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要想做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你的心无论何时都不能先乱。”
“……是!法老王!”
法老王不愧是法老王,自身就是太阳的他,应该是这么多人里跟埃迪最像的那一个。至少在他人低落之时用自己的光辉和自信给人以激励,这个感觉是相似的。
玛修毫无疑问地被激励到了。
“对不起,我太担心前辈……您说得对,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应该先解决挡在最前面的困境,找到前辈他们,然后,还有Lancer先生那里,他还等着我们……”
“是啊,老师还等着余。”
法老王本就低沉的嗓音不知怎么显得更低。
——哗……哗啦……
冰凉的海水到了近前,还冲刷着他的双脚。
从远方层层倾轧而来的浪花夹带着白沫,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上面,那些白边儿就成了金黄颜色的雪。放眼望去,海洋隔绝了埃及和以色列,也将对不少人而言无比重要的存在埋在了自己的怀抱的最深处。
奥兹曼迪亚斯站在自己曾经的国土之上,遥望的应当是更为遥远的对岸,而不是看似距离极近,却仍旧不可触及的海水深处。
——还是,不可执着于“过去”。
这是清醒过来了的法老王对自己的告诫。
是,深藏于海底的是他的老师,他一遭错过就真的没能再见的爱人。
如果只是隔着还要百年才能融化的坚冰,只是静静地看“他”,很容易。
奥兹曼迪亚斯却担心自己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让“他”就在此时醒来。
但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个老师是“过去”的“过去”,即使在这已然扭曲的特异点内,他也绝不能改变。他一变,特异点的“埃利克”会受到影响,迦勒底的埃迪自然也会。
大概真正的敌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这个沉睡的埃迪安心地放在这里。无论是哪边,谁都不能动。
因此,奥兹曼迪亚斯不能再让本就足够麻烦的现状变得更加曲折。
比起让心头永久的伤痛稍稍减缓,他真正想要的更多,简直可称贪心。
奥兹曼迪亚斯要的不是老师的“过去”,而是老师的“现在”。
而“未来”,他也想要得到。
所以——
“明白了就做好启程的准备吧,盾之少女!”
面朝向被太阳的光辉尽数涵盖的无边大海,从嘴角勾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的褐发男人的金眸中,迸发出的是一如太阳般的刺目光芒。
放声大笑的法老王张开双臂,披风同样在身后肆意地张扬,手中的长杖一端直指天际。
太阳船在天空正中显现,无比壮阔,几乎要遮蔽天日,用自身的光辉取代正当明亮的太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限于此时,余赐予你登上暗夜太阳船,与余暂时同行的荣幸,对余的恩惠心怀感激吧!”
“非常感谢您,法老王!”
真是热血沸腾啊。
同样是在红海的边缘,奥兹曼迪亚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岸上徘徊等待,对足以吞噬一切的大海无能为力的年轻法老了。
他乘坐太阳船,度过看似浩瀚无边的大海,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海的彼岸。
为了,不让自己再吃到第三次惨烈到心痛如刀割的教训。
……
此行一去,注定将会面临无比艰辛。
法老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坐上太阳船中属于自己的王座,决定在穿越大海的过程中稍作休息。
拘谨的亚从者少女到了船上后,就乖巧地躲到了一边,不会贸然打扰他。
所以,奥兹曼迪亚斯安然闭眼,正要养精蓄锐。
“哐!”
奥兹曼迪亚斯:“?!”
暗夜太阳船外围的防护罩颤了一下,就像突然来了一只找死的不长眼的傻鸟,闷着头故意急速往罩子上撞,撞了一下,没撞得破,反而要在下一秒被弹飞——
突然反应过来了的奥兹曼迪亚斯:“……”
还真是一只傻鸟——不行,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他不行!因为这傻兮兮的鸟是他送的!
在傻鸟真被砰地弹飞出去之前,法老王暂时解开防御,单手托着头,皱着眉,似是颇为无奈地把鸟放了进来。
“啪嗒!”
这又是什么东西直挺挺砸到船板上的声响。
然而,砸上来的却不止险些累成一只死鹰的卢卡斯,还有卢卡斯拼了鹰命死抓着不放的一团“重物”。
“…………”
高出他人一截的王座上,法老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俯视下来的目光中除了冷漠,还增添了一抹……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问。
“是一个大约六七岁大的男孩儿……大概。”
玛修迟疑着道。
和神似死鹰的卢卡斯并排倒在船板上的男孩儿,乍眼一看,还不知是死是活。
因为他面朝下趴着,半晌都一动不动,只给旁人一个被乱糟糟的蓬松白毛覆盖、身上的袍子还脏兮兮的背影。
愣了一下,玛修快步跑过去,把这个毫无动静的男孩儿翻过身,紧张地想要探他的呼吸。
可是,刚把他翻过来。
玛修就被一对直勾勾盯过来、瞳孔里半点情绪都没有的眼珠吓到了。
虽然完全不清楚,被一只鹰抓着飞了不知多久,一举来到高空之上悬浮的船上,猝然面对不知是好是坏的陌生人——在事态发展远超正常小孩……不,正常人承受范围的情况下,他好像不害怕也不紧张,更没有除了直视前方以外多余的反应。
但是,这孩子还活着,除了身上有点脏乱,一点伤也没有受。
“太好啦。不过……”
玛修刚松口气,目光正好在这孩子面上打量。刚打量了几眼,话音未完,她便突兀地一顿。
随机,神色隐隐显得古怪。
“为什么,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呃……明明不可能见过,但就是觉得我们不仅认识,还认识了相当久,对着这张脸,还能够想起没有半点相似的另一张连芙芙都觉得很好欺负的脸……咦?!”
与此同时,另一边。
法老王也走下来了。
弯腰,把摊着动弹不得的鹰拎起来,拿到自己眼前,奥兹曼迪亚斯觉察到了异样:这个时间,卢卡斯不留在“埃利克”那里,怎么会像这般慌张地逃出来,还带上不知名的小鬼一起逃?
他跟自己亲自挑选出来送给爱人的神鹰也是很久不见,但对它的忠诚——对自己的,还有对埃迪的——非常有信心,知晓它绝不可能背叛,也不会随便远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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