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纷纷起身,看向从门外走进的黑袍男子。
他缓缓走入众人的视线内,站定,不慌不忙的将衣袍的帽子揭下,众人这才看到他的脸。
威风凛凛,器宇轩昂。虽然已有几缕白发,仍然不能遮挡其身上洒脱的气概,正是道家人宗掌门人——逍遥子。
逍遥子侧头看向那白衣男子,缓缓道,“高统领,你好。”
高渐离点头打过招呼,这才道,“叫我小高便好。逍遥先生的随从呢?”
“他们在周围警戒,观看动静。”言罢,他走向客栈内,抱拳看向墨家众人以及项梁、范增和盖聂,“各位。”
众人抱拳行了一礼,齐声道,“逍遥先生。”
“久违了,见上一面实属不易啊。”
门边的高渐离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走到门前,缓缓关上了门,将屋内的声音全部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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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张良回到自己的屋内,打发了小安到院子打扫,这才拿出了怀中的绢布。
确切的说,这是一张告示。
“寻人:
若遇紫衣女子,身上携有铃铛一枚,可持此告示到将军府告知去向。
必有重赏。”
本是带着天明去桑海城中赴楚南公的约定,未成想却看到了这样一份寻人启事。
张良捏着手中的白色绢布,眉头缓缓皱了起来。将军府吗?这种材质的布料,除了皇权贵胃,又有谁能用得起呢…那不只剩下在将军府中住下的那位公子了吗。
“不,我们…从未见过。”
几天前少女的话语还清晰的响彻在耳边,可如今…张良低头看着白布上墨黑的字迹,眼中晦暗不明。
“咕咕”
不知坐了多久,窗边突然传来鸽子的叫声。张良回神,快步走至窗边,解下信鸽脚上挂着的木牌,只有短短二字,却令人心头一凛:斯至.苏来.
“小安!”
院中的人听到呼唤,连忙跑到门边,“少…三师公。”
张良皱眉看了他一眼,“按计划行事. ”说罢,便快速拿出夜行衣向院外走去。
小安重重一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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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半竹园
“哼,难为你还来看我,这么多天没来,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老头子给忘了呢!”
…荀爷爷啊,我只不过才两天没来给你请安吧…怎么感觉好像是多年没见了似的呢。不过看着对面那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白芷还是决定把这句话吞回去,转而赔笑道,“哪能啊。我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啊!”
哪知对面那人却摆了摆手,“算了吧。若你有一日忘了自己肯定也忘了我教你的一手好棋艺,那你还是别记得我了,省的过来烦我。”
白芷一噎,合着自己的作用就是陪着人家下棋解闷的啊,她有些哭笑不得。
荀况捋了捋胡子,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来找我老头子什么事啊。”
白芷嘿嘿一笑,“还别说,我找您还真有点事,”荀况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白芷朝他凑近了些,“不知我刚来时交给您的玉佩现在还在吗?”
闻言,荀况却是皱了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芷摸了摸鼻子,“就…突然想爷爷了,想着这曾经被爷爷带在身上过,想…再看一看,”她央求道,“荀爷爷,就一眼,就看一眼。”
荀况有些狐疑的看着对面的女子,终是没有在说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碧绿的玉佩放到白芷手上。
白芷连忙细细观察起来。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纹路,只是独独缺少了中间龙型的纹饰。
这不是弑手中的那枚玉佩。
可是,怎么会如此相似呢?
白芷抬头,正想问荀况这玉佩从何而来,突然看见小宝走了进来,在荀况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荀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郑重,他对白芷道,“突然有些事,需要我出庄一下。”说完,也不待她回应,起身便要走。
白芷连忙唤道,“哎哎,荀爷爷,玉佩!”
荀况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瞬,还是将玉佩接了过来,收入怀中,这才出了门。
想着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白芷也向园外走去。
纵然秋意正浓,这里的竹子依旧青翠无比,使得白芷每次在走这条路的时候总有一种步入春天的错觉。
走入九曲回廊,廊上为了迎接元旦所布置的红绸映入眼帘,身边路过三两个刚下课的庄内子弟,都向自己见了礼,白芷微笑回礼后,才深感庄内的喧嚣与半竹园的静谧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白芷正感叹着,眼角却突然瞥到正拿着一个红灯笼向大门走去的弟子。
“小安?”她疑惑出声。
那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身拜了一礼,“小师姐。”
白芷点点头,“你这是?”
“三师公让我将灯笼挂到大门前。”
白芷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安。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有些瘦弱,身高才到自己肩膀,“三师兄让你去挂灯笼?”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补充说,“额…我不是说你矮的意思,只是,这种危险的活怎么不叫庄内大人来做?”
“掌门师尊又要事不能被打扰,三师公与二师公被荀老夫子带出门了,”他顿了顿,“去了有间客栈。”
有间客栈?!
这么说,是去帮墨家了。
白芷点点头,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这样吧,这灯笼我来挂,你去忙其他的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有轻功,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轻松。但万一让你挂的话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太好了。”她笑着拿过灯笼,“若是怕三师兄怪罪的话,只管说是我从你手中抢过来的就好了。”
小安默了一瞬,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小师姐。”
白芷点头受了,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余下的小小身影立在原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又听到之前那人交代自己的话:“你便只管拿着灯笼到师妹眼前绕一圈,以她的性子,必定会帮你,你不必担心。”
少爷果真神机妙算。他转了身,带着满眼的尊敬与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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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刻
桑海城
马车内的人透过车窗看向正在外面行走的那个僵硬的身躯,“丁掌柜,你很紧张?莫非有间客栈盛情邀请的贵宾并不适合与我见面?”
被点到名字的庖丁身体一僵,瞬间…顺拐了。
他连忙调整走路姿势,低头说到,“没有没有,李丞相地位崇高,怎么可能有您不适合见面的人。就是小的…额..第一次走在您旁边,太过紧张了。”
“哦?紧张到出冷汗?”
庖丁赔笑道,“呵呵…呵呵…这个,今天有点热…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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