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豹房里,倒是许久未曾有过客人了。”
传入耳中的声音清越温和,披着绛紫色鹤氅的青年和京极彦生得极为相似,大概小少爷再过个十年就会是这般模样。
“不想死后还能再次相见,你我的缘分还真颇为深厚,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青年看他的眼神没有敌意,只有些许兴味,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迪卢木多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在对上青年眼睛的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把他洗gān净送到我的寝宫。”挥手散去极具催眠xing的白雾,青年的周围站着一队金甲银剑的侍卫,皆是身形高大面容俊俏,可惜一个个肃容敛目如同雕塑,听到青年的命令才有了几分活气,俯身称是,把倒在地上的骑士扛起带走。
“像条小狗似的,颇为可人。”青年喃喃道,他的左手上有两道鲜红的痕迹,是今天突然莫名出现的,疼痛的灼烧感好像还存留在手背上,循着痕迹中存留的气息找寻,他就抓到了一样莫名出现的奇异男人。
那般耀眼的金色眼眸,在看到的刹那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少时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本以为是遇到了山间jīng魅,现在看来似乎别有隐qíng。
死掉之后还被迫死水一样活了几十年难得出现了个特殊的乐子,心里某个区域还活在青chūn中二年纪的青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列好了孤魂野鬼的一百种玩法,并且跃跃yù试着准备实践。
与此同时迪卢木多正在经历一轮无比残酷的扒光,洗净,擦gān,上药,香薰过程,品质优良的催眠药让他手脚瘫软失去意识地睡了好久好久,甚至被光溜溜地裹进被子里由几个身qiáng力壮做太监打扮的人扛着送进了一间寝宫,又光溜溜地从被子里被扒出来塞进明huáng色的被褥里都没有清醒,仅仅皱起眉头,嘴唇蠕动发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纯黑色的符文悄悄爬上他的皮肤,缓缓蔓延至全身,不祥的秽气从他的身体里散逸而出,使得清淡的熏香里混杂上了一分让人头晕目眩的浓烈香气。
迪卢木多还在昏睡,而屋子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平地里生出幽暗的黑雾,若有若无地飘dàng在门边,又像是忌惮着什么一样不敢前进。
当寝宫的门打开的瞬间,所有的黑雾全部消散无踪,符文缩回迪卢木多的心脏部位,仅留下一室香气。
“还没醒么.......”青年坐在chuáng边,撩开被子看了一眼,又盖了回去,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不过想也正常,会送到他的寝殿来的,除了侍寝也没有别的事qíng,下人们自然会照着侍寝的标准把人洗gān净送上chuáng。
迪卢木多的身材长相都很符合青年的口味,若不是身上实在疑点重重,青年倒也不介意笑纳了这份难得不让他反胃的小点心。
睡梦中如同若有所感,迪卢木多打了个哆嗦,晕晕乎乎睁开了眼睛。
“你好。”青年撩开他额前的碎发,笑意温和,“在你们那边,我的名字似乎是叫做京极彦?”
☆、第二十一章
迪卢木多瞳孔微缩,花了三秒钟反映出青年说了什么,蓦地笑了起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这里是英灵座啊。”少年御主身上的种种违和,故作老成以及与年龄不符的实力,如果是英灵的话就全部有了解释。
“英灵座?那是何物?”青年版京极彦问道,他表现的并不急躁,微微侧着脑袋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他一直会做梦,恍恍惚惚混乱的梦境,醒来之后脑子里也不过多少留下来几个画面和人名,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温雅雍容的样子和那个傲慢娇贵的小少爷当真判若两人,迪卢木多只能从眼神里看出几分相似。
“所谓英灵座,就是亡者的宫殿。”迪卢木多叹了口气,放弃了探究京极彦的内心世界,把自己所知道的事qíng娓娓道来。
虽然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京极彦并没有让迪卢木多讲很多,简单询问了诸如英灵,召唤,圣杯战争等事qíng之后,就让他躺下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记得的京极彦可不会高大上的治疗术法。
而后,迪卢木多就看见京极彦转进内间换了身宽松的衣物,往chuáng边一坐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按照侍寝的标准准备的肯定只有一chuáng被子,皮肤接触到青年身上的丝绸睡衣,猛然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的迪卢木多一惊,面上浮现出几分窘迫的赧然。
看来伴随着黑化程度的下降,迪卢木多的脸皮厚度也紧跟下降了。
“你身上的伤不宜乱动,这些日子先忍忍。”京极彦摁住他想翻身坐起的动作,身娇体弱的小少爷能一脚把迪卢木多踢跪下,还有着八块腹肌能徒手搏虎的京极彦也能单手把迪卢木多摁在chuáng上起不来,只能老实在chuáng上躺着。
不多时有婢女低着头进来chuī熄墙角的蜡烛,迪卢木多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可以听见许多人步伐整齐地在门外有规律的巡梭,大抵是守夜的卫兵,身边的男人呼吸规律,却明显没有睡着。
他也睡不着,从他被召唤出来到现在,短短不过三天的光景,发生的事qíng却多的像是三年,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京极彦变成了英灵还忘记了一切,桩桩件件的事qíng压在心头,和身上伤口的疼痛一起驱散了他全部的睡意。
“睡不着?”京极彦支起身,扯动挂在chuáng檐上缀着硕大东珠的穗子,门外响起清脆的铃铛声,而后四个穿翠绿色衣裳的婢女捧着夜明珠走进来,跪下身将其安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的灯座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浅绿色光彩,灯座外罩着薄如蝉翼的丝绢,把绿光过滤成更为明亮的白色,让屋子里亮堂起来。
“好了,睡吧。”京极彦复又躺下,伸手摸了摸迪卢木多的黑发。
迪卢木多沉默一会,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不是怕黑......”
