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可!”楚公目光凛然,目光落到对面的魏公身上,登时变得怒气腾腾,“你献女入宫,肖那小老儿,行此谄媚之举,可是为了宫中再添一个宠冠后宫的姣妇?”
他这一句话落地,刚刚还一脸怒意的魏公一脸失意的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不止十岁,出口便是哀叹,“吾那小女对大王思之如狂,在家中几寻生死,为人父者,焉能真的看着她去死。”
“你便是真的看着她去死,也不该做此行径!”楚公略微气弱。
眼看着他这一句话又是要拉起一场战争,一群朋友先站出来数落楚公,又有人过去安抚魏公,席下热热闹闹,桌上杯盏闲置。
楚王孙由一个小厮搀扶着,在窗格后面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话音,两个小厮一个站在他身侧看楚王孙,随时准备搀扶,另一个手里捧着礼盒。
叔父向来倔强,楚王孙本想在宾客散去送些礼物好让人消气,便带着两个小厮等到格室,不想听到这一番言语。
宫中又要进新人了,还是应该对大王一片真心的公卿之女,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见到的云美人,宫中危机重重,王宠一事最是难测,又总是有新人进宫,也不知她是否忐忑难安。
虽然知道云美人没他想象的那样善良,但是楚王孙就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这一丝不舍缠上心头便再也挣不开。
他抬起头,透过窗格的缝隙望过去,王宫的方向有飞鸟越过。
云裳带着兔子回了宫,她把头靠在秦王肩头,粘着他说:“什么时候再出去玩?”
秦王把靠在自己身边的人抱到自己膝盖上,像是抱着一个没有骨头的大型布娃娃,云裳双臂熟练的环在秦王的脖颈,在他眼前眨眼睛,见他不做反应又把自己的脸贴在秦王脖子上,一个劲的往人耳边歪蹭,柔柔腻腻一声又一声的叫“大王。”
过了一会儿,只听秦王说:“不如孤让人在那里搭个帐子,送美人过去玩耍?”
“谢大王恩赐!”云裳说。
“孤还有政务恐怕没时间陪美人过去,美人若要去只能自己过去了。”秦王拍着云裳的后背说。
云裳挂在秦王身上认真想了想,秦王不能过去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没有义务天天陪着她玩,若是担忧安危有护卫也就够了,在加上一两个宫女陪她说说话,带着厨子做做饭,这样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山间万一什么时候窜出来一只老鼠或是蛇怎么办,灵光一动,云裳说:“不便耽误大王,不如命人将妾的胖猫抱来也能帮忙驱赶蛇鼠。”
心中向往了一会儿,云裳忽然发现秦王好像还没有说话,后知后觉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大王?”她提醒。
“美人莫非是觉得孤尚不如一蠢物?”秦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的。
听见你这么说猫会哭的。
秦王是不是在怪她刚刚忘了撒娇,云裳有点后悔,也知道不能独自出游了,想想跟着自己回来的兔子稍稍感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大王当然比胖猫重要!”云裳斩钉截铁。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秦王还是觉得云裳说的这句话不是很合他的心思。
居然拿一只猫和秦王相比了!
云裳反应过来,偷偷看了秦王一眼。
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高兴,云裳轻轻摇摇自己的两条腿,被秦王按在怀里,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烫得她一个哆嗦,软着身子看看摇摇晃晃的车厢,便安静了下来。
猫和狗是天敌,第一次见面之后一个猫炸成刺猬,一个疯狂大叫。
没想到,猫遇到兔子也像是遇到狗一样,云裳看着不知不觉炸成刺猬球球的猫,过去轻轻摸了一把,猫的眼睛已经完全被不远处不敢动的兔子占据,它轻轻抬起爪子,优雅的抬起猫步过去试探了了几下,挠挠兔子,然后和兔子蹲在了一起……
看着这一幕,云裳觉得自己仿佛是养了两只猫。
这两天,回了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裳觉得宫里好像更安静了,其实侍女一直不是很喜欢说话,一般无事不说话闲聊也是挑没有人的时候,现在更加惜字如金之后就让人觉得四周好像是空荡荡的。
忽然发现这一点,云裳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重新投入了红红火火的撸宠大业……
过了几天,云裳刚刚送走秦王就有人来通报说楚王孙来为自己请脉,她的丸子药还没吃完,只是心里这么奇怪了一下就请人进来了。
随着太监一路走过,楚王孙看到那道被徐徐推开的门只是觉得那条路居然这么短。
云美人端坐案上,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柔软的花蜜,自他见这个人睁开眼睛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楚王孙看到眼里,心里一动之后,下意识地想到不知她日日见又有新人入宫是何等心情,是这般笑容依旧还是泪盈于睫。
“王孙免礼。”云裳制止对方行礼,不知为何楚王孙还是浅浅行了一礼,稍后两人坐在一起。
诊过脉,楚王孙说:“已经好了许多,不知夫人近来感觉如何?”
这段时间云裳过得挺快乐的,若说异常感觉,好像除了体弱些也没有什么。
楚王孙颔首,“夜间休息可好?”
“偶尔做梦多。”其实做梦还是挺有意思的,现实里面想都想不到的事儿有时候就那么梦到了,前天晚上云裳还梦到自己拿着钓竿从河里钓上来几只猫,一个个落地之后变成了小矮人,然后她前几天带回来的那只兔子居然变成了白雪公主……
天呐,白雪公主居然是灰色的!
楚王孙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云裳询问的眼神说:“这些药草有安神之用,可取些夜间放在枕侧。”
他叔父已经回去了,还这样尽心尽力,连自己夜里睡眠好不好这样的小事儿也要担忧,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要是在现代云裳一定给他定做一个红艳艳的锦旗。
不过她现在有钱!
楚王孙临走之前云裳让人给他带了一大车的礼物,随人一起送回家去。
秦王今天来的尚早,其实排除他特别忙碌的时候,日常也有悠闲的时候。
每次看云裳做针线,不知为何秦王就是有点新奇感,他坐在云裳身边看对方拿着针线布料,一针一线,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明显的生涩,“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怎样熟练?”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本来聚精会神的云裳差点被针戳伤指尖,不由得挑眉瞪了秦王一眼,“大王这是做什么?”
她把针线扔到秦王膝头,“大王莫不是看妾驽钝,不堪忍受,欲要出手帮忙?”
秦王把膝盖上的小布片拿起来放在眼前打量了几眼,轻笑一声,把东西扔到桌面上,“改日让人在与美人两个绣娘,省得这般小事也要亲自动手。”
“打发时间罢了。”云裳说,她这里巧手的侍女还是有一两个的,并不像秦王想的那样针线功夫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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