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刚刚拿到奖杯,怎么打完比赛就出问题了。
“本来半月板处就有损伤,我提醒你了平时运动要小心一些。你非要这么拼命。”
孔令熙看着孔令轩,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知道,孔令轩为了双打夺冠,在每天高强度双打训练后又主动留下来陪自己加练,这绝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双打冠军之于孔令轩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更应该冲击的是单打,只有男单冠军才能保住他在一队的地位。
她也知道,孔令轩明白她急于证明自己的内心,所以才选择配合她、让着她。
因为自己的私心,孔令轩受伤了。伤的是半月板,打乒乓球是无法避免快速跑动的,而半月板是膝关节内半月形的软骨,在人体运动过程中起缓冲减震作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半月板损伤,一般有修整、缝合、移植和完全摘除。如果摘除半月板,对孔令轩意味着什么,孔令熙作为运动员完全能猜到。
那是前进道路上的灯一盏盏熄灭,是天塌地陷,除了绝望,无路可走。
晚上,孔令轩被抬在担架上,送出了酒店,队医对孔令轩的膝部做了简单处理,孔令轩看起来没有下午那样疼痛了,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站着黄飚领队正和医护人员进行交流。孔令熙在楼上撩开窗帘往下看,夜里救护车灯的红光不断闪烁,她盯着车顶上的灯有些出神。
陈可从壶里倒出刚烧好的开水,侧头看孔令熙心事重重地立在那里,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别想了,喝点水吧。”
孔令熙放下已经被攥得全是褶皱的运动服,塞进了行李箱的最底部。接过陈可递过的水杯,孔令熙仍有些回不过神。“怎么会这样呢?”
陈可叹了口气,坐下拍拍孔令熙的肩膀。压抑了一个下午,孔令熙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明明训练的时候好好的啊,怎么一下赛场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忽视他的伤硬拉着他训练的,我没想...没想这样啊。”孔令熙哽咽起来,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悲伤。
“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怨你。”陈可握了握孔令熙单薄的肩膀,瘦到一握都是骨头,有些咯手。她太瘦了,陈可这时忽然有些恍神,心想。
“不是...不是这样,不是,我不是...”孔令熙边哭边打嗝,有些语无伦次。陈可听不太明白孔令熙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用手一遍遍地抚摸孔令熙的背,给她顺气。
“我没有故意强求他继续训练,我也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同时我...我知道自己想拿双冠的目标没有错,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孔令熙不断深呼吸,平复激动的情绪。
“我知道没有人怨我,可我心里真的过不去,太难受了。我没办法不去埋怨自己。我知道是他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没有逼他,可是每一次我这样告诉自己,我就觉得我太tm混蛋,我觉得就是...这就是在逃避责任。”孔令熙捂着脸,孔令轩的受伤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从进国家队以来,孔令熙就一直憋着劲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疲倦、委屈、恼怒...所有的感情都被她强压住,全身心都放在准备比赛上,拿了冠军本来是好事,可孔令轩突然一下子受伤入院,无疑给她一个巨大的打击。
陈可觉得孔令熙完全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她执着地认为孔令轩的受伤必须有一个人担负责任,而作为双打夺冠的受益者,她应该受到谴责。她否定正确的认识,认为那是冷酷的、自私的。孔令熙往自己身上扣了一个大锅。
回国后,孔令熙看上去和平时并无两样,经常一个人吃饭,但她和其他人交流的越来越少。
陈可知道孔令熙这种状况很危险,不和其他人交流,独来独往,很多事都埋在心里,以孔令熙的年龄和心智,这种情况下,她很有可能干出一些后果难以预料的事,也许,是会让她后悔一生的事。
她本来想告诉李晓霞这个消息,一来李晓霞是女乒队长,对整个队伍都负有责任,二来李晓霞和孔令熙关系很好,说不定李晓霞可以劝一劝孔令熙,开解开解她。但李晓霞在伦敦奥运会后打算退役了,听说退役申请已经打上去了,只是迟迟没有批复,李晓霞最近开始搬宿舍里的东西,陈可也不太好去打扰她。
队里平时跟孔令轩要好的队友一起去医院看了孔令轩一趟,带回来一个消息:孔令轩要做半月板摘除手术。
陈可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思考了半天,决定去告诉孔令熙。孔令熙正坐在场边,手里拿着胶水正粘胶皮,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胶皮早就粘坏了。
“摘除...”听了陈可告诉她的消息,孔令熙神情恍惚,她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眼泪又要从眼眶里流下来。
“去看看他吧。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他会希望见到你的。”陈可想着孔令熙之所以这样萎靡,其实是她不敢面对真相。
她至少该去看一眼,孔令轩是好是坏,她都要接受这种事实,总比待在队里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好。
作者有话要说: 熙妹哇哇哭起来也是要人命的,这点随我,边哭边打嗝,话还说不清,陈可小姐姐年纪轻轻心real累。
不好意思啊,各位,最近事情比较多。一天了一直在卡文,简直了我都要疯了。明明写脑洞片段的时候都还好,看来我确实在搞笑以外的剧情上比较苦手。唉
☆、C6 习惯优秀
在陈可的不断鼓动下,周六,孔令熙最终选择去医院探望孔令轩。“快去,去吧。”病房门口,陈可推了推孔令熙的背。我就不了,我跟他不算熟,你自己进去就好了。”
孔令熙显得心事重重,推门进去。
孔令轩的父母前几天刚刚从山东过来探望儿子,听见开门声,齐齐转头看向来人。
“叔叔阿姨好,我是令轩哥哥的队友孔令熙,我带了一些东西来看看他。“
孔令熙在长辈面前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穿了一件白色雪纺花边短袖,外面套了件嫩粉色针织裙,嘴角抿起,露出一双可爱的梨涡,乖巧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啊,这样啊。那快坐,轩轩,别看书了,你队友来了。”孔令轩的母亲从病床下面抽出一把椅子,让孔令熙坐下。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孔令轩的父亲年近半百,鬓部有一些斑白,应该是最近新长的,他面露迟疑。
“她叫孔令熙,和我前两个字都一样。”孔令轩把书合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诶哟,那真巧啊,一个令轩一个令熙,真像兄妹。”孔令轩母亲感到十分惊喜,不禁拍手叫到。
“在队里,大家都管我们叫兄妹。”孔令轩笑着说。
“阿姨叔叔,您也坐。站着怪累的。”孔令熙把椅子推过去。
“不用不用,你们聊,我们下去溜达溜达。”孔父孔母连忙推辞,说着走出病房。
病房里,孔父孔母走出去之后房间里立马变得安静。
孔令熙盯着孔令轩看了一会儿,低头看着地上,坐在椅子上腿来回晃荡,孔令轩垂下眼帘,在父母面前,为了不让他们伤心,孔令轩一边要压抑住内心的惶恐与难过,一边要经常和他们说话逗他们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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