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罗通不想听这些,走到今天这一步,何止她痛,他也痛过,痛的肝肠寸断,痛的死去活来,可是痛苦并不是决定一个人是非观念的关键,从她背叛大唐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人有此结局,她要杀皇上,他要保皇上,她要倾覆大唐,他要保全大唐,这样的两个人,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结局只会兵戎相向。
“最后一句,如果有来生,我变回了以前的苏宝凤,就如我们初相识时一样,你会不会再牵起我的手。”俏脸染血,眼睛迷朦,是苏宝凤留给罗通最后的印象。
“不会,我不信来生,所以从不轻言来生,即便有,也已经许给他人。”罗通从小就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荒谬的说法,直到大嘴说,即便不可信也是一个美好的向往,而这个美好向往他既已许给了大嘴,就不可能在许他人。
罗通不是个无情的人,苏宝凤这幅模样,他心里也有不忍,眼前这幅画面深深刺激他的神经,也一点一点刺激他的心,可他不是个骗人的人,他不会为了让她走的安心就去骗她,即便真有来生,他也断然不会在去招惹她,这一生已经够了,他不想来生再重演一出今世之悲剧。
“不,我不信。”苏宝凤声嘶力竭的喊,看着面目狰狞的苏宝凤,罗通从没有想过两人的结局会是如此。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杀我。”不知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还是不想看到罗通没有感情的眼睛,苏宝凤转身就走,因着重伤,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一条血路拖出了长长的一大截。
恩恩怨怨让人不堪重负,到了现在心里却仍然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可罗通就是罗通,纵使心里百感交集,也从来不会忘了自己的初衷。
“若有来生,唯愿你我不再相识。”罗通冲苏宝凤的背影大声喊,如果有来世,你我一定一定不要在相识,那样的话,我幸福你也会快乐,恩怨纠缠,这一生一世就够了。
话音落下,罗家枪甩手而去,呼呼的破风声响彻在耳边,罗家枪自苏宝凤背后入胸前出,就如多年前一样,一样的人,一样的枪,甚至一模一样的仍有苏宝凤不可置信的眼神,可这确确实实是真的,而且发生了两次。
这一生,对于苏宝凤,罗通全心全意的爱过,也刻骨铭心的恨过,一直走到今天,这段畸形感情终于落下帷幕。
“罗通,我恨你,我好恨你。”苏宝凤的力气与意念终于被抽干,跪着倒在地上,血瞬间飙升出来。
“想恨就恨吧,于我而言,真的没什么关系。”罗通没有回避苏宝凤的眼神,就那么任她盯着,他早已不是以前的罗通,不会惧于她愤怒痛恨的眼神,想恨就恨吧,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加一个。
直到这一刻苏宝凤这才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罗通,这个她爱了一生恨了一生的男人,他一直是个刚毅果决的人,只是她从来不曾懂得。意念一点一点散去,力气一点一点抽干,手重重垂落在地上,鼻息间却在也不会有任何生机,苏宝凤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还有着数不尽的遗憾。
“姑娘,你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宝凤,对不起,我来晚了。”
“宝凤,我答应你,一辈子一定会对你好。”
“我会娶你,等我回来。”
一幕幕片段在罗通脑海上演,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东西,此刻却那么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罗通蹲下身,大手抚过苏宝凤的脸颊,随着罗通的动作,苏宝凤的眼睛闭上,先投渤辽又入西凉,阴谋武功,样样不差的苏宝凤就这样陨落,甚至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个人为其送行,默默的埋葬在乱世纷火下,最后的最后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带着遗憾饮恨而终。
☆、应外合
“还敢往上扑,上次还没吃够亏?”怀玉拦在薛仁贵之前策马而出,苏宝同神色一凛。
“废话少说,想跟元帅过招你还没那个资格,先胜了我在说。”对于苏宝同此人,怀玉从来没有多多攀谈的欲望。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苏宝同眼里闪过一抹阴霾,狠狠瞪着怀玉。
“哪来那么多废话。”怀玉不想多说,也不想听到苏宝同的声音,兵器与兵器相撞产生一种奇特的噪音,锏飞剑舞,火花闪耀,两人的宿命之战成了征西战场上最最闪耀的一幕。
薛仁贵列阵于最前方,手里拿着令旗指挥全军,西凉当然也不是吃素的,铁板道人和飞钹禅师在西凉是久负盛名的高人名家,苏宝凤前来助军的时候,西凉王特请他们出山,就是为保苏宝凤无虞,然而,飞钹禅师早早丧命在薛仁贵手下,独剩铁板道人独立挣扎。
场上形势各有各的优势,喊杀的声音,刺痛的声音,逐渐都淹没在兵戈声之下,皇上用力擂鼓,越来越澎湃的擂鼓声给唐军一股力量,他们的皇上在为他们擂鼓助威与他们并肩战斗。
战争向来残酷,上到将帅下到士兵,每一个人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只有用尽全力挥舞手里兵器,才有可能搏到一个美好未来。
嘶的一声闷哼,铁牛吃痛的咬住嘴唇,肩膀处插着一只利器,铁板道人阴笑的看着他,宣化斧却没有因主人的受伤而乱了秩序。
“果然有两把刷子。”铁板道人眼里闪着寒光,中他全力一击还能有条不紊的进行对战,唐军果然卧虎藏龙。
“妖道,你那个秃驴兄弟等你呢。”铁板道人正疑惑秃驴兄弟为何人的时候,就听到兵器疾挥的破风声,堪堪躲过一击,抬眼就看到铁牛笑的欢畅的脸。
“这铁牛。”远远站在城楼观战的徐茂公满脸无奈,铁牛这性子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
“你紧张什么呀,是谁说男子汉大丈夫为国捐躯是光荣的啊。”敏感的感觉到程咬金不同寻常的气息,徐茂公笑道。
“话虽如此,可铁牛可不行啊,他要是死了,谁替我养老送终啊?”程咬金呲牙咧嘴,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活着呀。
“放心,有你这个福将爹爹,铁牛必会福寿绵长。”徐茂公拍拍程咬金的肩膀,不在开他的玩笑。
“这才像句人话。”程咬金苦中作乐的笑,眼睛却未从战场之上挪开,徐茂公无语,敢情他之前一直说的不是人话吗?
“那是什么?”突然,程咬金怪异的叫,顺着他的声音,徐茂公脸色大变,两人一辈子都在跟战场打交道,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更何况是眼前这幅如此恢弘的景像,一队人从战场外围包抄而来,黑压压的一片,至少几千人马,如此一来就形成了里应外合之势,情况不妙呀。
“众将听令。”薛仁贵果断改变了作战计划,场上形势又一次发生转变。
“妙啊。”苏宝同阴阴一笑,他的机会来了,期盼多时,等待多时,成不成就看这最后一击了。
☆、有种跟我来
因西凉缓军赶到,场上形势发生逆转,稳占上风的唐军瞬间被包抄,薛仁贵身为元帅,场上情势虽不利,却也吓不倒他,镇定的改变了作战计划。铁牛宝林依将令而行,怀玉也不在和苏宝同胡搅蛮缠,金锏舞成圈状,迫使苏宝同后退,趁着这个间隙脱出与苏宝同无限期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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