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父的心愿是什么吗?”薛仁贵也不恼,或许最近跟程咬金混久了,身上越来越多一种温和之气。
“天下太平?”薛丁山不确定的说,他的父亲一直就有一种济世安民的情怀,可如果这是个心愿的话,那起点也太高了点?薛仁贵摇头,表示不是。
“扫平西凉?”这个还靠谱点,毕竟征西这场仗打了数十年,谁不想平安,父亲有此心愿,实属人之常情。
奈何薛仁贵还是摇头,薛丁山郁闷了,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个粗人,让他跟人打一架行,这样猜来猜去猜别人心思,他还真是不在行。
“那是什么?”薛丁山也不在猜,而是反手来问。
“是希望我和我的儿子,能像正常的父子那样相处,哪怕是一天或者一个时辰甚至一刻钟我也知足。”这才是他心底最深的愿望,其实他一直想对丁山好,把欠他的都用力的弥补,可事实总与愿望想违悖,他是一个军人,习惯了做事雷厉风行,对就了就赏,错了就罚,对错分明,而丁山却不是一个服管教的主儿,所以导致父子两人针锋相对,甚至从来没有好好聊过天儿。
“你当我不想,只是不敢罢了。”薛丁山满是无奈,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这话说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最初对父亲确实有误会,小小的心里甚至对父亲充满怨恨,怨恨他为什么一走数十年,一回来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下山后,心里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期待,他想着,或许对于误伤他,父亲心里也有是愧的,虽子不言父过,可他那时私心里也想过,或许因那件事,父亲会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万万没想到,初初见面,就给他那样一个下马威。
下狱那件事,把他心里那些孺慕之情生生压下去,就只剩下一股子倔,你想打压我是么,偏不让你如愿,结果导致父子两人关系越来越远,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又有着遥远的无法跨越的距离。
薛丁山和薛仁贵很像,都一样习惯了运筹帷幄,杀伐果断,话至此处也算说开了,若父子两人早早聊聊也不至于关系紧张,只是人命自有一个定数,或许这就是父子两人的宿命。
相视一眼,不禁莞尔,父亲有父亲的慈爱,儿子有儿子的纯真,这父子两人,终于走对了方向。
☆、一直是骄傲
“你小子以前肯定偷偷恨我来着吧?”薛仁贵像以前一样瞪眼,却再没以前那种戾气。
“哪是偷偷,明明就是光明正大。”薛丁山也不甘示弱,一幅你咬我啊的表情。
薛丁山的眼神像孩童一样纯真,是薛仁贵从未看到的,这个样子,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薛仁贵想,或许是他的错,过早的把重担压到他身上,才导致他行事有些不稳,其实追根究底,有些事怪他,若丁山从小长在父母身边,或许不会这般任性。
敞开心扉才发现,原来从不对盘的父子两也有那么多话可以聊,薛丁山发现父亲真是个神人,只是简单的聊天,便能让人学到许多东西,他深切的觉得,如果这些话早说,他的生活也不会如此悲惨。
父亲一席话,改变了他原本坚定认定的很多东西,让他知道,原来一件事,换个角度想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于行军打仗而言,虽然他舔居帅位,可有很多想法都不够成熟,经由今夜这一谈,有些原本不敢确定的东西就有把握了很多。
薛丁山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强,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那么强,他不仅懂得行军打仗和布阵兵法,还懂得很多很多他从来都不曾岂及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运用在生活方面也好,打仗上面也好,都是有利而无害。
比如梨花的事,父亲给了他两条建议,而那两条建议无论怎么运用,都比他当初的决定英明万倍,或许如果当初他能这样想,如今就不会走到这种境地。
父子两人由刚开始的站着到坐着最后直接躺倒,玄武关的夜色很美,那天的微风很柔,薛丁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夜晚,那个侃侃而谈的父亲,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到他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有着不可掩饰的骄傲。
薛丁山的心微微发热,原来在父亲心里他也是一种骄傲,他一直以为父亲不后悔生了他就够好了。
“丁山,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薛丁山一直很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同,却一直求而不得,如今不抱希望的时候,他却给了他莫大的肯定,那一刻薛丁山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能难的倒他的事,有了这句认同,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夜风轻轻拂过脸颊,似乎也没那么冷了,解开心结的父子两人,终于像普通的父子那样相处了一次,也只有这么一次。
“爹爹谢谢你,我明白了,很多事我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千金良言大概就是这样,薛仁贵今晚说的很多话,每一个字都价值万金,让人受益。
薛仁贵温暖的笑着,虽然平时总和对儿子横眉冷对,可心里一直对他非常有信心,他知道他的儿子,成就绝对会在他之上,只是看到或看不到,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了。
今夜聊了很多,薛仁贵知道丁山都听进去了,如此,把唐军交给他,把大唐的未来交给他,他放心了。
行军打仗一辈子,对于生死尤其敏感,也不知为何,薛仁贵今夜总有一种特殊的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明天就会与这世界说再见一样,随即又无奈的笑笑自己,是太久太久没有出战,变的胆怯了吗?什么时候,他也会有这种无聊的心思了?
☆、想要赢先除薛
薛仁贵自把帅印交给薛丁山后,就很少在出战了,因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肯定以他为主,那样丁山得不到任何锻炼,他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说放就放,没有一丝犹豫,所谓王侯将相皆尘土,并不是所有人都把这些东西看的很重。
只是这次,他却不得不上阵,白虎关天险难破,且有怪兽七杀阵护卫,以杨藩与薛丁山的恩恩怨怨,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不放心。
薛丁山拗不过父亲,更知道父亲作战经验强他百倍,有父亲在,胜算多一成,说实话,对上杨藩,他真的没的握,光明正大的打他自然不怕,怕就怕杨藩背后使阴招,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了,国仇家恨加起来,杨藩最想要的其实就是他的命。
怪兽七杀阵是由人组成的一种阵形,状若怪兽,共有七门,这个阵没有烈焰阵和落魄阵那样奇奇怪怪的现象,却绝对不容小觑,以个人之力破其阵形相当不易。
秦汉等人合围牵制此阵,铁牛夫妻和若素金莲分别攻左右侧门,薛丁山在正门佯攻,薛仁贵和程咬金从背后偷袭。
此种策略可谓天衣无缝,姜还是老的辣,至少薛丁山等人认为战略没有任何问题,而事实上战略战策是没问题,问题就出在,不仅仅是他们有策略有战术,对方也有。
杨藩估计恨薛丁山恨毒了,只要薛丁山不开心他就幸福,若能给薛丁山至命一击,他估计穷其性命也要一拼。照常理推断,白虎关主力会放在正门,而杨藩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薛丁山也不傻,一看正门情况便明白了什么,迅速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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