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纪娴挪了挪身子,“只能看十分钟,这是真纪家的地盘。”
……
一轮皎白的满月,悬着。云层浮动,月亮时隐时现。
牢房内弥漫着潮湿混浊,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从来不曾觉得夜晚会如今天这样漫长。已经无法辨别黑天白夜。
远方有极细小的喧闹声音,那份热闹是属于木叶独有的。自己原来被带回木叶了。
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呢?审问,盘问,核实,定罪。她要陈述她来木叶的目的,她需要的东西,她所犯下的罪行。
那样的话,不如直接处死掉自己好了。
因为,真的,不想再面对他,无颜再去面对他,还有这一切一切。
牢狱门口看守们低低话语声乍然而止。
只听得一个训练有素的步声传来。一抹高瘦颀长的身影缓缓踱至牢门前。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琉司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昏黄烛光照着他侧脸的线条,他的轮廓从朦胧变得清晰,墨黑色的眼眸,木叶上忍制服,耀眼的银发张扬地立着。
幽暗夜色里,他面容白的过分,深邃眼窝下淡淡泛青。没有遮盖着另一只写轮眼,他就那么静静立在牢门前,不言不语。
时间这样漫长。
无尽的死寂中,跪坐的膝上渐渐没了知觉,似是灵魂飘到高处,琉司只觉得痛,却记起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十几年前。岐森谷,扶桑林。
木叶银发清秀的少年忍者,受了十分严重的伤,误打误撞闯进岐森谷的结界。
七岁的小墨鬼少不更事,稀里糊涂把他救了。
..
..
他身手极敏捷,一跃上树。
她在树下仰头揪着眉。
少年淡淡一笑,俯身轻轻一提,女孩也坐上了树干。
一弯明亮的月挂着,伴着扶桑花淡淡清香。
少年问,“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告诉我你名字吧。”
女孩摇了摇头。
随后,少年指着女孩额间的月亮说了些什么。
女孩拍手咯咯笑起来,她摸摸少年一头的银发,说道,
“那我就叫你..
……
时至此刻,琉司怀疑那只是一场苦涩到让人想要流泪的梦。
…
原来是你啊,
“阿银..”
寂静的牢房,她涩声唤。
原来儿时的自己救的木叶忍者是卡卡西。难怪,他没有揭穿自己的间谍身份。难怪,抹掉了那晚的记忆。难怪,纵容自己的间谍活动。
他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很为难。
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报那救命之恩。
心底却仍然希冀着什么。
“阿银。”
卡卡西应道,“嗯。”
琉司看着他,他脊背那样笔直,冷冽得毫不动容。
“从始自终,可曾有爱过我?”她轻声问。
卡卡西一双手紧扣着关节,指骨节攥的咯咯作响。
他说,“从未。”
..
顷刻间,与他之间的种种全部如风般扑面而来。
像是被掏空。心被撕扯成碎,轻轻呼吸一口,也是痛。
是啊,那么优秀的你,高高在上的你。我竟会奢望你会爱上我。
“对不起,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顿了顿,她眼眶盈满水,扯出一个自认为看起来没什么的笑来,那至少让我再叫你一次,“卡卡西老师…”
牢房内,一时间静的过分。
远处急匆匆的真纪娴,赶过来喊道,“卡卡西!你还在这同她说什么..姐姐她!情况很不好。”
卡卡西微微变了脸色,蓦然离去,身影甚急。
刹那间,恍然惊悟,自己在发疯的时候杀了人伤了人。他是来探望,他的心中挚爱。
原是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
曾经甚至妄想,即便他不爱,是不是会存在一点喜欢呢。
卡卡西,在你心里,我可曾占据过一丝一毫的位置?
……
……
日月星辰转换了一回。
星空斑驳,苍穹如暗蓝深海,一口囚窗照出一点光亮。
有人开了牢门。
地上的犯人安静的似死去一般。
真纪妙月幽幽看着琉司,不知道什么人在她天眼中布下护咒,让她不能封印她的天眼。
妙月凉凉地对琉司笑,“黑泽。”
神识动了动,琉司麻木地看向她。
感觉不到在这里与世隔绝了多久了,好像有一辈子那样漫长。只有拼命去想些没干系的,那痛才不至于把人绞碎。
“你知不知道,旗木君他叫你阿月,仅是因为我名字里带个月字。”
那字像针刺一下一下刻在心上,琉司怔怔地看着妙月。
她优雅且秀美,举手投足都那么引人注目。
“现在…知道了…”她喃喃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让旗木君十分困扰。”妙月咬紧的牙狠狠吐出几个字。
“现在…知道了,对不起,请带我向他道歉。”
“恐怕他目前不想听到关于你呢。”
月光下,妙月看到的琉司,双眸似是淬了水的玉,清澈透明。
在这世界上最恨之物,就是这双眼眸。若没有琉司,旗木君早就属于自己。她自出生起,她就爱着的那个人。她这一生,若是没有他,她想,应该是黑白色的。
妙月嘴上扬着笑,眉宇间却阴沉着一团黑气,腹胸间一股血气蹭蹭地上涌。
“我要让你再也看不到这世上是什么样子。”
下一刻,那粉红指尖插进琉司双瞳,返力一抠。
..
速度那样快,来不及躲避。
无边无际的剧痛重重袭来,像蜂鸣般尖锐,痛得无法喊叫。滚烫的液体,随着她离去的手指在空洞处奔涌而出,世界归于永无止境的黑暗。
“ 你实在不配,拥有与我一样眼睛。你不配,不配让他喜欢。”
妙月癫狂的呢喃渐渐远去,刺穿过琉司被疼痛搅得混沌的意识。
月依旧皎洁,亮的渐渐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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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的小屋映着昏暗烛光。沙沙地响动,带过阵阵冷风。
鼬额头渗着一层汗水,他两天没有合眼,去岐森谷带了一束蓝芷草回来。被琉司伤到的地方,还没有痊愈。他有些累,却是一路匆匆地没有停歇。
一切本是该平静平淡按着原本的节奏进行下去的。
然而不知不觉,原本无拘束的人,被一股无形牵绊住了。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与她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那个只要待在身边自己即会安心平和的人。
可终究动了凡心,濡染上了无法抑制的情思。
一见到她,什么都忘了。
…
屋里安静地反常,琉司没有向往常一样,叫嚷着,“给我带好吃的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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