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好秦_依韵黎【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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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回过神来,手里攥着自己放在包袱里的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包袱本来是被他当做枕头的,匕首放里面也不过是随意为之,他从没想过那会救了他一命。

  原本里他最近的那个男人被他用匕首刺破了颈动脉,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息了。另外四个男人,一个站在远处拿着他的剑指着他,浑身颤抖着,还有三个都倒在了地上,全死了。

  因为有两个是划破了大动脉死的,所以他的白色寝衣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持剑的男子看他没有动作,顿时鼓起勇气,向他攻了过来。

  那男人只有二十多岁,光有蛮力没有招式,他很轻松地把剑夺了过来,并把匕首送入他的胸膛,用力一推,那人便倒在地上抽搐一会儿就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做完了这些,等到他理智回神之后,他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走上前去,给每个人都补了几刀,甚至为了防止右位心,他左右胸膛都捅了几刀。

  确认五个人完全死了,他才像是脱力一样,瘫坐在地,然而就算这样,他也紧紧抓着刚刚的救命匕首。

  从那五个人的语言中他不难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正因此,他才没有像自己想象中杀过人的反应那样呕吐和恐慌,对他来说,这五个人就是披着人皮的野shòu……不,甚至连野shòu都不如。

  他刚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其他的声音,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他听得出那是来自隔壁的声音。

  那对母女?!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尽管心中有所怀疑,他还是第一时间想要去救人。

  他冲到的隔壁房间,却看见那对母女没有任何挣扎地被两个男人压在身下。

  刚刚心中那点怀疑完全被证实了,那五个男人是被她们带回来的。

  chuáng上的四个人很快就发现了他,此时他头发披散,面冷如霜,穿着被血染红的寝衣,手上拿着泛着红光的匕首,宛如索命鬼一般站在门口。

  四个人一下子惊慌起来,而他没有去管那两个男人,只是问那对母女,“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救了人,为什么反倒会被恩将仇报。

  那对母女太害怕了说不出话,反倒是其中一个胆大的男人对他说道,“俺们村子就是这样,女人少,大家就一起用了,谁知道今天会被你伤了两个兄弟,呔,要不是你这小娘子长得好看,大家早打死你了。”

  另外一个男人见他从进来开始都没有动作,渐渐生了胆子,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他,“俺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呢。”说话间他动了动下身,引得chuáng上的女子叫出声来。

  那恶心的目光令他差点吐出来,于是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做了,那两个人很快就颈间飙着血死在了那对母女身上,两人尖叫出声。

  可惜按照这村子的“传统”大家晚上听到尖叫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他面无表qíng地看着母女二人,看着她们不断的求饶。

  然后他走了。

  他没伤那对母女分毫,只是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钻入林中。对他来说,就是夜间的树林也比那个村庄安全。

  感觉到脱离了那个村庄之后,他便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杀了人的后遗症还是被刚才恶心到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非常厌恶自己这张脸。

  他又抽出了匕首,匕首没被擦拭和洗过,在月光下还泛着红。

  他将匕首举在眼前,接着月光,他在匕首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脸。

  他终究是没有一刀划下去。

  一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志向,二是因为拿匕首上还沾着刚才那些人的血。

  他又吐了,这一次他可以确定自己是被恶心到了。

  之后那一路上,他也遇到了许多这样畸形的村子,也杀过一些有罪的人,他的武器从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要贴着放,甚至养成了浅眠的习惯。

  他一个人朝着咸阳走去,哪怕知道他会绕路、走错路,他也没有选择和商队一起走,因为他怕有一天醒来自己会被卖到谁的chuáng上。

  秦律严苛,越是靠近咸阳他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一点,而这也让他一路上警惕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入了咸阳之后他找了个平民多的地带的馆舍,开始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曾和一些各国游历的商人学了各国的语言,秦国语言是重中之重,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有有些秦文不认识。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学会秦文,并且减少自己秦国话里的口音,在秦国这两点都很容易办到。

  他本想休息一晚第二天开始行动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发烧了。

  这家馆舍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服务根本不周到,他又没有什么小厮,也没有买奴隶,想找个人替他买药都不成。

  异国他乡,孤身一人,他第一次这么切实地感受到了那种心qíng。

  他躺在chuáng上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孤寂。

  第四章 咸阳医馆温病药

  高烧带来的困意难以抵挡,叶煜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下地站都站不稳,渴了就喝桌上冷了一夜的水,饿了就吃之前剩下的gān粮,躺在chuáng上覆着条湿布就这么一整天过去了。

  也幸好他有习武的底子,又年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病qíng不但没有恶化,反而还有点好转,至少身体有点力气了。

