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垂眸不语。
再也顾不得鲜血,他将双手覆在了脸上,闷闷的哭声在那双手后面传来,还伴随着不断重复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相信你……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手中滴落,“吧嗒”,砸落到地上,似乎是为那些悲伤难过的往事画上了一个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本次5400+
填坑真的好困难,能不能只管挖,不管埋?
☆、Chapter99
最后还是白凤看不下去,一掌劈晕了盗跖,拎着他就要走。
“喂,”星月指着徐夫子的尸体,“你把这个也弄出去。”
白凤嫌弃的看了一眼,摇头,“脏。”
……您手里拎着的那个身上还有血和泪呢,这就不脏了???
还不等星月再说什么,白凤就极快得飘走了……可能是用了十成的轻功。
星月目瞪口呆:“他……”
“放心,他会叫人来的。”
听到声音,星月回头,抱臂皱起了眉:“你怎么还没走?”
张良:“我……”
星月抬手打断他:“我的内力是谁封的?你吗?”
张良道:“先不说这个,你的身体怎么样,可有何疼痛?”
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腕。
“啪!”
星月皱眉打开了他的手,素净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泛起了红,她望着那人手上的颜色,抿了抿唇,关心的话终究还是没出口,反而道:“把我的内力还给我。”
张良倒是对手上的那点疼痛并不在意,他摊手,无奈道:“封你内力的是盖先生,我管不了他,你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原来是盖聂这个天杀的!
星月瞪他:“你当我三岁小孩?不是你要求的,盖聂怎么可能管我?!”
“我倒希望你是三岁小孩。”张良叹了口气,越过徐夫子的尸体走到案桌旁坐下,慢悠悠的倒了杯茶,却只是捧着,不喝。
屋内的血腥气犹在,此时又多了丝茶香,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星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后退几步,远离尸体。
就在这时,张良开了口:“如果是三岁小孩的话,应该很会珍惜自己的性命吧。”
他侧眸望了过来,星月心中一沉,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良皱眉,眼神瞬间凛冽,喝道:“师妹!”
星月被他喝的一愣,从他们认识开始,他从没用过这种严厉的语气说话,如果刚才还有点心虚,此时心里就只剩委屈了。
她撇过头去,没说话。
张良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凶狠,于是缓了神色,但到底心中怒火未消,话音低沉,不似平时清冽,他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道:“云中君给你吃的到底是什么,曾经从师兄那里学过医的你,会不知道吗?”
星月无奈的闭了眼,他果然知道了这件事。
阴阳家的各个不是善茬,云中君作为其中一员,又怎么可能无偿帮她呢?早在第一次拿到还魂丹的时候,她就看过了,那药里除了真正有提神的药,还有一种毒。
慢性毒|药,可控使用者心神。
不过这种毒说到底需要长期积累,长期……云中君能不能活到她毒发还说不定呢。
“你的内力每运转一次,毒就会深入几分,我这才请盖先生封了你的内力,为端木姑娘研制解药争取时间。”
星月低头看着地面,内心那些微妙的情感又开始闹腾起来。
听闻他与墨家那些人早已分道,那他做这些又付出了多少人情呢?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他这句话的语气较其他话颇有不同,星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愣住了。
那人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眼中隐有水光,眉头没有舒展,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是一副央求的神色。
星月情不自禁道:“是药三分毒,云中君给的东西我自然更加小心,我有办法,你不要……”
“担心”二字没有出口,星月突然回神,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这与你何干?”
没想到张良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一下,笑容一半处于光明,一半隐于黑暗,神秘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挑眉道:“师妹,那夜桃花树下,你还不明白吗?”
这下星月彻底说不出话了,那种柔软仿佛还停留在唇部,火烧的感觉慢慢的从耳根升到了脸颊,热的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实在不能理解,那人怎么能把这种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还笑的一脸狡黠?!
正在星月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外适时的插|进来一道声音:
“张先生。“
二人齐齐向门外望去,只见墨家的一群弟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显然是来收拾残局的。
张良点头颔首之后,那些人就开始动作麻利的收拾起来。
星月疑惑,徐夫子这个人,好歹生前也是个首领,竟没个同等级的人来送行?墨家的首领们现在都这么忙吗?
不过等到其中一个弟子下一句话一出,她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
“武安侯托我向您问一句,那水姑娘怎么安置?”
“武安侯”三个字一出,张良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闻言,笑意一收,立刻转头去看星月,果然见她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良心中暗道糟糕,之前救了星月回来,路上顺道救了这位水姑娘,可回来后一直陪在星月身边,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可万万没想到,刘季竟会在此刻提起!
真是……补得一手好刀啊!
张良一急,起身道:“师妹,我可以解释。”
“解释?”星月冷笑,“不必了,你还是去找那位水姑娘解释吧!”
正好在二人说话的同时,那些墨家弟子已经将徐夫子的尸体带走,于是星月毫不客气的开始哄人。
用了几分力气才把他推出门,虽然期间张良一直在解释,但星月端的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句话都没有回他。
直到拍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如同卸了力一般,靠着门滑坐到了地上。
那人的话让那个"梦"再次重现她的眼前。
十里长街,大红花轿,热闹的人群。
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瞬间就浇熄了她的火热,只剩下滋滋冒着的白雾,狼狈极了。
门外张良还在急切的解释着什么,她全都听到了,可她只能沉默。
她惨白着脸,闭口不言,没有回应也……不能有回应。
她该怎么告诉他,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未来呢?
因为那人的眼中太温柔了,是那种孤注一掷的温柔,仿佛把此生所有的专注都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可就是这种温柔,珍贵而又沉重,她不敢想,不敢奢求,怕一朝沉沦,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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