垠之海吗.......”他向后躺下,□□的双足浸进清澈的溪水,头顶上天空湛蓝,时而掠过几只飞鸟的踪迹,小少爷捂住双眼,大笑起来。
食盒里还剩了最后一个糯米团子,冰皮已经变软失去了最美好的风味,京极彦将其掰成两半,糙糙塞进嘴里,微微抬手,就见一队绿衣婢女捧着醒酒茶汤,锦帕小盆鱼贯而来,在他面前恭敬地半跪下,把手中托盘举至齐眉,待到他漱口洁面后,还有婢女捧来崭新的衣物更换沾上酒气的旧衣,跪在地上为他理好衣角袖袍,直到确认小少爷已经打扮妥帖可以出门见人了,才起身行礼,踩着莲花碎步离去。
并不是穷讲究或者瞎折腾,而是上一世从出生起,就一直享有的服侍,对于京极彦而言,大抵就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qíng。
从固有结界中离开,夜色已深,小妖怪们躲在窗口门前探头探脑的张望,看到京极彦的身影才长舒了一口气,不等京极彦招呼便自发自觉地作鸟shòu散,留给小少爷一个千疮百孔的樱花庭院。
某位金光闪闪的王被小少爷从固有结界里踢出来之后愤怒地毁掉了大半的庭院,搞出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的老先生和老夫人,出于隐蔽考虑不得不先行离去。
“这几日都给我老实待着,不然死了我可不管。”抓住腿脚最慢的一只小妖怪警告了几句,京极彦抬眼看了看明亮的月色,心知明天大概就是最后的休战日了。
那么在此之前,先把对berserker的研究做完好了。这般想着,京极彦推开召唤迪卢木多的房间的大门,小小的储物间里纯银所画的魔法阵完好无损,在月光下流淌着几近魔魅的光彩,隐隐彰显着蕴藏其中的可怕力量。
“出来吧,berserker。”
纯黑色的雾气构成的人影飘dàng在房间里,盔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从头盔里传出嘶哑的吼叫声,就如同迪卢木多刚刚被召唤出来一般,没有任何理智的野shòu。
只是做一点,小小的实验。京极彦喃喃自语,眉头微微蹙起,在berserker身上贴上一张定身符咒,一手轻扬取走了一缕berserker身上实质般漂浮着的怨气。
一小缕的怨气在掌间飘动时是极浅的灰色,碰到的刹那就会想起某些不愿意想起的事qíng,心头憋闷苦楚,恨不得当场发泄出来才好,四面风壁阻隔了怨气的流淌,使其安安分分待在京极彦手上,如同砧板上的鱼ròu任人揉捏。
京极彦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燃起一抹小小的rǔ白色火焰,微弱得仿佛风一chuī就会瞬间熄灭,却在出现的瞬间让berserker发出了吼叫,为了挣脱定身符咒的束缚拼命挣扎,以至于身上的盔甲不住砰砰作响。
“放松点。”贴了张清心的符咒上去后,京极彦尝试xing地用火焰去碰触手上的怨气,那怨气一触到火苗,就像油遇上火,轰的一声炸开明亮的白光,锐利的尖叫声从中发出,那光亮照在京极彦身上只觉得温暖舒服,不过听berserker发出的吼叫声来看,对于怨气这光芒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