  “咳咳——”他扶着chuáng边清了清嗓子,高烧都是这样,嗓子和脑袋是最受罪的了。

  他走下地,来到木几旁,拿起了那陶制水壶,打开一看,空的。

  叹了口气,他把盖子盖好,走到了自己的包袱旁,拿出仅剩的一件gān净衣服穿上。

  虽然他的病有些好转,但到底没有完全好,这又不是现代,这种小病死亡率还是蛮高的,所以还是去一趟医馆比较保险。

  穿好衣服束好发,他的目光落到了放在chuáng头的武器。

  他拿起青铜剑,却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犹豫片刻,终是只拿了匕首藏在袖子里。

  把武器和包袱都藏好,叶煜披上一件麻布斗篷,右手捏成拳头抵在嘴上,一副病中的模样出门了。

  之前他抵达咸阳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了附近一些重要场所的位置,没想到这么快就派的上用场了。

  停在了这一块最近的医馆,叶煜走进门问了句,“敢问医者在吗?”

  一个正在踮起脚整理药柜的小童听后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跑了过来,问道,“您是要抓药还是看诊?”

  “看诊。”叶煜答道。

  小童牵引到,“您跟我来吧,张医者在后面晒药材,我去唤他。”

  “有劳了。”叶煜随着小童走到一张座屏后面,一小张漆几两侧摆着两块圆形糙席。

  小童去唤医者了,叶煜看了看两张糙席,没多想就在右边那个上坐了下来,秦的礼仪是以左为尊的,那么留左边理当给医者坐以表尊重。

  没过一会儿,张医者就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木枕。

  张医者是个白头发的老人,见到叶煜在室内也不摘兜帽他皱了皱眉到,“把兜帽摘了,不然老夫怎么给你看病。”

  叶煜连忙道歉道,“是在下的错。”说着把兜帽摘了下来。

  那般容貌叫张医者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就坐在左边糙席上开始诊脉,接着又问了问他的症状,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

  “温病,高热,你身子骨不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张医者收回手说道,“你是刚来秦国的吧,莫想太多,你就是因为心绪紊乱才得了病的,老夫待会儿给你开几贴药,回去养几天就差不多了。”

  叶煜一愣,疑问道,“医者怎知道我是刚来秦的?”他的秦话除了有点口音,还是挺溜的啊。

  张医者摸了摸他的灰白胡子笑道,“见到你这张脸老夫就猜到了。一月前老夫听人说魏王瞧上一美男子,以金钱爵位诱之皆不为所动,反倒连夜离开魏国,让那魏王下令搜寻无果。你面容出众,世间少有,有魏国口音,又心绪紊乱似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你说,老夫还猜不出来吗?”

  叶煜听后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脸上带着苦笑,“原来已经传到了这里吗?”

  “你也不用慌张,我看的出你武艺不错,有自保之力,只要少往贵人群里钻,秦国法律严苛,基本是没什么人敢qiáng迫你的。”张医者说道。

  这叶煜也知道,可他是要接触太子嬴政的,除非有奇遇,否则怎么可能不接触贵人,就算是在秦国有些人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但暗地里谁知道呢?

  可惜现在没什么易容术,他也不会化妆术。

  张医者看他还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到前厅去开药方了。

  叶煜重新戴上兜帽绕过座屏走了出去取药,谁知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撞到。

  “好痛……”听着声音应该是个垂髫小童,叶煜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有大么大的力气,大概也是因为他没站稳有关吧。

  “你没事吧?”叶煜拍了拍衣服站起来,看向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六七岁的样子,刚才那一下显然是撞疼了,鼻子红彤彤的,却忍着没掉下泪来,“没、没事……对不起。”

  “没事就好,撞疼了吧?”叶煜蹲下身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下次不要在医馆里乱跑了。”

  “对不起大姐姐……我只是想给阿娘拿药。”男孩低着头说道。

  叶煜摸摸脸,说出了那句自己从小说到大的话,“我是男的。”

  “啊?”男孩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明明你比我阿娘都漂亮。”

  不,我一点都不想比你阿娘漂亮。

  “真的,不然你觉得我骗你gān什么呢?”

  “我知道,女扮男装,你是要去打仗的。”男孩想了想说道,这时代虽然还没有花木兰,但是有妺喜和齐灵公喜欢男装女子在前,女扮男装其实也没多稀奇。

  叶煜的志向中的确有上战场这一条,但是他也一点都不想做花木兰!

  “你不是还要帮你阿娘拿药吗?”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对哦,谢谢大姐姐提醒!”男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跑向前抱住了张医者的大腿,“医者医者,快给我阿娘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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