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李雁察觉到前方有一丝亮光,随即,那抹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醒了,快去禀告将军!”
李雁使劲睁了睁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楚,入眼的是一片围帐,偏偏头,一个人站在她所躺的床前,他身穿甲胄,是位士兵。李雁想支起胳膊让自己坐起,却发现只要微动身上就止不住的疼痛,绕是李雁早已习惯疼痛,也仍旧满头大汗。
那士兵看李雁有起身的意思,连忙说道:“你别动!你现在还不能起身!”
说话间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你醒了?”
士兵转身行礼“将军。”
女将军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后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雁,“你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北邙山。”
李雁瞪大了双眼,颤动的双唇道:“北,邙,山……”
女将军皱了皱眉,她转身拿过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热水,拿过旁边空了的药碗中的汤匙。“喝点水吧。”说吧,用汤匙舀了热水喂到李雁嘴边,“不必介怀,你不便起身。”
李雁微微点头,“谢,谢。”
一杯水喝完,李雁面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女将军皱皱眉,“我并没有让军医开止痛药,想必你也知道那药对习武之人并无益处。”
李雁嘴角微起,“多谢。”
女将军敛了敛肃容,“我初见你时,你满身鲜血,还有几处伤到要害,差点救不回来。你到底是谁?”
“李雁。”
“李雁?”女将军冷哼一声,“我加你穿着甲胄,没想到心思到和那华服锦袍之人过犹不及!”
李雁立即双眼微红,刚要还嘴,只觉胸口一痛,一口黑血随即吐出。
“你……”女将军连忙拿出早已备好的毛巾擦净李雁脸上的血迹。
“瘀血一出,气血就畅了。”
“参军。”女将军转身行礼,来人是一男子,他并没有站在李雁的视线之内,而是隔着那位女将军与李雁讲话,“这里是天策府,你倒在我府门之前,当时你身旁有一匹战马,它亦身受重伤,却一直站在你身旁,任何人都不能亲近,直到雪阳前来直言要救你,将你带入府中,它才倒地咽气。”话闭,屋内鸦雀无声。
李雁睁大眼睛,使劲压抑着嘭之欲出的怒吼。半晌,她嘶哑着嗓音,“我名李雁,本该死在邺城,不知为何出现在这。若你们不信,我的陌刀,我的马,我的伤便是证据。”
“邺城?”女将军思索着,低声说道:“我便是那个带你回来的雪阳,天策府宣威将军曹雪阳,李雁,你可知天策府地处何处?”
“怎会不知,天策府自是太宗皇帝被封为天策上将后在洛阳所建的府邸,当然地处洛阳。”
“……那把陌刀,不似凡品,你可在军中担任职务?”
“我为校尉。”
曹雪阳眉头紧皱,让开一步,“这位是天策府录事参军朱剑秋。”
朱剑秋走到李雁身前,“如今,你身份颇有疑点,再加上伤势过重,先在这里稍事休息,带我们禀告过大统领后,在论其他。”
李雁听罢不由得激动道:“我李雁乃是圣人亲封郡主,父为虢国公,还有什么疑点可言!只因我父战死沙场,你们便要兔死狗烹吗?!”
看着李雁不断的喘着粗气,满脸冷汗,不似假装,朱剑秋和曹雪阳不由得对视一眼。李雁越想越激动,再加上身体虚弱,最后终于晕了过去。曹雪阳连忙唤人去寻军医。
☆、对
惊心动魄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誉王入宫向武帝禀报谢玉一事,恳请免除株连之罪。武帝应允,让莅阳带着孩子们移居长公主府。
早已知事情经过的凌阳特地去驿馆探望纠结不已的宇文念。
“你来了。”宇文念坐在放有铜镜的矮桌前,慢慢的梳着头发。
“这就是你想要的?”凌阳不顾侍女的阻拦推门而入。
宇文念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缓缓站起身,手中依旧拿着刻有梅花图案的梳子,“不,这不是我所愿,现在细细想来,一切就像是安排好了似的。要说其中没有师父和王兄的参与,念念是绝不会相信的。”
凌阳边听着宇文念的话边倒了杯水,听到宇文念如此说,她放下茶杯,“真想都被你猜去,我又何必来解谜?”
宇文念叹了口气,眉微微蹙起,“看来,我还是不太擅长这种事。”说罢,猛地向前跨步,右手的梅花梳梳齿向外,抬手,向凌阳的脖颈划去。凌阳微微向后一扬,避过看似并不尖锐的梳齿,左手迅速捉住宇文念的右手腕,宇文念趁机手腕一弯梳子到了左手,但却再也没有机会刺向凌阳。只见宇文念的左肩膀处插着一块茶杯的碎片。
几个呼吸,一切结束。
宇文念的左手不由的松开,精美的梳子掉落下来,几滴鲜血落在其上。凌阳弯腰捡起梳子,爽朗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梅。”
宇文念右手拿着手帕按在伤处,脸色苍白,显得愈加柔弱,“郡主喜欢,念念只好割爱。”
“原来是娴玳郡主心爱之物,那凌阳怎可强取。”
宇文念定定的看着凌阳,一丝欣喜踊上心头,“此话当真!”
凌阳微笑,重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丢了,可以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但人心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宇文念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奔涌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拒绝我?我只是想让哥哥回家啊。”
凌阳冷笑一声:“何为拒绝?他并不是你我的所有物,你我又有何资格为他决定一切。你于我玥母妃有救命之恩,我对你们在大梁所做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陵王兄都做了什么?窃取我大梁军报,我这次扰你们一命,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罢,凌阳便起身离开了驿馆,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
回到靖王府,萧景琰并不在府内,庭生也去了校场,玥侧妃依旧守着自己的小花园。凌阳回到自己的书房,发现李商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了?”
“谢绮要生了,现在长公主府乱成一团。”
“……可我并不会接生,不是吗?”
李商垂下眼帘,并不回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连五五之数都不肯给他们。”
“……是。但是,翎儿,我知道,谢绮不死,她也只是在两家的夹缝中生活,必定心有嫌隙,长此以往,必定不会长寿。”
“其实,你不必如此说,你我早已心知肚明,谢绮不死,谢卓两家的联系永远不会断。”
“……翎儿……”
“李商,阿祁学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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