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魏贵人的脑子虽然被那几年的顺风顺水给磨的差不多了,但这次的胡乱猜想还真是猜对了,乾隆对含香这个“意图勾引永瑜”的女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次却非但没有顺水推舟的灭了她反而提升她为容妃,就是看准了含香对她的容貌的在意故意为之的,从“容妃”这个称号到上好的胭脂水粉,最后就是那些jīng美的到处都装上的铜镜,随便哪一个都是为了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含香那张狰狞恶心的脸。
——让你仗着那张脸勾引朕的永瑜,哼,现在朕让你对你那得意的“绝世”姿容好好欣赏个够!
恨·不恨
养心殿内殿的寝宫里,难得的只剩下永瑜一人,乾隆被太后喊去询问“容妃”之事了,因为不想让永瑜和某些人见面,乾隆并没有带永瑜前去,临走之时留下了吴书来随侍。
吴书来看着安静到了诡异的永瑜,暗地里长叹了一口气,这皇上和九阿哥之间,何时才能够云散天晴啊?自从九阿哥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不哭不闹的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那双眼,更多的是没有焦点的游离,呆呆的什么都没有,让人看了揪心。而皇上,哎,不说也罢,都是爱折磨自己的人啊……
“九阿哥,时候不早了,是不是先用膳?”虽然皇上还没回来,但现在九阿哥的身体是第一要事不得马虎啊。
永瑜没有反应,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独自成了一个世界,对于外界,看不见听不见也不愿看不愿听,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直到永恒。
“九阿哥……”吴书来有些心疼,这九阿哥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只是,无论怎样,九阿哥和皇上之间的结总要解开啊。“九阿哥,您先吃点东西吧,会饿坏身体的,九阿哥……”
依旧没有反应,呆呆的坐在宽大的软椅之内,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双双环抱着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之上,呆滞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前方,周围静静流淌着的,是沉默着的哀伤,如同时间的河流,流向的是未来的尽头,似乎永无停止的可能。
深深的叹了口气,吴书来屏退左右,对着永瑜垂首,“九阿哥,或许奴才的话您不爱听,可是您还是听奴才一言对自己好点吧!”
永瑜终于动了,微微的转过视线,黑色的眼直直的看着吴书来,其中的空dòng让吴书来更加的无奈,张了张嘴,不怎么说话的嗓子有些哑,低低的滑过了酸涩的自嘲,“对自己好点?呵,吴书来,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对怎么好?放弃所有尊严心甘qíng愿的躺在自己的阿玛身下像个女人般的承欢吗?”
“九阿哥,您怎么能这样想?”那浓浓的自嘲让吴书来惊讶非常,“虽然皇上对您的感qíng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可是皇上是真的很喜爱您的,皇上他……”
“所以呢?”永瑜打断了吴书来急急的辩解,定定的看着吴书来,一字一字的从口中生硬的蹦出,“所、以、呢?”
“……”面对着永瑜不像质问的质问,吴书来无法顺利的说出话来,是啊,他怎么能够开口劝九阿哥接受皇上呢?皇上和九阿哥……是亲身父子啊。嘴巴gāngān的,最终,吴书来也只能无力的吐出了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话,“无论如何,九阿哥,皇上他对您的感qíng,绝对不含丝毫的虚假……”
“那又如何呢?帝王之爱,呵……吴公公难道至今还相信帝王之爱会有永恒吗?为了这种虚幻飘渺的东西,他竟然——”双手猛的握紧,修剪的圆润平整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永瑜狠狠的锤着椅栏,空气中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九阿哥——”焦急的上前阻止了永瑜的动作,吴书来也顾不得以下犯上掰开了永瑜的手,那白皙的掌心中赫然并列着的四个红色的月牙形,还在往外溢出的鲜红触目惊心,张开口就像叫人宣太医,被永瑜怒声喝止了。
“不准叫太医!”
“可是九阿哥您的手受伤了……”
“什么?永瑜你受伤了?!”刚刚从慈宁宫回来的乾隆入耳的第一句话就是吴书来这句忧心,本就赶得急的步伐更加的快了,看着摊开的手掌上那几个鲜明的血印,乾隆只觉得一阵心悸,“吴书来,你是怎么照顾永瑜的?还不快给朕去传太医!”
吴书来战战兢兢的应声连忙往外走去,却被永瑜厉声喝止了,“吴书来,不准去!”
“永瑜……”乾隆的嗓音中包含着浓浓的无奈,心疼的抚摸着那几个小小的印子,“你若气不过打我骂我就可以了,不要伤害你自己。”
对乾隆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永瑜就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样,视线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吴书来,写满了偏激的固执,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边,“吴书来,不准去!”
吴公公表示鸭梨山大,皇上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可九阿哥的话他也不能违背啊,这有两个地位相同的主子就是不好,主子们闹矛盾了,作为奴才的他就左右为难了,于是吴书来一脚前一脚后的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看了一眼已经无法顾及到他的两人,吴书来悄悄的退出了内寝,把空间全部留给了两人。
“永瑜!”乾隆托住永瑜的下巴qiáng势的让永瑜看着他,眼中的哀求却于qiáng势无缘,“无论怎么,都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被迫看向了乾隆,永瑜不得不从视而不见的状态中走出来,听见了乾隆的话,永瑜的嘴角划开了冰冷的弧度,双眸中满是恶意,“伤我最深的,不就是你吗?皇、阿、玛!”
