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孩子……你会不高兴吗?”
“你抵得上10个孩子,亲爱的。”巴特勒先生笑着说:“你就是我最宝贝的孩子,你不是常常说我在把你当女儿养吗?”
“我是说真的,如果我不想要孩子,你能接受吗?”韩丽严肃的说。
“……这就是你最近在发愁的事吗?”
“……算是吧。”
“我爱你,亲爱的,这跟有没有孩子无关。难道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在一起很幸福吗?当然了,如果我们有孩子,我会很雀跃的。但是,我不会因为你不想要孩子就不爱你的。你爱我吗?亲爱的,你总是说我是大男孩,但是你爱我,对吧?”
“是的,我爱你,瑞德。遇到你是我最美好的事。”
可是遇到我对你来说真是太不幸了。
……
阿莫斯先生独自走下火车,把行李放在站台上点了一支烟。
“阿莫斯,我的好朋友。看来你又要重新开始了!”一个带着毛毡帽子的人走过来打招呼:“我推了行李车来……怎么就两件行李?”
“就两件,杰夫。我才发现原来女人的行李竟然有那么多!但是……不仅是我的事业,我的婚姻也要重新开始了。”
“露茜……是叫露茜吧?她怎么了?”
“她怀孕了,但是……没挺过来。”阿莫斯先生把仅有的两个箱子放到行李车上,一条细细的黑色丝带还绑在行李箱把手上随风飘扬。
……
韩丽离开游泳池回到房间,冷的直哆嗦,可是她不想做任何取暖措施。
小腹微微有些坠痛,有点像痛经。
晚上要去州长的晚宴,因为现在亚特兰大能赴晚宴的人越来越少——旧的在监狱里,新的还没来,所以像是巴特勒家这样的就不得不出席。
也许再跳一晚上舞就行了,韩丽走进更衣室挑选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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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在纽约的生活并不愉快。
这是一座对梅兰妮来说陌生到可怕的城市。小博来这里之后整整一个星期都睡不着,梅兰妮自己也是如此。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充斥着纽约的每一个角落,人很多,但是没有在亚特兰大的那种安全感。这里每一个人仿佛都憋着一股劲,一股马上要爆发的力量。
思礼的工作很忙,薪水却很低。同样的钱在亚特兰大能让他们全家温饱不愁,可是在纽约却捉襟见肘。房租,煤气,食物,衣服还有小博的学费。这些花销像是几座大山一样压着他们喘不上气。
梅兰妮一直知道,碧姬小姐接受了斯嘉丽的供养,实际上,战后他们全家一直是靠斯嘉丽养活着。但是从未想过斯嘉丽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
梅兰妮拿出一对钻石耳环,她打算把这个卖掉,给小博换一间好点的学校。现在小博读的社区学校里,全是目不识丁的工人和小商人的孩子,顽劣不堪而且粗鲁。小博已经学会说很多梅兰妮想都不敢想的脏话。
“梅利,我打算……有个夜间的工作,看门人,每个星期有35块钱的收入。但是得住在那里。”威尔克斯先生下班回家,疲惫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我们需要这笔钱。”
“这意味着……你就不能回家了?”梅兰妮心里被不安填满。
“两个工作之间有段空闲,我可以每天回来吃晚饭和早饭。”威尔克斯先生把皮鞋整齐的摆在门口:“银行休息的时候我白天也是在家的。”
独自一个人在家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希礼开始上夜班之后。梅兰妮常常被公寓走廊里的声音惊醒,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楼板的隔音不好,有时候,一些令人耳红脸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通过墙壁的缝隙清晰的传进梅兰妮的耳朵里。她是多么思念希礼呀。
可是米德医生说,她不适合生孩子。所以希礼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
希礼和梅兰妮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橡胶避-孕-套这种东西。他们一直是靠着对上帝的信仰来抵御情谷欠的诱惑。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拔了根的植物,正在慢慢的枯萎。梅兰妮紧紧的把小博抱在怀里,只有在小博这里,她才能感到自己充满力量。
图尼斯先生是巴特勒先生在纽约的朋友。他暗中帮了威尔克斯先生家很多忙,包括在这片治安相对较好的地方留下这间公寓。在威尔克斯先生搬进来之前他就已经为这间空公寓缴了半年的房租了。
图尼斯在战前就知道巴特勒先生的事迹,那时候,这位叛逆的庄园公子的事沿着海岸线传到了萨凡纳。直到巴特勒先生在战争后期加入炮兵部队他们才成为战友和好哥们。他很欣赏巴特勒先生,因为巴特勒先生身上有种他没有的东西,那是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决心。
巴特勒先生委托图尼斯照顾一下来纽约闯荡的威尔克斯一家。他很乐意帮忙。但是他不喜欢威尔克斯先生。这个男人太纠结太墨迹太爱犹豫和走神。
大多数人来纽约都是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他们是想要奋斗出一片广阔未来的冒险者和梦想家。但是威尔克斯先生却像是来渡劫受难的。他悲悯的看着这个城市,对所有的新生事物有强烈的抵触。完全没有进取心。
威尔克斯夫人是一位个头很小的女性,图尼斯觉得这个女性比威尔克斯先生更有生命力。自从威尔克斯夫人住到公寓里,周围的邻居都无条件的尊敬和爱护这个夫人。图尼斯确定这绝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实际上,威尔克斯夫人长得很普通。这里住的人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些人的口音让其他人完全听不懂。但是他们在对威尔克斯夫人的态度上却出奇的一致。
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
但是为了避嫌,自从威尔克斯先生开始做第二份工作后,图尼斯就不再上门叨扰了。
图尼斯看着手里的电报,犹豫的敲开了威尔克斯家的公寓。
“威尔克斯夫人,很抱歉打扰您。这里有你一份电报,因为是加急的,所以我冒昧的在这个时间拜访。”图尼斯先生脱下帽子站在门外礼貌的说。
“思嘉病重。”
注:19世纪欧洲的堕胎药物中,最受欢迎的有蒿属植物、沙地柏、芸香和苦艾,这些土药方被当时居住在乡村的居民广泛使用,但其实效用几乎为零,甚至有严重的副作用。比如沙地柏的作用显然无异于急性中毒,促使子宫收缩,因此堕胎成为全身极度紊乱的极端后果。换句话说,沙地柏的确能杀死胎儿,不过是通过害死孕妇来实现的。
——《不存在的孩子:19-20世纪堕胎史》
第61章
韩丽觉得自己很虚弱, 她记得海薇帮自己抽紧胸衣的带子,也记得自己穿上了酒红色的舞裙,可是之后的事就剩下一片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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