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以前的他最多想想,可是如今却能流利的使出来了,也多亏了这段时间的训练。
在防御的同时,白蹄乌也契合着主人的想法前进,很快便与敌人大军重合到了一起。
叶煜这才开始展现他真正的训练成果,许多月氏人甚至没能靠近他几步以内。
戈壁上带着热温的风迎面chuī来,其中掺杂着的一些风沙有时能迷得人睁不开眼。
叶煜的动作也稍微迟缓了一些,就在时,他却忽然以极大的角度倾斜身子又在马上转身,形成一种略有怪异的动作,并借着这个动作和自己良好的腰力带动白蹄乌也向后转身。
一箭从他刚刚的位置经过,那微不足道的片破空声在当前的背景下被掩盖,如此冷箭很多时候都只能依靠运气和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躲过。
叶煜冷冷望去箭矢的方向,那背后放冷箭的人正是陀达!
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生与死!
所以叶煜半个字都没说,径自驾着马上前猛攻。
陀达又在she箭,即使是正面进攻他的箭矢威力不减分毫!
几只箭矢接踵而来,陀达的动作很快,叶煜险些数不清他搭了多少支箭。
这一次叶煜没有挥动长戈将其打落,而是选择了拔剑。
他拔剑的速度比他运戈的速度还要快,陀达只是一眨眼,就见几道黑影凭空出现,接着自己she出去的箭矢全都被打落,并且断成了两截。
那大胡子之下是什么表qíng叶煜并不清楚,但他以为陀达会抽出短刃与他jiāo战。
月氏人身上一般带着三种武器,必不可少的是弓箭,接着就是短刃,最后才是长兵。
然而陀达却并没有那么做,相反,他忽然控马与叶煜拉开了距离。
叶煜慢了一瞬才拉弓she箭,他的速度比不月氏人慢多少,铜金色的箭矢在烈日下如同一个光点飞速袭向陀达。
尽管这一箭去势汹汹,可叶煜还是在松手后后悔了——他应当瞄准陀达的马匹才是。
果然陀达轻而易举躲掉了他的攻击,并且在背对着他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弓箭,在转身的时候冷不防地she了出来。
陀达才不会和他的长处去比,如此,叶煜也只好以弓箭应战。
他的弓上搭着两支箭,瞬间松手之后两箭齐发,威力倍增!
接着是三箭,在这个距离里叶煜能保证三箭也不弱。
只是他she出的箭矢皆被陀达化解,陀达也“礼尚往来”了一番。
叶煜灵机一动,再又一次三箭出的时候让第三支箭慢了片刻,打了个时间差。
就是经验丰富的陀达也一时间没注意到,尽管他后来即使注意到且反应及时,却还是被叶煜的箭矢划破了衣物。
仅仅只是这样的结果让叶煜大失所望,却来不及多想,继续与陀达相斗。
这一战一直到了日头西落才停止,双方各有挂伤,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只是两军陷入了疲惫,天黑的戈壁沙漠又很危险,这才鸣金收兵。
安抚完将士们,叶煜走入左将军的帐子,先是详述了今天的战役,接着还没等左将军说什么,就自己反省起自己的失误。
在危急时刻他还是下意识用了最擅长的剑,以至于将自己近战的长处bào露给了陀达,陷入了被动。
还有之后他经验不足,总是以中原的作战方式来对敌,几番吃了亏。
左将军见他自省认真,原本打算训斥的都卡在了喉咙里,一时间都无话可说,最后只好赞扬了他初次对战戎狄的成果,接着与他细细分析起来。
左将军的身手不一定比得过叶煜,可是术业有专攻,抗狄多年的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是叶煜远远不及的。
叶煜就通过次次吸取教训并改正,飞速地成长了起来。
月氏也察觉到了叶煜越来越难对付,每当这时,就算他们不可能看过《南齐书》,但依旧会使出走为上计。
然后再回来。
在多次被月氏骚扰后,叶煜忍不住问出一个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
“为何不深入敌营,将其剿灭,落个安静?”
左将军听到他的问题,笑道:“你倒是和我当初想的一样,只是你知那敌营在何处?”
叶煜果然不说话了,但他仍然不理解,“敌营只要去找就是了。”
“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在这危险的茫茫戈壁沙漠之中,如何去找居无定所的月氏人?”左将军敲了敲地图说道。
叶煜看着那简陋的自从来了之后只被他看过一眼就无用的地图,这才恍然大悟。
在这个时代又是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地图除非自己国家的,不然能知道一个大概方位就不错了。
比如说他眼前这幅:大致可以分为两半,中间是由城墙阻隔,一边是秦国边关这一块地图,勉qiáng算是详细,至少有城邑名字水源等,而另一边就写了四个字,月氏、沙漠,没有任何水源标识,更别说其他的了。
而且因为两族五官明显的差距,想要安cha探子进去也难。
叶煜接受了左将军的说法,可他心中仍存着剿灭这些戎狄的念头。
在尚有人镇守的qíng况下那些胡人都敢频频骚扰,若无人镇守,或者守将无能,那边关的百姓岂不陷在水生火热之中?
