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夏连忙问出下一个问题:
“乙-1的第一任审神者, 前后性格变化得是不是特别大?”
“还好吧。”刀匠回答道:“他在戴上眼镜前,也只对身高155以下的刀好,对其他刀就客客气气的, 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眼镜?纯夏暗中记下这个物品。
“那戴上眼镜后呢?”
“对155以下的刀没那么好了, 但也还算和善。”刀匠嘿嘿一笑,喟叹道:“就是可怜那些打刀和太刀, 完全就被当作工具使用, 我这里都不知道回收过多少振刀了。”
双重人格?这一点资料上倒是没说。
纯夏干脆合上资料, 对刀匠说:“你还知道什么?”
“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他避重就轻。
明石瞥了他一眼。
这些同时与政府签约, 作为刀匠帮助审神者锻刀的精怪, 没有人了解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们一般不说话,也不理睬审神者各种的软磨硬泡,只会微笑、取材料、锻刀,每一件事都严格地按照工序去做,完全不给审神者插手的机会。
不过,当审神者总是锻不出自己想要的刀,气极时,最多会骂刀匠几句, 却不敢真的对刀匠做什么。
一是畏惧时之政府的惩罚, 二是忌惮刀匠本身。
据说过去发生过家里有背景的审神者怒杀刀匠的事情, 结果第二天这个审神者就横死战场……家里人找时之政府讨要说法, 最终没有结果。
「刀都没碎,唯独人死了,是刀匠的报复吧?」当时的审神者们这么讨论。
“明石殿不要这么看在下呀。”刀匠假惺惺地说:“只要这位大人问了, 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明是随心所欲。”纯夏嘀咕。
刀匠当作没听见。
“我们做刀匠的,往往会知道很多的秘辛,因此就要学会怎么保守秘密。”他从一旁分别抱来砥石、木炭、冷却材和玉钢(不知道他那么小的身子是怎么能搬动如此多的材料的),挨个投进炉中,看到炉外缓缓浮现的4:00的倒计时,他露出微笑,随即利落地熄灭了炉火。
“不继续吗?”明石淡淡地问。
“没有审神者,我就算锻出天下五剑也没有意思呀。”刀匠净手后,往锻刀室唯一的一个躺椅上一倒,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然后模模糊糊地说:“如果大人真想知道真相,就去审神者大人的房间看看吧,说不定能有线索。”
“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们吗?”
刀匠久久地沉默着。
一会儿,纯夏和明石等到了他的呼噜声。
“等等主人你不要动手!”
-
与大部分的本丸一样,乙-1本丸审神者的房间也在二楼。
从一楼通向二楼的媒介,只有楼梯。
“什么时候本丸能建电梯啊。”明石/国行哀叹。
“一共就两层楼,建什么电梯。”纯夏一脸莫名其妙。
她“咚咚咚”地跑上楼,站在楼梯口对扶着扶手慢吞吞挪动上来的明石说:“快一点,为什么你的机动比我还要慢!”
“……大概因为主人你姓藤四郎吧。”
纯夏满头问号。
明石轻咳一声,勉勉强强地加快速度——准确来说,是不情不愿地迈开了步伐,在离她还有几小步的距离时,他一脚跨到纯夏的身边。纯夏刚准备夸奖他难得的干劲,他就仿佛失了力气一般,有气无力地向前一倒,靠在她的后背上。
“——一年的活动量,累,不想动。”
纯夏十分后悔:“早知道带爱染来了。”
比起自称“监护人”却万事不想管的明石/国行,红发的小短刀与银发的大太刀要靠谱得多。而在这种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如果有战斗发生,爱染国俊也会有很大的优势。
“嘛,没办法,谁让国俊和萤丸去远征了,而我是今天的近侍呢。”明石理所当然地回答。
纯夏无语。
“那么,失礼了——”他拖长音调,拽住了纯夏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拉开紧闭的门。
审神者房间的景象一览无余。
简单,空旷,干净,这是纯夏对它的第一印象。
与其说这里是审神者的办公场所兼寝室,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冰冷冷的暂时供人停歇的地方,毫无人气。
整个房间被分割为两块,前者是书房——书桌被放置在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书橱则在桌后。纯夏越过明石,走上前看了看:书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大概都被之前来的专员收走了。透过书橱的玻璃窗,里面都是一册册早已落灰的书籍。
“是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还是政府处理过后将它变成了这样?”
“报告里并没有提及这一点……哦,有人说了。”认真起来的明石还是很有效率的,“‘秋原佳音的房间风格与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符,怀疑她的死有内情’。”
纯夏“唔”了一声,不置可否:“我们去里间看看。”
他们走进卧室。
——卧室也是一片空旷。
纯夏的视线掠过干净得不见一粒尘埃的地面,停留在墙壁上一个日历上。
上面似乎写着名字,是每一天的近侍安排吗?
因为自己的本丸也有着这样的东西,所以纯夏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怀疑。她转而打开房间里唯一一个衣橱,发现衣橱里什么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只有时之政府配发的几件中规中矩的白衣绯袴工作服。
“比你的衣服少多了。”明石在她身后,懒懒地开口。
纯夏不想理他。她打开抽屉,果然发现了时之政府配发给审神者的遮掩面容的符纸。
这是每一个审神者在入职前都会收到的。
与之一起被送到审神者手上的,往往还有几句严肃的劝诫:第一,不要让刀剑付丧神知道你的真名;第二,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容貌;第三,不要主动跟刀剑提起他们的原主;第四,不要告诉刀剑男士,他们具有了“人之心”。
明石无疑也看到了这几张符纸,轻轻地“啧”了一声。
“这只是政府的劝告,做不做随他们,反正后果自己承担。”纯夏平平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把抽屉合上——却又在完全合上的前一秒,发现了出乎她意料的东西。
“这一块有褶皱。”她拿出被压在最里面——刚才只露出一角的符纸,将其朝着正对过来的光线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明石,你看看,这两边湿透过?”
明石从她手里接过纸,绿色和红色交织的双眸莫名晦涩。
“是眼泪。”他肯定地说道。
“……哭过么?那为什么不丢掉,反而将它保存起来呢?”纯夏百思不得其解。
她让明石暂时拿着符纸,自己走到墙壁上悬挂的日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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