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的匕首散发着冰凉气息,我余光瞥到,立刻松开握着手机的手,紧张得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警告:“不要报警。”
我不敢看他,连忙小幅度的点头,还将手机甩到床下以表诚意。
那抹冰凉离开了我的脖子,我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得呼吸都下意识的放慢。
他没有再动,我也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我偷偷的低头看他,只看到他带着些干涸血液的白色发顶。
我试探性的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没反应。
……
是晕倒了啊……
大概是因为窗户的缓冲以及被子的厚实,他摔倒我身上我倒是不觉得疼。只是感觉有些重。
我试探性的动了动,见他真的没什么反应,于是艰难的从他身下挪出去,下床,站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翻了个面。
男人拥有一头白色的短发,在光照下泛起一层浅浅的蓝,纯黑的长款风衣里穿着便于活动的同色紧身衣,腰间挂着两把银色手|枪。
他腹部的衣料已被鲜血染得更暗,足以看出那里有伤,我犹豫了良久,小心翼翼的去掀他的衣服,只见两层染血的绷带覆盖在他结实的腹肌之上,足以看出他已对伤口做了紧急措施。
但刚刚那一摔,使伤口再度出血。
我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刚刚这个人用匕首指着我,但他也是条人命,如果一个人失血过多死在我面前而我见死不救……
——我怕我一辈子不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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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我报警,我也不蠢,以多年看小说的社会经验(?)我猜出这人肯定是什么神秘组织的人物。
但是大兄弟……
不报警……
你可能会死啊。
我再度拿起手机,手指犹犹豫豫的在拨号键停留良久,然后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一个人。
我飞快找到她的名字拨号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接通,那边的少女声音慵懒,被我吵醒了睡眠依旧脾气很好的问:[科科……大晚上的…怎么了……?]
“弗娅!”
我急迫的唤她:“A级警戒!情况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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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娅的师父是凹凸市数一数二的医师,救死扶伤如有神助,死人都能给医活的那种。而弗娅天资聪慧,她师父有心教她医术,也培养出了个医学天才。
弗娅不喜欢拖拉,明显的行动派,我告诉她大致情况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在我讲完后她说了准话:大概十分钟到你家,先给他擦汗,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于是我花了几分钟将床上的玻璃渣小心的捡到垃圾桶里,再去浴室端了盆温水出来,准备给这个神秘人擦汗。
我将洗脸毛巾打湿,随即拧干,小心翼翼的凑到神秘人身前,伸出手指再度戳了戳他。
确定他是真的晕死后我才开始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与血液。
好歹是照顾伤员,我的动作不由得轻柔仔细起来。
我觉得我糙汉17年都没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将男人档脸的刘海拨到一边,露出他菱角分明的脸,大概是伤口太痛的原因,他在昏迷中依旧皱起了眉,那双锐利的眸在此刻紧闭,往下是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线……莫名的一股禁欲味道。
……
………
我咽了下口水。
怎么回事嘛,明明他之前还拿刀威胁我,我现在却不可救药的……觉得他很帅。
我晃了晃头,也明白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毛巾继续往下擦去,下颚、脖项、锁骨,然后我默念着“非礼勿视”,将他的上衣往上撸,半阖着眼将毛巾搭在了男人训练完美的胸肌上。
……好色气。
我这还是第一次触碰男人的身体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疯狂咆哮,我硬着头皮将毛巾换水,继续帮他擦拭,脸上红的像是快要爆炸。
盆里的清水已经带上了浅红,再一次拧干刚换水的毛巾,我侧过头,注意到一枚小巧的蓝牙耳机挂在他的耳轮上,正闪着浅色的信号光。
嗯……还是先拿下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取下耳机后顺手扔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
弗娅掐着点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十分谨慎,在猫眼里看到了她的人才将门打开。
我带着她到我房间,指了指被我暴力扒衣后半裸躺在床上的男人。
弗娅没啥反应,她动作迅速的拉了个椅子来摊开医疗箱,坐在床边开始给男人拆绷带。
绷带下是一处血肉模糊的枪伤。
弗娅和师父行医很久,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伤势,利索的拿出工具处理起来,而我不敢再看,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墙上。
“好了。”
待弗娅出声我将目光转了过去,弗娅不慌不慌的合上了她的医疗箱,边收拾边对说出最好的处理方案:“你应该报警。”
“……他威胁我。”我撇了撇嘴,在弗娅挑眉的目光下继续道,“好啦,我怕送他进局子,他报复我。”
弗娅笑了笑:“都进警察局了还怎么报复你?”
闻言我认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这里18楼,他简直空中飞人,我觉得警察局关不住他,他说不定会回来找我报仇。”
“也有几分道理。”弗娅提起医疗箱,“那我回去了~”
“等等——”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很晚了,要不阿娅啊,就在这里睡吧?”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弗娅翻了个白眼,眼边的泪痣随着她的动作动了动,“我跟你讲不请我吃饭这事没完!”
我干笑着挠了挠头,“好的好的没问题。那你要留下睡?”
“不了,”她干脆的拒绝,“比起你担心你送他进局子后他逃狱报复你,我更担心我在你这里睡直接被醒过来的他咔嚓掉。”
“……!”
我被弗娅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我怎么没想到,他或许醒了会杀我灭口?
“放心吧,吓你的,”弗娅见我直接当机的表情笑着摆了摆手,“他中的子弹里有麻醉药剂,他能撑到你这里算是个毅力极强的家伙,不过现在,加上我刚刚取弹时给他来的两针,他醒过来大概还要两天~”
好奇宝宝·我,提问:“你给他打了什么?”
“一针麻醉,一针虚弱。”
“……前者还好,”我死鱼眼,“后者这种神奇的药剂你是哪来的……”
“工作需要。其实明天我要和师父给一个大人物治疗,住你这边不方便,不然我就睡你家客房了。”弗娅顿了顿,再度迈开步子,“我走了~”
我连忙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到门口:“今天谢谢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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