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看她笑啊。”
笑面青江神色淡然的说。这一次,山姥切国广相信对方是认真的。
哪怕是骤然身处令人不安的烦躁环境中,哪怕是濒临的只剩下一口气,依旧能露出那样有温度的微笑——如果当她真正开怀大笑之际,又是怎样一副温暖洋溢之景呢?
…………
……
安原时羽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把青江同学拐走的真正原因,居然只是那家伙想看她笑。
她现在正在充当劳动力——用双手,把挂在外头的两个大男人拖回来。
然后她快累死了,气喘吁吁的抓着绳索,却不敢休息一秒钟。
辣鸡!
一个两个,都是辣鸡!
什么加州清光,什么萤丸,什么宗三左文字,开始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哎呀主人一定要多多使用和爱我哦”、“别看我个子矮却是大太刀”,还有什么“我是执掌天下的象征,也是您的笼中鸟”……呸!你见过哪个执掌天下的人会需要在黑漆漆的地底拉着绳子当纤夫?就为了把两个笨蛋给抢救回来!
可怜一下她啦!她前几个小时还在发烧,再这样下去,暗堕给你们看哦!
要知道在都市传说里,暗堕审神者这种生物品种也是有的啊!
不要笑!说的就是在看这篇文的你!还在笑!整天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哇哦,捡回一条小命了呢,好险好险。”
笑面青江伸手攀住峭壁顶端,冒出头来——这也让安原时羽松了口气,旋即又有点生气:明明一直都是她在努力的把人往回拉好吗!
失去了心爱的小床单的付丧神把山姥切国广往地上一放,自个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表扬默不作声的审神者:“看不出来,你还真是臂力惊人。”
安原脑门上的青筋猛地跳了出来,这到底是夸奖还是在嘲讽她是怪力女猩猩啊!好气哦!
山姥切国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假装若无其事的坐起,一手刀打在青江的膝盖侧边,使得后者“哇”的一声捂着腿倒下了。
“那个……”他规规矩矩的对满脸虚汗的安原时羽道谢,并害羞的低下了头,“谢谢您……”
安原就喜欢这种乖巧又帅气的男孩子,虽然青江长得也很诱人,但是黄段子狂魔的性格让人想一脚把他踹回悬崖去。
于是她也很爽快的笑起来:“没事,你太客气了,这都是举手之劳啦哈哈哈!”
“毕竟男人右手的功能是非常多……”
“闭嘴青江!现在不许开车!”
笑面青江:委屈巴巴.jpg
在稍作休息后,三人重新上路了。
也许是在危急关头,审神者和那个好像不怎么靠谱的肋差帮了大忙的缘故,这次山姥切国广明显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了,连安原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思妙想,都能回答上一两句。
“你一直披着这被单吗?”
“……嗯。”
“它为什么会被染黑啊?”
“忘了。”
到底得多粗心,才会忽视自己身上的衣物在一夜之间变了个颜色?
不过安原见他似乎兴致不高,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只能换了个角度问他在这地底下呆了多久。
少年拉了拉兜帽,有点微妙的回答道:“……山中无日月。”
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日子咯?
——那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大家就这样在昏暗的路上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所幸几人的夜视能力都不错,然而笑面青江还是三番五次的扶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审神者小姑娘。就当快要到路的尽头时,山姥切国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白皙英俊的脸上满是郑重之色。
“就快到了……走到尽头,再往左拐,走上两百米左右,便是我这些日子里所住的地方。”
安原瞬间打起精神来。要知道,就连差点摔死时,山姥切国广都没有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神情。
笑面青江一手搭在安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拄着下巴,想了想,“是那家伙吧?”
“……啊。”
少年模样的金发付丧神很不情愿的承认了,看来就是那位同居的伙伴,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安原想到这里,有些担忧,她仰起头来,看着青江:“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有办法说服他吗?”
这一次,向来语气浮夸的笑面青江也苦恼了起来:“我会尽力尝试的。”
审神者:……
“嘛,你不行的话就我上。”她安慰道。
听她这么一说,青江反而笑了起来,“男人不能说不行。”
【不说黄段子就会死星人】大概就是这位先生吧。
“没个正经。”
“嘻嘻,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吗。”
“……厚脸皮的家伙。”
安原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任凭青江挂在自己肩膀上说笑。只是当她回头之际,正巧看见站在旁边的山姥切国广,脸上有一闪而逝的羡慕之情。
她有点惊讶,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羡慕中又有点寂寞的表情?唔……大概是想起以前的审神者了吧。
是个念旧的人呀。
想到这里,安原的内心微软,顿时冲他露出了个善意的微笑。
不料四目相对时,少年忽然浑身一僵,急忙转过身去,还掩耳盗铃般的拉了拉兜帽。
安原时羽:……
她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
……
伴随着熟悉中掺杂着陌生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温和稳重的男人声音在溶洞角落中响起:
“哦呀,切国你回来了……咦?是来参拜的客人吗。”
坐在溶洞阴影处的高大身影缓缓站起,走了出来。那身暗绿色的神官服在黑暗中并不显眼,棕色的及腰长发则是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只是安原时羽看到这位付丧神长相的一瞬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眼前之人除了保持一如既往的微微眯眼而笑的表情之外,他的右半边脸上,沾满了无法洗净的黑红色血迹!甚至连大半边的神官服上都是沾染着那样诡异的干涸血迹!
这些血给人的感觉竟然是“活着”的——就像是恶魔化形,在拼命啃噬,想要索取吞噬更多,却被某种无形透明的力量所硬生生禁锢在右半边脸的范围内。
更可怕的还不止如此,他能活动的似乎只有剩下的左半边面孔,以至于现在是半张脸僵硬又可怖,而另外半张脸仍然微笑的看着他们。
男人眼角的嫣红依旧鲜明如初,在游戏中看到的精致妆点,放在现在看来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宛若一个披着个人皮的终结者,外表温和,骨子里全是钢铁和电路,内心奔流着无人能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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