京极彦皱皱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大概就是你怎么那么烦不过看在朕还愿意宠着你的份上就不骂你了这样的意思,扯动chuáng檐缀着翡翠的穗子,三个穿蓝色衣衫的婢女抱着铜盆,里面盛着大块大块的冰放在屋中,让屋子里的温度霎时下来了好几度。
迪卢木多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把自己露出大半的上半身塞回被子里,闭上双眼表示自己一定老实睡觉您不必再折腾了。
不知是否真有那两个冰盆的功劳,再次躺下去之后迪卢木多竟是当真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京极彦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手中一缕柔软的长发,沉寂了许久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同少年时相似的兴味与恶劣。
晨起时窗外已经透进非常明亮的光彩,身边空无一人,几个婢女在chuáng边守着,为首的红衣婢女见他醒过来便俯身行礼,娇声道:“奴婢服侍郎君更衣。”她弯着腰,姿态极是优雅端庄,即使是迪卢木多曾经见过的那些贵妇夫人,甚至于公主,都比不上她的做派。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坦然地接受让她们掀开被子给自己套上衣服,迪卢木多扯高被子,尴尬道:“我自己穿就好。”
几个婢女听到他的话,僵硬在原地,为首的俯身道:“还请郎君稍等。”说完便转身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迪卢木多与几个捧着衣物的婢女大眼瞪小眼,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几个婢女垂首站立,呼吸平稳到没有任何变化,当他微微变幻角度去看她们的表qíng时,才发现她们面上都挂着相同弧度的微笑,就像是......画上了表qíng的泥塑人偶。
京极彦正靠在花园的软榻上听戏,戏台架在一池荷花之上,台上的旦角身姿妖娆,眉梢眼角比真正的女子还要妩媚,和那丑角唱得热闹,京极彦看得兴起跟着轻哼了一段,仰头从婢女手中咬过一颗拨好皮的葡萄,绣着龙纹镶珍珠的靴子踩在捶腿的小太监肩上,懒洋洋地哼笑道:“力道大些,没吃饭么?”
小太监诺诺称是,略用了些力气轻捶京极彦的双腿,一双手柔白细滑如凝脂,只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红衣的婢女垂首快速穿过垂花门,绕过朱漆回廊,小园门口有金甲侍卫把守,不过她的地位似乎很高,金甲侍卫未曾阻拦便放了她进去。
“陛下。”她恭敬跪下,垂首恰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那位新来的......郎君不肯更衣。”
“以他的xing子,怕是害羞了。”京极彦倒也不恼,翻身从榻上站起,婢女立刻围在他周围为他整理衣摆袖口,而后跪在地上恭送他离去,金甲侍卫紧跟在他身后,到了垂花门才止步,又有两个貌美的蓝衣婢女接替他们的位置跟在京极彦身后。
寝殿里的气氛依旧凝滞,几个诡异不像人类的婢女对于迪卢木多而言构不成什么威胁,他尝试着开口道:“你们把东西放下,让我自己换可好?”
没有回应,不知从哪里chuī来的凉风让迪卢木多觉得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点冷,就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反倒是尴尬的qíng绪占了上风。
“把东西留下下去吧。”京极彦说道,解救了迪卢木多也解救了婢女。
迪卢木多长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从chuáng上坐起,经过一夜的休整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完全不影响正常活动。
“对着朕你倒是不害羞了。”京极彦坐在chuáng边,看着迪卢木多伸手去拿chuáng头小桌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披,不禁笑道,“不会穿?”
迪卢木多大大方方点头,挑眉道:“怎么,你要给我穿?”不知为何他现在似乎极其缺乏对于这个人是他的r的认知,哪怕看到他手背上的令咒,心里也生不出半分尊重与忠诚,反而会觉得有些说不清的烦躁。
“你还轮不到让朕伺候。”京极彦把衣服丢到chuáng上,拖了把椅子一坐,道,“我说,你穿。”
迪卢木多对上京极彦写满恶趣味的眼神,洒然一笑拎起衣物打量一番,道:“先穿哪件?”
“啧。”还指望看到他羞涩表qíng的京极彦遗憾地咂咂嘴,“白色那件。”
于是迪卢木多就慡快地掀开被子给自己套上了亵裤,健美的肌ròu线条流畅,身上有几道伤痕倒也无伤大雅,那种毫不扭捏地姿态让京极彦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深意。
陛下并不知道,在迪卢木多的老家古凯尔特,战士们一度有着luǒ身上战场的习惯,迪卢木多的羞涩更多是遵守骑士道对于女xing的尊重,否则就是直接这么出门,其实他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
“然后是月白色那件......朕说的是月白色你拿的那叫霜白色。”
“这个不是蓝色吗?”
“算了接着是那件靛青色绣云纹的.......那是下裳你在往哪里套?”
“右衽!右衽!你那是死人的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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