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你说我之前亲了你所以需要负责……那什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刚刚我又那么……那可能是应该负的吧……”
她一番话得颠三倒四,有几处的音量更是细若蚊吟,脸上也红得厉害,强撑着才得以继续说下去:“虽然当初知道你喜欢我,的确让我很震惊,但也不至于压力大到要逃跑的地步……所以,你不要觉得我是在逃避你……很多时候,我可能只是、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而已……就像刚才那样,是人是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这样吭哧吭哧地说着,她一边觉得羞耻,一边又觉得自己好像词不达意而有些捉急,咬咬牙努力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最后简直豁出去似地一股脑嚷道:
“我的意思是,感情不是平等的吗?你喜欢我,这不是给我压力,更多时候是带给我动力的一件事!”
眼前的女孩脸颊尽是通红,一双眼睛都因为羞涩而显得水亮亮的,但却似乎带着某种莫名的固执,强迫让她自己直直看着他,没有逃避开目光。
听完先前那番话语,卖药郎一贯沉淡的神情中,难得浮现着几分怔愣,看着她没有说话。
总算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傅小昨浑身绷着的气势一松,顶着一张快熟透的脸,原先强行坚定的眼神瞬间变得游移起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的人。
“所以犬神也好,你也好,都不要想那么多嘛……御馔津可是神,跟我们的情况能一样吗,人家承担的压力哪是我们能比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欲负神冠,必承其重啊……”
她这么偷偷蜷缩着手指努力没话找话,却没想到在这番话后,先前神社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
那声音似乎隔了一段距离,传至耳边却十分清晰,与之一同响起,还有一道陌生的泛着笑意的男子话音:
“——好一句'既负神冠,必承其重',妙哉!”
第84章 第84只妖·秀元
那句话音落下后, 神社方向的半空中便倏地出现了一道身影,乘一头墨纹白虎,携着猎猎风声朝这边飞跃而下。
傅小昨眼看对方十分潇洒地轻飘飘落了地, 而后食指中指合并微立一挥, 乘坐着的那头白虎便瞬间没了踪影,只剩一张半掌宽长的白底纸片, 悠悠落入他指间。
来人看起来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着一身羽冠素袍广襟罗带, 端视其气派堪称高洁出尘, 俗不可染, 但细看那副过于秀美柔和的面容,细长眉眼间流转浅笑隐隐,却无端透着一种绮丽的妖魅感。
“……”
傅小昨木着脸直着眼,借着身居树枝上的海拔优势,傻愣愣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将指间的纸片收入袖中,微微笑着抬头望向他们,十分绅士地稍稍欠了欠身:“这位先生,这位小姐, 两位的相处模式实在很可爱, 依照常理, 在下委实不该如此不解风情……只是此行前来所为要事, 妄请见谅。”
傅小昨:“……”
跟那两个称谓震慑到,她的身子不由微微晃了晃。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偷听的啊喂!?
回想自己刚才一连串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傅小昨瞬间之内体会到了, 所谓“羞愧欲绝”的真实感受,恨不得当场从树上钻进地里去。
卖药郎伸手扶在她背上,目光从她满脸欲哭无泪的神情扫过,随即冰凉凉地投向樱树下空地上的身影,语气情绪不明地说道:
“来得倒是快。”
傅小昨听得愣了下,转眼看她——什么啊,他们俩认识吗?
对方闻言,亦是意味深长地应道:“既是由药郎君亲自传信,在下怎敢耽搁。实不相瞒,在下可是马不停蹄地连夜赶来了呢。”
——卖药郎让他过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傅小昨反应无能地听他们两个互打哑谜,那男子负着双手笑吟吟道:“经久未见,看来药郎君的状态,较之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呢,当真可喜可贺。”
什么意思?傅小昨一头雾水,便顺着对方的目光,探询地看向卖药郎。
结果这么一转眼,当即印入眼帘的画面便是——据说“状态好了许多”的卖药郎,正长发散落、衣襟乱开、颈间齿痕靡乱微红……整一副饱受恶霸调戏欺凌的良家民男即视感——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手忙脚乱地扑上去给他拉好衣服。
卖药郎静静任由她动作没有说话,那厢的陌生男子却被吸引了注意力,将目光投向了她身上,然后像是刚刚看清她的模样一般,出口语气还带着莫名的惊喜意味:
“咦?这不就是传说中那位,平宫大人遍布缉捕而寻之不得的小可爱?难怪了……却原来是藏在药郎君的庇护之下呀。”
……什么?
——平宫。
傅小昨觉得这姓氏颇有些耳熟,很快回想起来,卖药郎曾经提过把持着当朝实权架空王室的,不正是平宫世家?就是那个什么加贺一郎的妻族嘛……
怎么又变成是平宫家的人要抓她?不是说是阴阳.师吗?
这么想着,傅小昨突然心中一凛,要说平宫世家与阴.阳师的联系——当初在蔷薇城堡里的时候,卖药郎曾经说过,与辅佐王室的第一阴阳世家花开院家族对立,当初设立了蔷薇岛结界的阴阳师,就是效力于平宫世家的。
所以,要抓她的那个阴.阳师,跟囚禁了雨女骨女跳跳一家乃至吸血姬等一众妖怪的阴.阳师……其实是同一个?
被这一连串信息震得说不出话,傅小昨便见对方不知打哪摸出了一把素底浅色的折扇,姿态风流闲适地悠悠摇了几下:“等回去后,在下便传信一封让他们撤销缉令好了,免得继续多浪费心力。”
——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是哪位啊兄dei?
一旁的卖药郎,显然也对他这副装逼的模样不很买账,缓声轻语中,携了显而易见的轻嘲淡讽,“那只能希望,你回去的行动效率,也有来的这么快了。”
对方面对这番嘲讽却是不以为意,反而清声笑言道:“药郎君这是还在为我打扰了你的美事而不愉快么?”
他说着似是略有思索的微微沉吟,“实则在下早早而至,为了不打扰两位的雅趣,已在那厢吹了半晌冷风……适才听得妙语之言,心生同感之慨,深叹非常,这才情不自禁出声作扰……实在是抱歉了。”
听了他这番道歉之语,卖药郎神色冷淡未予置词,傅小昨却是听得满脸涨红。
——她就没听到过比这更具嘲讽力max的道歉了!
——话说这两个家伙,想要互开嘲讽就不能换个地方1v1吗!为什么要祸及无辜的她呢!?
怀着一种膝盖中箭的悲愤感,傅小昨忍不住心有忿忿,哼哼唧唧地尝试怼回去:“你有什么好同感的?我说的是神,难道你也是神吗,还是也执掌着什么了不得的世间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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