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闻言又叹了口气,神色含着几分无奈,点头道:“这不是去过了么……顺便替她回了趟小竹峰。待把事务安排妥当,才放心折返回来,因此耽搁了些时候。”
宋大仁听她这样一说,有些讶异,便问道:“是陆师妹的嘱托?”
文敏微微一笑,道:“可不是。”
她言语间停顿了一刻,又接着叹道:“她现在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大仁哑然。
文敏看到他又是一脸呆像,白了他一眼。
宋大仁反应过来,愣愣的笑了笑,探手将她拉进屋里。
手中温热,文敏眸中温柔,便也由着他挽住自己。
“这次多亏了张师弟,否则你……”
声音里有些慨叹,当时林中凶险,文敏回忆起来依然难安。
宋大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摇了摇头。云易岚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拼死一搏,力量之强,世间罕有,若不是张小凡及时赶到,自己恐怕绝无幸理。
两人沉默着,心中不免又开始担心张小凡伤势,直到走进内堂,文敏忽而心有所动,脚步停了一下。
宋大仁不禁诧异,问道:“怎么了?”
文敏蹙眉思索了一阵,却是道:“……大仁,我们回来之前,掌门师兄可曾与你说过些什么吗?”
宋大仁想了一下,然后道:“是交代过几句话。”
文敏闻言似乎很添了些心思,抿唇不语,眉头渐渐锁紧。
“掌门师兄对于此事,似乎无意干涉,否则怎会默许陆师妹暂留在此呢?”宋大仁看她面色不对,于是如此说道,大有宽慰之意。
文敏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宋大仁一怔,皱了下眉道:“最近出事频繁,掌门师兄偶有叮嘱,我倒不觉有不妥之处。”
文敏看着他沉默着,不言不语,像是在心中好一番思虑。
“小敏,出什么事了么?”宋大仁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心地道。
文敏怔了片刻,回过神,触及他的目光,终是淡淡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怕是我想多了。”
宋大仁不疑有他,笑了笑回道:“没事就好。”
文敏拉住他的手紧了紧,回报以微笑。
宋大仁接着说道:“掌门师兄的意思姑且不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老七的事情。”
文敏笑了笑道:“是了,现在可真没什么能比张师弟的事更重要的。”
她看了宋大仁一眼,又笑道:“但愿张师弟能尽早醒来。”
宋大仁目光带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估计就是这两天了。”
“普泓大师也去看过了么?”文敏讶道。
宋大仁笑了笑,让开身子,指了指守静堂一侧的木桌,道:“不止如此,天音寺还送了好些灵丹灵药过来。”
文敏目光略微吃惊,于是迈步走过去瞧了瞧。那张木桌上面摆着各种瓶罐药材,宽大的桌面上已满满当当,眼看着一张桌子都要放不下了,实不可谓不多。
“这怕不只是天音寺送来的吧?”文敏望着堆积如山的药材,几乎是有点啼笑皆非地意思,她顺手拿起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如此问道。
宋大仁笑了笑,道:“除了掌门师兄和天音寺送来的,其余一些是各峰的。”
文敏哑然叹息,面上淡淡微笑着。
宋大仁言语中更是感慨,道:“小师妹就算是头一个坐不住的,这几日你也看到了,一天来三趟都是有的。”
文敏笑道:“这些天连曾师弟都来了不下五趟,灵儿师妹与张师弟自小一起长大,又是多年不见,担忧在所难免。”
宋大仁微微一笑道:“是啊,不过我倒真是许久没见着小师妹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了……”
文敏笑了笑。
宋大仁微笑着,目光却随即暗了下来,叹道:“若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老七回来了,不知会有多欢喜……”
文敏在一旁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道:“田师叔在天有灵,看到今日欢喜局面,定是十分欣慰的。”
宋大仁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眸中,那几许温柔情意,心中一点酸涩终是慢慢消失了。他叹了口气,微笑道:“师父一向疼爱小师弟,若能知他有此成就,一定会为他骄傲不已。”
文敏拉住他,温柔笑道:“你这个当师兄的也可以放心了。”
宋大仁点了点头,眼中释然之情不言而喻,他微微笑着,瓦紧她的掌心。两人一时柔情满溢,微笑相视。
这般过了半晌,宋大仁忽然似又想起来了什么,道:“嗯,那陆师妹她……”。
文敏笑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还能怎样。”
宋大仁怔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
许是他这个样子太呆,文敏笑了起来,道:“虽说不懂得女儿家心思,但过了那么些日子,看总看得出吧。你呀……”
宋大仁一脸憨像,闻言乐道:“那……干脆我今日就替老七向你求亲好了。”
文敏笑了,啐了他一口,道:“你可不要胡闹,万一让雪琪他们知道了,还不知是个什么反应。”
宋大仁“哈哈”大笑道:“反应?这我可是猜得到……”
文敏白了他一眼,笑着不说话。
宋大仁乐道:“还不就是大喜么?”
文敏轻拍了他一下,嗔道:“你呀,真是个呆子。”
宋大仁满面笑容,“呵呵”笑着,伸手将她拉进怀中。
一时间,两人蜜意浓浓,更不必多说。
“你们大竹峰祖上可积了不少功德……”
“怎么了?”
“我们小竹峰多少人儿都是你们拐走的。”
“……呵呵。”
大竹峰上,较为偏僻的小院,日落后终归安宁。
夜深人静,月光拂过回廊,薄雾飘绕,翠绿的松树随风摇摆着枝叶,为这小小一方天地添了一分生机,不大的庭院也因此不显寂寞了。
庭院里的那一间屋舍,十数年也不曾改变,依旧在院中安然伫立,此刻更在一片宁静中意外的现出温暖之感,或许,草木之类虽无知觉,却也念着旧情,在为主人的归来而欢喜罢。
房中烛火摇曳,朦胧了悠悠岁月。
陆雪琪一身白衣,坐在窗边木椅上。烛光在她手边,映着她清丽的容颜微微有丝憔悴,想必已是有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微冷的清风正从敞开的窗户处钻进屋子,轻轻拂动她的裙摆,撩起了她的几根青丝,感受着这温度,陆雪琪的目光动了一下。许是有些冷了吧,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纤白的玉手轻巧的把窗子关上,大概是屋子日久无人居住,陈旧味道未散,也便留了一道缝隙用来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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