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已经被缩短了一点,可在叶煜的步步紧bī之下,蒙恬却没办法通过后退或者是将他bī退来重新拉开距离,同样的,叶煜也难以再一次突破了。
眼看就要再度回到最开始的僵持状态了,时间越久对于叶煜来说其实越糟糕,因为他是攻击的一方,用的还是短兵。
思及此,他稍作沉吟,竟再度用刀挡住了戈,造成了和之前一样的局面。
故技重施?
蒙恬露出了疑惑,这一次他不敢像上次那样用尽全力,一面上当,他这一次一边握紧戈,一边朝着叶煜bī近。
毕竟并没有规定他只能是防守的一方,而且攻击永远都是最好的防守。
但是在蒙恬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叶煜却伸出了一只原本握刀的手,去抓住戈的木柄。
是想弄断吗?
蒙恬来及多想,猛地将戈朝自己的方向一扯。
戈朝里的方向也是有刀刃的,更何况刀还架在上面呢,他这么一拽,要是叶煜力气没他大,当即就会被内刃划得一手鲜血淋漓。
叶煜也的确没有他力气大,这倒不是叶煜故意没用力,而是蒙恬的力气真的超出了他的预计。
已经没有错愕的时间了,现在如果不想受伤,要么赶紧松手,要么赶紧想法子。
叶煜没有松手,就任由蒙恬这么拽了过去,但是他也没有受伤。
因为作为凶器的戈头已经掉到了地上。
蒙恬看着光秃秃的木杆,有些微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戈头掉了的状况,他以往每次I练完,其实都有人来帮他把戈头重新紧好,自然不知道戈头还会掉。
就在蒙恬少有的愣神的几息,叶煜的刀就已经停住了他眼前。
他输了。
叶煜当然不会去拼那点几率,所以戈头是被他弄掉的,因为当刀被架住的时候,刀刃距离绑戈头的绳子其实也就一点点的距离了,这个时候如果不把绳子割了,叶煜觉得都对不起每次看到戈都觉得戈头会掉的自己。
这种法子有点损,可叶煜本来就是野路子。
“是我输了。”蒙恬将手中的棍子扔给了家仆,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说简单点,他就是从小接受正经jīng英教育长大的,遇上个野路子,总觉得憋屈。
叶煜倒不觉得有什么,《孙子兵法》不是说了“兵者,诡道也。”吗?
“恬小士子,您的防守非常厉害。”叶煜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不是蒙恬的反应速度太快,防守地滴水不漏,僵持太久对他有害无益,他也不会用损办法快速结束比试。
蒙恬摇了摇头,“你的身手很厉害,想法也很新奇。”
比试已经结束,观战的蒙毅跑了过来,他的表qíng和蒙恬有些相似,但是他也是读过《孙子》的人,再说了如果刚才是战场上,自家哥哥早就没命了。
少夫人和蒙毅一样是从头看到了尾,看着叶煜的表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走上前去说道:“家里现在虽然没有能向太子殿下举荐的人在,但若是也叶少侠不介意,可先在我蒙府做个侍卫,等到将军和士子回来了,再做打算。”
这样的结果叶煜当然不介意,因为他的盘缠已经不够了,馆舍也住不了多久,本来还想着放弃这个路子直接去投军呢。
“煜在此谢过两位小士子及少夫人。”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但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叶煜回到馆舍的时候心qíng非常好。
他早早地睡下,第二天神清气慡地带着报包袱来到了蒙府。
因为少夫人的吩咐,他一来就有人带着他去领了侍卫的份例,然后去看了住的地方。
“少夫人要见你,快点换衣服吧。”带他来的侍卫说道。
叶煜便依言换上了侍卫的衣服,虽然还是布衣,但也是有规制的。
一头长发扎了个马尾在脑后,换上一身黑色制服,看着就是英气勃发的样子。
但是叶煜的好心qíng好jīng神却在见了少夫人之后萎靡掉了。
“阿恬十一了,阿毅才八岁,我想着,你和阿恬年龄近点,不如你就去他那边吧。”少夫人见了他后说道。
听了她的话,叶煜的脸顿时就臭了。
蒙恬才十、一、岁!这还是虚、岁!
他之前居然在欺负一个小学生!
第八章 再度比试放光彩
叶煜去到蒙恬那里报道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脸见人了,尤其是面对蒙恬。
蒙恬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在表示恭敬,平民或者是地位低一点的人一般是不会直视高地位的人的,叶煜的行为在他看来很正常。
蒙恬好歹是将军之孙,父亲目前在军中也小有地位,算得上是名门子弟,但是昨天却以那样的方式输给了另一个人,尽管叶煜比他大,可要说蒙恬一点也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
他为了照顾弟弟,再加上父祖总是出征在外养成了他稳重成熟的xing格不假,但他实际上也才十多岁而已,表面看不出什么,心中却难免有个疙瘩。
因此,他对叶煜也没怎么上心了,权当是个普通的侍卫。
本应当是这样一直发展下去没错,可是在下午蒙恬习武的时候,叶煜一直站在场边,蒙恬换兵器的时候自然就注意到了他。
蒙恬注意到叶煜的目光始终没有看着他,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履行侍卫的职责警惕周围,可在自己家哪里需要这般警惕?
