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的女声突然拔高,引来周围一群员工不满的视线,男生们急忙藏起桌上的包装盒,对他们露出告饶的笑容,但是罪魁祸首的纪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呆呆盯着屏幕。
“喂!纪香!你怎么了!”
修介扯扯纪香的衣袖,示意她给周围被打扰的同事们道个歉,女生被他一拉,回了神,脸上一片惊愕:“一期一振!”
“什么?”
纪香深吸一口气:“一期一振出现了!”纤细的手指指向满是曲折数据线的屏幕,“那振消失了快四年的一期一振本灵!出现了!”
屏幕上,一条浅蓝色的曲线从虚空出慢慢延伸出来,小幅度地平稳向前爬升。
线条上清楚地写着她所属付丧神的名字:一期一振吉光。
时政监测组又掀起了小范围的动荡,付丧神本灵消失这样的事情,一般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所有与时政合作的付丧神们都签订了契约,怎么会这样任性地说消失就消失。
但是一期一振是个例外。
他作为本灵曾经被乙子本丸的审神者召唤出来过,那时的审神者是第二任,虔诚侍奉神明的神社少宫司,时政对于这个本丸的态度一直是十分重视的,作为元老级别的本丸,派出的每一任审神者都经过严格的考察,以灵力强大的巫女,少宫司,灵能世家的成员为主,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这些人的精神都不是那么正常。
时政在事后收到本丸调查报告的时候也觉得可冤枉可委屈了,他们的出发点明明是好的啊,怎么净碰上这些突然变态的家伙了?
谁知道心灵纯净到可以迎接神降的巫女会在见过神明后黑化啊!
谁知道虔诚侍奉神明侍奉了一辈子的少宫司会心里扭曲啊!
谁知道灵能世家一直被赞美为翩翩君子的继承人会是个变态啊!
谁知道经过严格教育训练的普通人会胆大包天到去售卖付丧神啊!
谁能想到啊!
时政的高层觉得他们冤枉极了,委屈巴巴的想哭都没地方哭。
而那振唯一一次降临过的一期一振,刚好就落在了拿付丧神研究神降的少宫司手里,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期一振的本灵居然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时政都监测不到的那种消失,本丸后来的审神者也再没有锻造出一期一振过。
也就是说,他们把一期一振的本灵弄丢了。
时政推测了无数次,终于无奈地承认,仪器上没有一期一振的曲线波动,说明那个本灵一直没有被召唤出来过,可能落在了别的时间里,只能等时间线自己走到他该出现的时候了。
好在本灵在不在跟分灵没关系,不然所有一期一振都消失了的话,可能时政的大门会被审神者带着粟田口家族挤爆吧。
而距离一期一振消失四年后,代表着他的曲线再度开始行进,也就是说,一期一振化形了?
“现在担任乙子号本丸审神者的是谁?”
拿着监测组送来的报告,规规矩矩穿着三件套的男人摸摸自己半秃的脑袋问道。
底下的本丸管理科科长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现在是第九任了吧,叫九条纱来,是早稻田大学神道系的第一名,自愿报名参加审神者招募的。”
男人瞅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普通人?”
科长点头:“是啊,您也知道前几任身份高贵的大人们做下的事情……实在不敢再派世家子弟去了,就选了成绩最好的一个,现在看来她做的也不错,一直坚持到现在呢,本丸的日常报告我看了,成绩还可以,况且又锻造出了一期一振……”
男人放下薄薄两张纸:“哦,那是该奖励啊,下月就是审神者大会了吧?记得给她发信函。”
科长喜上眉梢,本丸的审神者都是他选择的,现在他手下的人被表扬,不也是间接肯定了他的能力吗?
“是,我会传达您的意见的,相信九条纱来得知了这个消息,也会很激动吧。”
男人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又看了一眼那张报告。不知道那个九条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消失的付丧神还能再被召唤出来?也许下次该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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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战国安土时代的一期一振扯着缰绳,突然警觉地回了一下头,后面跟着的是一身雪白的鹤丸,正捧着一手的苍耳试图往一期一振的长马尾上粘,见一期一振猝不及防的回头,一下子没收住手,长马尾甩过来,把一手苍耳全拍到了鹤丸脸上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
鹤丸惨兮兮地捂着脸,龇牙咧嘴地去摘头发上的刺毛球,从来不好好骑马的他,正盘腿坐在马上,这么一晃悠差点大头朝下栽进地里。
“活该——”
源重光慢悠悠地从他身边经过,目不斜视地吐出一个词,跟在他身边的三日月笑的慈祥极了:“哈哈哈,年轻人的乐趣。”
髭切没有和膝丸并排走,两只手垫在脑后,用腿夹着马肚子,跟着马晃晃悠悠,拉出一道柔韧修长的腰身:“还真是警觉啊。”
一期一振倒是不在意鹤丸的恶作剧,就像是看待弟弟一样就好了,所以他很宽容大度地放过了还在惨叫的鹤丸:“啊,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于是就回头看了看。”
长谷部根本没注意到这里的闹剧,他满心满眼就是他柔弱的,美丽的,谁都可以欺负的主,并且选择性遗忘了他这个柔弱的主前几天正拿刀架着数珠丸的脖子威胁他的场景。
“主,您累不累?想喝水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源重光懒洋洋地拒绝了他,抬头看看太阳:“说起来,这次撤退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提到织田信长,长谷部脸上就出现了一丝阴郁,不过出于主的询问,他必须回答:“那个男人在金崎撤退后两个月,联合德川家康发动姊川会战,并在这一次战役中击败了浅井,朝仓联军。然后是三好三人众跟六角义贤父子的起兵,本愿寺和延历寺动乱,伊势爆发长岛一向一揆,松永久秀跟三好义继相继反叛……再加上武田信玄和足利义昭、毛利辉元等人的对立……”
源重光听着,忍不住评论:“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缘为什么会这么差?所有人都想搞死他啊,这样的人际关系,真是可怕。”
长谷部的脸也有点扭曲:“这……能对丰臣秀吉说出“你获取天下是以我的死亡为前提的,所以请不要杀掉我的儿子”这样的话,很难不让人感到恐惧吧?”
他感叹着回忆,余光看见源重光的神情更奇怪了,以为是心中担忧织田信长,于是急忙安慰:“不过那个男人的运气真的很好啊!至少现在是绝对不会出事的,主就不用担心他了。”
“而且,”三日月咏叹般接口,“您这样担心一个别的男人,实在令我们心中嫉妒啊。”
源重光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疯狂抓起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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