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有人说是鬼打墙,也有人说是地势地形的原因。我拿出那株花摆在旁边,原地休息,现在我虽然在兜圈子,但是也见不到小九送我出来的谷口了。更糟糕的是,我感觉到了我的附近有高手靠近,他的气息一刻钟就出现了,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我,开始我以为是野兽,但是在下风口时,我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是他。
我划开火折子,烧起刚收集的树枝 ,我端坐在火堆旁边,对着空气说:“长夜漫漫,树上冷,不如下来烤烤火暖和一下。”
念之身着白色纱衣,手持白色折扇从高处落下,他的脚步很轻,他与肖长白不同,他练的轻功不仅上乘而且需要深厚的内力支持,这不是长歌门的心法配剑法。
我用手里的粗树枝把火烧旺,念之走到我旁边坐下,笑盈盈的说:“不愧是长歌门的下一任继承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奇花,不伤一兵一卒就轻松的走出万花谷。”
我也笑着说:“那还要感谢念之在适当时候的帮助。”
念之打开这扇轻轻的晃动,看着我说:“你是轻松的走出来了,可二公子却被万花谷扣押了。”
我:“以他的武功和心智不被抓才很奇怪。”
念之又一次笑了,这次他笑出了声音,他说:“果然,大公子的爽直就如门主所说。”
我:“门主,我们长歌门可容不下念之这样的奇才。七秀坊还真是煞费苦心。”
念之他笑的更大声了,说:“东风还是那么聪明,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想知道,这一次,我是哪里留下了破绽。”
我:“哦,我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你?”
念之:“你告我我的破绽,我就告诉你你的疑问。”
我:“其实你一直都没有什么破绽,只是你刚刚飞下来的轻功不是长歌门的身法,也非万花谷,你的轻盈之态与七秀坊的女子作用的心法相近。”
念之:“相近,你就只凭一个身法就断定我是七秀坊的人。”
我:“看来我的运气很好,我应该猜对了。我的答案呢。”
念之收起笑容,转过头看着火堆,说:“王府,我在王府见过你。”
☆、门主
王府,那个过去我已死去的家。我记得还是年轻时候的门主他带着两个孪生兄弟,站在王府的大门口,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俩在这照看好他,孪生兄弟似乎在迟疑,那时的我很希望门主能够改变主意,带我走,我握着娘冰冷的手,希望她可以救我,但是娘已经死了,在自责和愧疚中服毒自尽了,我想哭,却哭不出声,他们点了我的哑穴,那扇红色的大门关上了,门主在我眼前消失,我被留在血流成河的王府,和娘冰冷的尸体在一起。
我大声的喊了出来,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念之已经不见了,我眼前的火也熄灭了,天已经亮了。
我竟然睡着了,我打开小九给我的盒子,奇花还在。我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带着奇花在这一带继续走着,当我又一次看见了自己做的记号之后,打算彻底放弃,我拿出向门主求救的信号烟花,它一飞冲天,我在原地等着他们的接应,如果我再这样兜圈子兜下去,奇花就没用了……
在信号发出去的半天之后,门主本人就找到我了,我以为他会派人来接应我,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亲自来接我,不,是来接奇花。
门主来到我身边,也学我的样子坐在地上,我把奇花递给他,他接过奇花说:“你瘦了。”
我看着门主说:“在林子里转了两天,不吃东西,谁都会瘦,对了,你儿子被万花谷抓到了,你教的功夫不到家呀……”
门主看着我说:“你不是在这吗?”
东风:“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我。”
门主:“他,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走吧,我们去接你娘回家。”
门主站起来,把手伸向我,笑的就像一个和蔼的父亲,为什么,这一幕,不是在我小时候,不是我最需要他伸出手时。我把包袱丢给他,自己站起来,打落身上粘的泥土,我和门主一前一后的走着。我在后面问他:“门主,你的随从呢,你不会真的自己来的吧,我们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门主停下脚步,回过头说:“前面的村子里,他们在那里接应我们。”他指了指远处几座稀疏的房子。我从他手里拿过包袱,一个人走在前面,远处的房子里有炊烟冒出来,空气里传来柴火燃烧和米谷煮熟的香气……我和门主在向着那个冒着香气的方向。
☆、老伯
我跟着门主走进冒着炊烟的那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只石桌和四只石凳,院子用栅栏围起,十分整齐,在房子侧面的灶台正在加柴火的老伯背对着我和门主,我问门主:“这是我们的人。”
门主点点头,说:“这是康伯。”
我向康伯点点头,康伯弯着的脊背并没有直起,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我和门主进屋,屋里的陈设简洁,靠窗摆着桌子和四把椅子,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门主放下包袱坐在我对面,福伯拿了灶上烧好的热水泡茶,他泡茶的动作十分的考究,每个动作都显得他不是现在这个樵夫一样的人,他把茶杯递给我,袖子上粘着的不仅有山野泥土的味道,还有个很熟悉的味道,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想要验证我的答案。
可是他却没有看向我,而是很随意的把茶杯递给我,就像长歌门那些没什么感情的人一样,我坐在窗边喝茶,门主和康伯在外面的院子聊着什么。我摸着装奇花的那个盒子,也许,它真的可以让我娘再活过来。
晚上月亮爬上枝头,我躺在床上看着它一点一点移动,门主悄无声息的走到我旁边说,说:“在想什么,有心事吗,晚饭都没吃多少。”
我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说:“没有。”然后就睡觉了,门主过了一会,就自己走了……
我又在梦里看到了我娘和朱红色的大门,我娘还活着,她和善的对我笑着,我知道这是梦,因为娘不可能活着,我想醒来,因为沉浸在自己想象的虚无的想象中是最无力的事情。我努力的睁开眼,屋子还是康伯家里的屋子,窗外的月亮还是月亮,只是它又爬了一段距离,我掀开被子下床喝水,透过窗我看见外面院子里的树枝阴影在动,不是风吹动的那种,是慢慢的再向院子里移动,我把头探出窗子,想要看的清楚些,这时,有人点了我的穴道,我眼前的东西在逐渐模糊……
我再醒来时,我又在万花谷了,万花谷中的绝情谷底,就像方碧玲的那口水晶棺一样,我再另外一个石室里,有个年轻人他躺在水晶棺里,手里拿着那株奇花,奇花比我刚刚见的样子长大了许多,不过已经有三朵凋谢了……我走近石棺,看见躺在水晶棺里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自己。我下意识的掐自己,这一定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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