更别说历史上还有几段屈rǔ的……
心里有了点为之奋斗的目标,叶煜在对敌月氏的时候下手起来更狠了。
只是对敌人狠,通常也意味着无暇顾及自身了,叶煜就因此一个不小心中招了。
“好在没伤在要处。”左将军一边看着军医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叶煜看着自己右腰的伤口苦笑着,却也松了口气。
“但暂时不能骑马了,抗狄两将都无法骑马出战,老夫要是回朝都没脸了。”左将军叹息道。
叶煜听他说回朝猛然一抖,触动了伤口也顾不上,“您可千万别把我受了伤的事传回朝中。陀达比我伤得还重,我起码还能出面,他是真的得卧chuáng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月氏肯定会安分一些。”
说着他也懊恼自己当时怎么下手不能再重些,好叫他躲不开,就算不死落个残废也好。
左将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慌张,却也点头道:“又不用换将,不说还耳根子清净一些。只是王上如此看重你,你……”左将军的意思是至少嬴政那边要说一声。
“别!”叶煜忙道。
左将军见他态度坚决,也没qiáng硬,反倒是问他,“你这回立了大功了,老夫的伤也快好了,你打算何时回朝?我听说朝中又开始攻赵了。”
叶煜想了想道:“等养好了再过段时间吧。怎的,您嫌弃我了?”
“呸,等你也好了老夫亲自教教你。”
“那就是了。”叶煜笑道。
低头看了看有些狰狞的伤口,叶煜心中叹息一声。
正因为他喜欢嬴政,而嬴政也喜欢他,他明白那种心qíng,所以才不愿让他担心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诸事纷纷见嬴政
叶煜的愈合速度一向比寻常人快,左将军得知后都忍不住称奇,又道他幸运。
不过就算这样等叶煜腰间的口子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叶煜正好留在这里过了年。
这将近一年来他收获颇丰, 他见识了这里作战的方式的习惯, 还从左将军这位戍边老将处学到了不少东西。
马匹在狄道是极其重要的存在,甚至比人命都要高, 这使得这里的消息十分落后。
叶煜当然不会特地动用宝贵的人马去探听一些并不紧急的消息,因此,他到现在对外界的事qíng知道的也没几件。
撇去一些零星, 最主要的就是先前左将军所说的秦国又向赵国开战的事qíng, 将领依旧是王翦等人,只是用了什么战略就不知道了。
叶煜有时候会和左将军一起推演王翦军会怎么做, 两人相互探讨,有时意见不合还会吵得面红耳赤,却也乐呵。
又过了一段时间, 陀达的伤也好了, 他卷土重来, 却被叶煜和左将军联手击败。
他们之中只是一人都能叫陀达吃个亏,更别提是两人一起上阵了。
凶猛蛮狠的月氏军被杀得只剩下寥寥,元气大伤。只可惜陀达越发狡猾,还是让他给逃了。
伤了元气的月氏目前绝对不会是秦国的对手,而且他们东边还有一个不安好心的邻居,接下来好几年里月氏大概都不会再侵犯秦国了。
再加上伤口也只剩下一道正在逐渐消去的伤疤,叶煜此时再没了什么留在边陲的理由。
辞了左将军与一众将士,叶煜带着从咸阳带出来的军队踏上回程路。
因着并不着急回去,叶煜放慢了行军速度,让众人好好缓一缓。
而在途径一些大城邑时,叶煜总算是得到了更详细的关于这一年内发生的事qíng。
除了王翦攻赵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顿时面露惊愕。
“桓齮叛逃?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功绩我记得还不小啊。”由于桓齮曾险些成了他的弟子,叶煜平日里总是会多关注几分。
不过这事别说桓齮了,换成任何一个将军都会让叶煜倍感吃惊,秦国的逃兵向来是最少的,逃将叛将那更是极少,所以当初出了嬴成蟜那事才会令嬴政震怒。
可现在才过了六七年,又出了一桩这么大的丑闻,叶煜几乎可以想到嬴政的反应了。
老实说他也气,且不说在伐赵灭赵的关头出现这种事有多大的影响,就是丢下身后将士与家人的行为就足以让他皱眉。
“桓齮败于武安君,许是怕成了马下尸魂,或是怕得王上怪罪,便东逃而去。”探听了消息回来说与他听的士兵回道。
如今中原也只剩下赵燕齐三国还没有被秦国纳入囊中,桓齮多半是逃向了燕国或者齐国……
等等!这个剧qíng好像有点熟悉。
叶煜蹙眉沉思片刻,终于从他几十年前的记忆中翻出了来源。
这不是正是荆轲刺秦王中的那个樊於期么?!
叶煜越发惊讶,又问道:“那王上是如何处置桓齮的家人?”
“王上bào怒,下令夷其三族,鲜有人劝阻。”
那大概是没错了,桓齮当真是樊於期。
叶煜又听王翦灭赵顺利,赵王与李牧不和,心里觉得奇怪,却也有种真的是要灭赵的预感。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灭赵就要比历史上提早好几年了。待秦军休养生息完毕,下一个目标必然是燕国,那荆轲刺秦王也必然也会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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