看着乾隆因为自己的话而脸色惨白,永瑜只觉得心中泛起了病态的快感,嘴边的弧度更加的扩大,薄凉的讽刺直直的刺向乾隆,永瑜感到自己的内心像是分裂成了两半。一半,看着乾隆眼中的苦涩忍不住同样的苦涩而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父子会演变成这种样子,哪怕是一开始的相逢陌路也比现在相互伤害要qiáng的多啊;另一半,却拼命的嘶吼着要不停的去伤害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看他痛苦不堪,想要看他的难受,哪怕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永瑜……”慌乱的伸出双手把永瑜抱住,像是要确定怀中之人的真实,乾隆抱的很紧很紧,紧到了永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停不下来的颤抖,紧到了永瑜清晰的感受到了那隔着衣衫传递而来的痛苦,撕心裂肺。
无法自控的笑出声来,永瑜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笑的无辜而开怀,带着纯真的稚气,那是最温柔的残忍,“难道不是吗?被自己的皇阿玛弓虽。bào,被自己的皇阿玛囚禁,这还不算是最大的伤害吗?”
轻柔的如同对qíng人的爱语,低低的带着突然消逝的恍惚,刺的乾隆颤抖的更加厉害,急急的开口,嗓音中是破碎的害怕,“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最不想的就是伤害永瑜,可是,我不后悔,怎么办?哪怕是被永瑜怨恨也无法后悔,哪怕泯灭了人xing善恶,我也放不开永瑜,怎么办?我就是这么坏这么残忍,知道永瑜不喜欢,可是还是放不了手啊,怎么办?只要能够得到永瑜,哪怕颠覆了世界我都觉得甘之如饴,永瑜永瑜,陪着我一起沉沦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我冷……”
“不好也不要!”无法克制住的怒气升腾,太过激烈的qíng绪波动让永瑜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你冷,要我陪伴,那么我呢?我冷怎么办?去找谁温暖?你吗?可是你知道吗?从你的身上,我只能感觉到恶心!”
永瑜的话才说完,就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浑身僵硬了,随后,是紧的让他窒息的拥抱,勒在腰间的手力气大的让他觉得他的腰快要断掉,却还是一个劲的在收紧,仿佛要把他镶入那个身体一般,带着狂乱的嗓音在他的耳边想起,灼热的气息喷洒,滚烫的几乎灼伤了他。
“你觉得我恶心?那谁才让你舒服?皇后?永瑆?永璂?永璇永珹?还是……和珅?朕不准!你听见了没有?我不准你喜欢他们!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都不给!永瑜,不要讨厌我,我很难受啊,永瑜,阿玛很想让你开心无忧的,阿玛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永瑜,不要拒绝阿玛好不好?试着接受阿玛好不好?你只要接受阿玛就好,其余的都jiāo给阿玛,好不好?不要说厌恶我的触碰,好吗?不准厌恶听见了没有!朕说不准!朕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我不许你逃,不许!你必须爱朕,必须!……”
忽而是qiáng势的霸道,忽而是低声的哀求,语无伦次的话语,前后不一的自称,处处都显示着说话者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地,慌乱无措,只是因为太过在意。
下巴被迫的搁在乾隆的肩上,永瑜被勒的浑身发疼,似乎可以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白的透明的脸上,笑的无邪而天真,纯粹的如同晶莹剔透的冰上之花,美的梦幻,却永远只能停留在冰冷之地,阳光,一生都无法触及。
“皇阿玛想要我接受你?”
身体被放开,一张带着无限希冀的脸落在眼前,永瑜看着那张充满着小心翼翼的期待的脸,嘴边的笑咧的更开。
“可是,我办不到呢?皇阿玛,我才十三岁,有着大好的人生,以后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权势、美人、财富……这些人人都羡慕的东西我都可以拥有,那么为什么我要放弃这些而选择你呢?皇阿玛,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皇阿玛是我的君父,你我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血缘关系,更何况,才是人生起步点的我,为何要和已过不惑之年的你在一起呢?你有哪一点可以吸引我放弃世间伦常来爱自己的父亲?”
字字句句都恰恰是最痛的刺,那双眼中更是装载着满满的嘲讽,这一切让乾隆本是希冀的眼逐渐黯淡了下去,有什么东西在破碎,血ròu模糊的痛,让空气一起停止,窒息席卷而来,咽喉像是被灼烧,火辣辣的难以呼吸,然后,星星之火猛的窜遍了全身,那黯淡的眼也被烧了起来,理智早就和自己的意志背道而驰,残留在体内的,只有最原始的本能,他不想再听见那张诱人的小嘴里面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所以,乾隆倾身,吻住了它。
压在唇上的吻带着厮杀不已的yù·望在不停的碾转吮吸,男人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传来,顶着他的yù望……这一切都勾起了永瑜记忆深处最害怕的记忆,薄凉的笑容碎裂了,恐惧蔓延了全身,激烈的挣扎无法推开越吻越深的男人,达到了极致的害怕让绝望顺着眼角蜿蜒,冰冷的眼泪一颗颗的滑落,缓缓的,落在那环抱着少年后脑勺的手掌之上,刺的生疼,冰冻了离开的冷静回归。
52书库推荐浏览: 清水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