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则相帮,不做多余的事,他们的感情是这么维持透明和纯净的。
不做掩饰的白村出色的相貌和奇异的花白长发让机场所有人都认出了他是引进上映在各国的电影主角“杀戮天使”,但没人敢仗着人多势众上前围观,甚至他所站方圆三米内在此时的机场高峰期成为了真空。
直到再看不到迹部的身形,白村才转身疾步往回走,接起震动已久的手机,所走方向人人退避三舍无人敢立。
回到德国黑道大总部,美洲那边突如其来的骚乱不免让诸多人员紧张起来进入工作状态,这样一来原本有些空的楼层都热闹起来。
阿久津调度得当,加之白村驾临,事情很快就歇了。
被削权的闲人江呈焕无所事事的在阿久津办公室玩网游。
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你老大回来开心吗?”
阿久津一丝不苟的挂起外套,把办公室内被江呈焕弄乱的东西分毫不差的放归原位,走到他身边,看电脑上闪烁的五光十色的招式特效。
沉默的等江呈焕玩完这把,阿久津推走他的轮椅,带他去医院治疗。
江呈焕在医院门口一脸讨好:“手术什么的好麻烦,咱不治了好不好?”
江呈焕之所以如此不积极,是因为他是抗麻药体质,通俗的说麻药对他不管用,于是阿久津自认识他以来,他每次受了大伤,像中弹取弹之前总有此一磨。
连个“不”都不说,阿久津脚步不停的把人送进病房。
江呈焕签了手术协议,马不停蹄的去找阿久津寻求安慰。
洗手间里阿久津开着适中的水流细细洗手,像小学生一样揉搓手指和指缝,然后关掉水龙头时,拍拍它,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江呈焕难以置信,有点语塞:“小、小学生吗你?太幼稚了吧!”
阿久津冷淡的不置一词。
江呈焕知道他做事一丝不苟,细致入微,还有洁癖。他指着水龙头:“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习惯?在家都没见你这么做。”
跟物品道谢什么的真的是大丈夫所为吗?
阿久津推他,消毒水味的医院昏暗走廊的扇扇明窗投下重重的光影,两人行在其中如同行在时间光阴里,轮椅上江呈焕仰头看阿久津,不知是不是见他幼稚一面后的心理作用,觉得他冷森森的样子缓和了些。
江呈焕以为阿久津不会回答了。
“我利用了它们,所以道歉或者道谢。”阿久津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板淡定,“家里的物品,我一早告知过它们的命运,所以不用再说。”
江呈焕听他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受宠若惊,不大理解他的想法还是不住点头以表赞同。
对物品用“利用”这么微妙的词真是……真是怎样江呈焕也说不上来。
他再次被推入诊室,阿久津听过医生讲述他的病情后该走了,经过他的时候目光没落在他身上但拍了拍他的肩。
冷淡之人的安慰很让人欲罢不能,江呈焕倏忽想握住那只手。
他还是没动。
利用了就要道谢或者道歉吗……
江呈焕没去看他出门的背影,灰蓝眼眸闭了闭,只在心里对他说,谢谢你。
对不起。
这个时空医学的发达是出乎白村意料的,美洲方面骚乱平息,那边便有人带头联系白村这方归降事宜,白村启程出发去美国那天阿久津带着能拄拐行走的江呈焕来送行了。
白村还记得和迹部的约定,江呈焕腿一好就杀了他。
不过这个要求可不是迹部任性,想必他是看出来了什么才有此一说。
但阿久津面前的江呈焕是白村前世今生从未见过的……怂。
难得这小子还敢在阿久津跟白村说话的时候瞪白村。
白村转眼瞅他:“你倒安逸,阿久津伺候的你太舒服了是吧?”
江呈焕一声不吭撑着拐跳到阿久津身后。
白村嗤笑一声,走了。
在登上私人专机前,白村皱了皱眉,又是这样,不详的预感。
却是回不了头了,这一趟势在必行。
余光瞥到阿久津远远的立在那里向自己挥手,隔太远看不清神态,他背后江呈焕依旧怂怂的不冒头。
白村眉目舒展,了然一笑,也回身挥了挥手,洒脱的赶赴美洲。
本该守卫严密万无一失的专机上既然都出现了杀手,机长让飞机自杀式的撞进大西洋似乎在情理之中?
好一番折腾终于迫降目的地成功,白村也怪不容易的,结果落地的第一时间就被原本来和谈的势力围杀其实也不难猜。
白村凌晨飞到北美洲墨西哥与美国边境城市新拉雷多,突破重围联系上部下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被两个国家上头纠察起来就算白村赢了也得掉一层血皮,于是干脆搞个大动静推到恐怖分子恐怖袭击上去。
待白村总算弄顺打服这边,辛苦攻陷下来的欧洲那边一半黑道的易主可以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白村到底察觉晚了,落入下风,他不得不踏上这趟死亡之旅,不然美洲黑道领土都得凉。
中国的根基因枝干的摇晃有些不稳。
不过不碍事。白村现在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战意。
乱起来吧,没关系的,一时大意被算计了陷入颓势,白村不急不躁,因为毋容置疑最终赢的还是他,只能是他。
白村不大惊讶的是,欧洲半数黑道的易主对象和一系列白村掌权以来史无前例的混乱危机都源自一个人——江呈焕。
江呈焕,反了。
☆、四四章
隆冬,大寒小雪,江呈焕如今只需一根细杖便有一段时间可以行动的较为自如。
膈在手中金属质地的细杖冰凉刺骨,欧洲的冬天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而他身处城市中心最高建筑却无心观赏眼下的银装素裹。
他在等人。
不知道他等的人赴约与否,他还提前了几个小时来。
今天实在很冷,整个冬天最冷也说不定,天空飘着细小的茸茸雪花,乌云和薄雾把日头遮的密不透光,他穿的是厚实,可不知受凉还是怎么,偏头痛遏制不住,自成功夺得权利后左后脑的疼痛便日以继夜的扰的他不得安生。
也许好久没这么忙的原因,趁此机会正好冷静一下思绪。
蛰伏这么久,江呈焕成功了,不考虑病痛,他却没多畅快。
那还是考虑病痛吧。江呈焕出身可谓高贵,从小赢到大,真正输的一败糊涂的惨败仔细算来是没有的。
除了白村业。
江呈焕何等心高气傲,双腿被废的那一刻滔天恨意不做假,得知白村孤身一人的布置谋得他在美国经营的全部的那一刻旺盛的敬意和杀意不做假。坐轮椅所行的每一米都是在凌迟他的自尊,一个不认命不服输的人必须表现出认命和虚弱……这一切必须讨回来。
江呈焕的阴险狡诈不是说着玩玩的,他的的确确是个阴谋家。
另一个时空的江呈焕能一眼看穿白村登峰造极演技的伪装,他本身也极善伪装,并洞察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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