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发展正如王安所料那般。
这位一向视宫规如无物的小王爷果然又犯了忌讳。
虽然庆帝总是表现出一副对自家幼弟万般宠信的姿态,可王安以为,身为帝王,无论再怎么重视手足之情,庆帝也不可能对褚宵没有丝毫猜疑防备之心。
他寻思着吧,自己只要持之以恒的在庆帝跟前给褚宵上眼药,总有那么一天,庆帝肯定会因为这份日渐加深的猜疑,而借机发落褚宵。
正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一旦褚宵失了势,他自然就不愁会找不到机会打击报复了。
褚宵:“……”
讲真,像王安这种无论被教训过多少次,都学不会长记性,数十年如一日般执着于作死的人,真的是很罕见了。
他是生怕自己活太长了吧?
还是有段时间没挨揍皮有点痒痒了?
就在褚宵抬起胳膊,打算朝王安那张欠揍的老脸来上一拳时,听到动静后料到情况不妙的庆帝及时推开了房门,一个箭步跨出,状似不经意的拦在了两人中间。
“朕说外边怎么忽然这般喧闹,原来是小小来了啊。”
应对这种场合早就经验十足的庆帝先是对自家弟弟的到来表示万分惊喜,而后,又不轻不重的训了王安一句。
“你这老奴也是,朕不是早就交代过么,无论王爷什么时候过来,你直接放行便是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来回通传。”
褚宵有些不甘愿的捏了捏手指,在王安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戳了庆帝一下。
“??”
庆帝不明所以的用眼角回望。
“皇兄,你就让我打他一顿出出气嘛。”褚宵嘴唇微动,向庆帝传音道:“我保证会控制好力道,绝对不把人给打死。”
庆帝心说那可不成。
真要让褚宵动手,王安就算不死也得半残废了好么。
当然,庆帝之所以拦着自家弟弟,并非是顾念与王安之间的主仆旧情,只是觉得眼下不是发作王安的最佳时机——他留着王安还有用处呢。
所以只能委屈褚宵再忍一忍了。
自觉有些愧疚的庆帝冲自家弟弟眨了眨眼睛,试图传达安抚之意……然而在褚宵看来,他那副模样更像是眼抽筋了,或者面部神经忽然失调?
咳,开个玩笑。
褚宵当然看得出自家皇兄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想给王安一点教训。
“王公公看来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褚宵上前一步,冲王安露出一抹满怀恶意的冷笑,然后压低声音,威胁似的提议道:“本王这儿倒是有个能叫人长记性的好办法,王公公要不要试一试呀?”
王安吓的两腿一软,下意识就抬手捂住了脑袋。
生怕褚宵会下黑手把他打成傻子什么的。
庆帝就很无奈的抬头远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瞧见……嗯,风刮得也有点儿大,搅得他连声音都听不太清楚呢。
本以为庆帝能护住自己的王安这下真站不住了。
他扑通一声跪趴在地,狠了狠心,一边自己啪啪掌嘴,一边小心翼翼的冲褚宵讨饶:“王爷息怒,是奴才记性不好,还请王爷手下留情,饶奴才一次——”
“手下留情?”
褚宵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梢,打断了王安求饶的话语,“本王凭什么要对你手下留情?你有那么大的面子么?”
“没有没有没有。”
王安慌忙摇头,绞尽脑汁的思索起应对之策。
褚宵跟庆帝不一样,完全不吃倚老卖老这一套,脾气也爆的很,经常一言不合就动用武力……这祖宗软硬不吃呀!他除了认命还能咋办?!
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王安那张脸已经被他自己给抽肿了。
庆帝才一脸不忍的出声劝道:“算了吧,小小,你这身体才刚刚养好,别回头再为这点小事儿给气病了,那多不划算呀。”
褚宵摸了摸下巴,似乎有点被说服的征兆。
庆帝再接再厉:“你要嫌他待在这儿碍眼,就干脆罚他下去面壁思过呗,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眼不见为净嘛。”
“……好吧。”
沉吟片刻后,褚宵终于点了头。
逃过一劫的王安差点没哭出来,他万分感激的冲庆帝叩了叩头,然后也不等褚宵发话,就相当乖觉的掩着面默默遁走了。
等王安退远之后,庆帝同褚宵对视了一眼。
两兄弟并不相似的面容上,却是同时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
被遗忘在御书房中的花家五公子在捕捉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在心底感叹道,传言果然是不能轻易听信的。
什么温和宽厚好脾气,什么体弱多病病恹恹。
都是骗人的吧?
第73章
庆帝所展露出的厚黑的一面,其实还挺让花云溪感到惊喜的。
至少, 对于像他这样不愿掺和那些杂七杂八的派系争斗, 只想单纯为朝廷效一份力的臣子而言,帝王有些心机和手段并非是一件坏事。
而这位跟传闻中所描述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的小王爷……
就让花云溪有点儿看不透了。
如果单以对方刚才的言行举止来判断, 花云溪或许会以为对方是个性情乖张、不好相与的人,但是现在嘛——
“早就听说花家的七位少爷个个都很优秀,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支走王安之后,褚宵便立马凑到了花云溪跟前套起了近乎。
他脸上挂满了热情又友好的笑容,嘴巴也特别甜, 一张嘴就是各种称赞, 什么玉树临风才貌双全年轻有为,听的花云溪都有点脸红了。
而且褚宵的长相真的很有欺骗性。
他本就长了一张显嫩的娃娃脸,又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 眉眼间尤带几分少年稚气,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和一口小白牙的模样别提多讨喜了。
让花云溪恍惚间想起了自家七弟幼年时白嫩嫩软乎乎的可爱模样。
好感度分分钟蹿升。
嗯……花云溪就觉得, 褚宵刚才肯定是在配合庆帝做戏,为了帮庆帝把王安支走,才不得不自毁形象扮成那副嚣张乖戾的模样。
总是在主动或被动的替自己弟弟背黑锅的庆帝:“……”
没关系。
反正他都习惯了。
而且还挺心甘情愿的?
估摸着形象洗白的差不多了,褚宵却是话锋一转, 故作神秘的冲花云溪笑道:“说来也是缘分, 本王去年外出游历,途经江南的时候,意外结识了两位友人。”
“而其中一位, 和花公子倒是渊源颇深。”
不等褚宵继续卖关子,花云溪便忍不住猜测出声:“王爷您说的这位友人,可是臣的幼弟?”
说到渊源,花云溪首先猜测的对象自然就是自家那几位兄弟了。
而他之所以会一口断定褚宵所结识的那位友人是花满楼,则是因为他那几位兄弟中,只有花满楼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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