之前心中的疙瘩顿时就成了不服气,蒙恬走到叶煜面前,唤道:“叶侍卫?”
叶煜忙低下头,一副恭敬的做派,“小士子。”
蒙恬见他和刚才心不在焉完全不同的恭敬,语气中带了丝丝怒意,“可是恬武艺太差难以入眼。”
叶煜顿时忆起昨天的事,头埋得更低了,羞愧道:“非也,小士子武艺非凡,煜不过是想及昨日所为,只觉得是腼颜人世,哪还敢直面小士子。”
蒙恬一愣,他到没想到原因是这个,不过他依稀记得昨日叶煜并没有任何惭愧的样子,莫不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这么想着,蒙恬也问了出来。
叶煜依旧低着头回道:“是煜ròu眼愚眉,先前以为小士子年岁不过是略小煜几岁,今日才从少夫人处得知,小士子真当是年少有为,再思及煜所作所为,真当是汗颜无地。”
原来如此。
蒙恬本就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再听他这番话,心中的疙瘩也消散了。
“何须如此,昨日也是恬之过,明知你拿的是短兵,却还是选了长兵应战。”古代不是现代,蒙恬的身份能对他说出这种掺有歉意的话已经是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叶煜当然不能蹬鼻子上脸,他微微抬头,却仍不直视蒙恬,“煜所拿是拿手的武器,小士子拿的也是拿您拿手的武器,何错之有?”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都轻松许多,蒙恬听后道:“既如此,不妨我等今日再比过?此番我等均不用兵器。”
“全听小士子吩咐。”叶煜其实并不想在和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比武,但是此时不得不应下。
接着,二人就真的赤手空拳地进了演武场。
叶煜不知道蒙恬擅不擅长体术,他自己的体术水平虽说还过得去,但除了身法,其他方面都只是一般。
不过就算他真的会那么一两手,这一次也不敢自得,面对着蒙恬急风骤雨般的攻击,他一副堪堪闪躲的样子,偶尔回击几次,虽然有些出其不意地效果,可总的来说他还是以防守为主。
蒙恬一个飞踢,叶煜双手置于胸前格挡,因为力的作用后撤了几步。
这一次蒙恬却没有继续攻击,反倒是板着脸,站在那看着他,“你这是何意?不说别的,你昨日的身手都比这好。”
叶煜略作解释道:“煜更善防守。”
蒙恬哪里会想不到是叶煜故防水?而且他也知道原因,倒不发怒,只是沉吟了片刻,走到武器架旁,抽出了两把相同的青铜剑,并把其中一把扔给叶煜。
“我看你是擅长这个的,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领吧。”蒙恬双手握着剑柄说道。
叶煜看着托在手上的剑,面露迟疑。
“怎么,作为我蒙府的侍卫可不能什么都不会啊。”蒙恬将这场比试上升到了考核的地步,和昨天极其相似。
叶煜下意识摆出了握剑的姿势,但脑中却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qíng。
蒙恬见他仍在犹豫不决,就挥剑刺了过去。
这一击并不致命,叶煜下示意就躲了过去。
蒙恬再次摆出攻击的预备姿势,说道:“这不是很好么?”
叶煜心中的迟疑逐渐退散,他咬咬牙,心中想道:丢脸就丢脸,要是在剑术上我再输给一个小孩子,那就更丢脸了!
做好决定的叶煜以一种更加习惯的姿势握住了剑,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势也为之一振,遥看过去,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就像是传说中的剑意。
他修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同样的动作,这个时候却是多了几分锐利,少了几分迷离。
配着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衣服,更显得肃然。
蒙恬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迎接叶煜的攻击。
在某些武侠小说中,比武双方总要对峙好一会儿,因为一动,就会出现破绽,而先动的那个,就是先出现破绽的人。
可是这并不适用与当下的场景。
只是换了个姿势,不过几息的时间,叶煜就提剑攻了上去。
战国时期的青铜剑多数是总长五六十厘米,不过秦国的剑更长一些,他手中这把粗略估计有七十厘米了,没有贵族兵器常见的花纹,但是剑刃非常锋利,亮如明镜。
从周代剑的出现开始,剑的特质就已经凸显开来了,那就是不能来硬的。你要说两把剑对砍,那就不是剑了。
剑术的jīng髓在于诱和诈,与兵法很是相似,简单点可以用十六个字概括,首先要“示敌以弱,诱敌攻之”,接着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照理说叶煜应当等待蒙恬露出破绽再攻上去,或者是自己假装露出破绽引诱蒙恬攻过来,可是他没有。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而是他觉得,比起被动攻击,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
他的设想是,他先攻击了,蒙恬便会疑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破绽,从而露出真正的破绽。
等着敌人给你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破绽,倒不如自己去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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