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宫里可没人给她挖池塘。
眼珠转了转,她忽然抬起袖子,掩住脸,娇声说:“入了宫,我就是大王的人了,不好再梳这般少女的发式了。”
秀谷瞪大了眼睛,惊愕难掩,“……主人?”
连那一群打她进了宫起就唯命是从,木头人一般的侍女也抬头看向云裳。
这入宫一天没到是不是有点太积极了!
这句话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云裳只当看不到,系统给她鼓掌,“这个主意好,不要怂,脸皮厚一点,坚持下!”
云裳心里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也在系统的鼓励里面变成了喜感,脸皮厚一点难道是褒义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秀谷,她是从小服侍云裳的,现在也不能让主人唱独角戏,于是硬着头皮上前给她解了头发重新挽发。
乌黑发亮的发丝被侍女轻柔地挽成发髻,云裳从铜镜里细看自己的容貌,系统夸她漂亮,说她皮肤嫩白,眼型好看。
云裳从刚刚送来的首饰盒里取出一只簪子递给身后的侍女,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人,侍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很是冷静的替她插上,还温柔悉心地询问:“美人觉得插在这里可好?”
“再往上一点,对,这样正好。”
等云裳从头到脚梳妆一遍之后,她和这些侍女已经熟悉起来了,其中一个叫小河的侍女一边给她簪花一边和她说:“这宫中一共有三位美人,其中丽美人是他国送上来的贺礼,颇得大王宠爱,另一位是太后做主为大王选的秦美人。”
云裳摆摆手,“宫里有多少位美人我不感兴趣,给我说说大王的事吧。”
宫中女子上到皇后下到宫女仆妇,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美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既然要当最受宠爱的那一个,便很难与这些人做朋友。
然而,久久的,云裳没有听到宫女的回复。
头顶的等了许久的一朵小粉花被另一只手簪好,橙黄色的妆镜里面映出她身后人的衣襟,玄青色的衣服,领口是金色的纹路。
他应该长的很高,男子站在云裳身后似乎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
云裳一时怔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还不是古董,一个女子把她捧在手心,她长得极美,最爱坐的妆镜之前,她的夫君在她身后替她簪花挽发,那时也如现在一般镜子里映出一个男子的衣襟。
“美人若想知道孤的事情不如直接相问。”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第2章 掌中美人
早在一个月前,罗太守的奏章便入了都城。
里面大致写着,他这位臣子有一个女儿,形容甚美,堪比仙妃;荣光之盛,从四岁起就不敢让她再见过外人,养在深闺里面还让他这个老父常常彻夜难眠,唯恐有小人见色起意。待到女儿及笄,又不知该为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做夫君,接下来,这位太守可以说相当诚实地表示,这世间的君子大多经不起考验,一念之差便可成为小人,而他这个女儿也会变成不义的罪人,这样的颜色只有交给国君才肯放心。
求大王可怜老臣一片爱女之心收下此女吧,不管她是为奴为婢,还是榻上暖床都绝无怨言,若有荣幸长伴君侧就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番话可以说是有点谄媚过头了,要是一个巧言善媚的臣子也就不惊奇了,偏偏他这臣子是个再老实不过的老实人。
秦王心意转动之间便有了云裳美人这个封号,今天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美人,铜镜朦胧不能见女子全部容色,但如水中望月,更添几分缥缈之色,掌心墨发光亮柔滑,犹如绫罗丝绸,脖颈处的肌肤白嫩光滑,堪比玉璧。
秦人举国尚武,少有哪家女儿藏在深闺,几十年不见人的。而这女孩儿的皮肤,怕是连光都少见。
可见那老臣有一件事没说谎,她这个女儿的确是从小娇养大的。
两根手指下是少女柔软的肌肤,色如白玉,触手生温,又带着女儿的滑腻柔软,几根柔软的发丝从发髻上落下,纠缠过来,无端多了几分让人脸红心热的缠绵味道。
云裳眼皮跳了跳,这人的手热的发烫,她忍耐着对方慢条斯理的抚摸,只觉得脖子要着起火来。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再被他这么摸下去脖子要化了,“大王……”云裳一动不动,小声提醒他。
秦王听在耳中,只觉得这罗美人的声音细弱,像是小动物的哀鸣,既让人爱怜又让人想欺负。
他落下手掌,顺着花如凝脂的肌肤从脖颈摸到耳根一路拂过,停在云裳的下巴上,婆娑了两下,捏着女子的下巴慢慢转过头来。
果然是如花似玉,娇怜柔嫩,少女抿着浅色的唇,睫毛轻颤,眼角绯红,一双眼里似乎含了泪意。
她妆台边上散乱着簪花钗环,一看就是宫中之物,和她头上戴的大同小异。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臣子送上的奏章里面的话——臣将小女献予陛下,便如掌中笔墨,塌边枕席。
秦王的眼中上下浮沉,云裳的下巴被他没轻没重的捏在手里,觉得又痛又别扭,想叫叫他,又见这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而这种眼神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个样子。
秦王抚着云裳的脸,他的手摸笔墨也用刀具,掌心有许多粗糙的茧子。云裳皮肤细嫩,只觉得磨人得很,被他这么上上下下的摸几回她是真的哭了,她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这幅漂亮的身子和脸蛋,刚刚臭美不到一天,就要被人把脸磨破了吗?
“求大王怜惜。”云裳轻轻抽泣着说。
系统替她盯着,见此安慰她:“放心,没破没破。”
哪家父母也不会说自己的娃丑,云裳不相信他,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有苦难言。
少女这含嗔带怨的一眼里夹杂着无数数不清道不明的风情,秦王不由说:“夜色尚早,不必如此。”
云裳瞪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秦王抬手遮住了她一双俏丽妩媚的眉眼,女子的眼珠在手心下面滚动,有些痒。
疼,真的,云裳想哭。
这人是什么爱好,不喜欢被看她低头好不好,这样真的是既麻烦又受罪。
再到被人半扶半抱从小榻上拉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没脾气了,一只手被对方从腰间绕过握住,后背贴在对方硬邦邦的胸口。
大夏天的,两个人之间热了不止一个度。
眼前黑乎乎的,云裳只能被对方轻轻携着迈小步,而秦王也迁就她,让人想不到这是个什么爱好。
两个人慢腾腾的走了一会儿,云裳听他在头顶上说:“低头。”
这人可算是想通了,云裳低下头,那双宽大炙热的手掌终于离开了她的眼睛,她看清这人真的是穿了一身黑衣服,鞋子也是黑色的。
那两只手从她的腰间离开,移到了两只胳膊上,男子声音低沉:“小心。”
下一刻,她就落在了一片柔软上,金丝榻上,云裳撑着手,抬起头,正看见床榻边的纱帐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被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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