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
然而,上前查看的那个侍卫,翻来覆去查了几次,从刘子业的伤口到他一身的鲜血,再到他的心跳、脉搏,这些都只表现出了一个结果,眼前的刘子业,的确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侍卫皱着眉走到了姜产之面前,抱拳低声道:“大人,昏君他......他的确已死!”
“什么?”姜产之大惊,但是他依旧不放心,自己又亲自走上前去,再次查看,然而,他查看的结果,依旧是刘子业已经死了!
楚玉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姜产之和一众叛军,笑容之中满是讽刺。
刘子业即使身死,他也是前任皇帝,具体怎么处置,还是要听新帝刘彧的旨意。于是,姜产之只能狠狠皱了皱眉,挥手派人取来白布将刘子业的尸体盖了起来。
“没想到,公主竟然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姜某佩服。不过......还请公主移驾偏殿,稍后,新皇陛下应该会很想与杀了昏君的您聊上一聊。”姜产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他手里明晃晃的刀却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友好。
楚玉表情淡淡,步伐依旧是不疾不徐,整个人没有丝毫慌乱。需要她做的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要看鹤绝安排进来的人了。最不济,红儿还在刘子业身边,她相信,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几个时辰过后,天色已经大亮。
刘彧是被叛军从猪圈里救出来的。当他被众人围住,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嘴里还不停的低声乞求:“别......别杀我。”
“陛下,昏君已除,您已经是新君了。”直到众人说了三次,刘彧才堪堪反应过来眼下是怎么回事。
刘彧喃喃着:“我当上皇帝了......我当上皇帝了......”他一边从猪圈中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边狂笑了起来,他隐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当上皇帝了!
姜产之面无表情的对着迅速倒戈的太监华愿儿道:“还不送陛下去太极殿!”
华愿儿忧心自己的小命,正不知道如何向新皇献殷勤,一听姜产之的话,华愿儿忙一脸谄媚的扶着刘彧向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等等!”刚走了两步,刘彧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起了刘子业,瞬间刘彧眼中杀意暴起,他咬牙切齿的问道:“刘子业呢?”
姜产之闻言,上前了一步,抱拳如实的回答道:“回陛下,昏君是被山阴公主刘楚玉杀死的。”接着,姜产之转头对着后边的侍卫喊道:“......抬上来。”
接着,几个侍卫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上来。
“刘楚玉杀了刘子业?”刘彧仰头狂笑了几声,一步步走到了刘子业的尸体前,声音狠厉似恶鬼一般:“刘子业......刘子业,你终于死了!刘子业,你没想到吧?最后竟然是她杀了你!哈哈哈!好!好啊!拿刀来!”
刘彧一抬手,一边的侍卫迅速递过来了一把刀。刘彧将白布一掀,狞笑着对着刘子业尸体的头便开始狂砍,丝毫不在意鲜血溅了一身。此时刘彧的样子,说不出的癫狂可怖,比之刘子业发疯杀人的场景,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泄愤之后,刘彧将刀扔在了一边,冷笑着吩咐道:“把刘子业的骨头全部给我切碎的,放到猪食盆里喂猪!”
华愿儿服侍刘子业多年,虽然为了小命倒戈的迅速,但多少对刘子业也是有着些感情的,他简直不敢看眼前血光四溅的场景。听到刘彧的吩咐,华愿儿忽然有了一个预感,这位新皇,说不定会比刘子业这个皇帝还要更加的残暴不仁......
直到天亮,站在观星台上的天如镜都没有看到任何帝星陨落的星象,反而七杀星身边的紫薇相更加清晰。甚至,在七杀星的周围,又出现了几个闪耀的辅星。而且,似乎连另一颗紫薇相星都在向七杀靠拢,隐隐有成为辅星之势。
忽然之间,天如镜对自己所掌握的观星术产生了怀疑。他十分迷惑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实话,眼前的星象,他看不懂了......
天如镜看着天空,眼神迷离,喃喃着开口道:“师父......从出现两颗帝星之时,徒儿便已经开始迷惑,如今更是......哎!师父,若你还在,想必一定可以为徒儿解惑......”
刘子业死后,在天机阁和刘彧自己的势力的扶持下,湘东王刘彧正式登基。宗越得到消息回宫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他自然明哲保身,对刘彧称臣。刘彧掌权,第一件事便是诛杀所有对其登基有非议的朝臣,一时间整个南宋朝堂都弥漫着血雨腥风。
“......桓远,你醒了。”
桓远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江淹!桓远脑袋昏昏沉沉,甚至一度以为现在还是他和江淹在公主府内密谋造反的时候,之后的一切都是他的梦境而已。
“桓远?你怎么样?”江淹看着桓远迷离的目光,担心的又唤了一声。
他背弃桓远离开公主府,在建平王手下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便做到了御史中丞的职位。对于桓远,他是有愧的。
江淹这一声,彻底让桓远清醒了过来。桓远抬手想要揉一揉刺痛的头,然而刚一抬手,却牵动了身上的淤伤,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江淹......怎么是你?”桓远的声音十分沙哑。
想到楚玉的信,江淹决定还是按照楚玉的吩咐,为了桓远着想,还是不告诉他实话的好。江淹避开桓远的目光,低声道:“那日我刚好在建康巡弋,看到你晕倒在路旁,于是便将你带了回来。”
桓远自嘲一笑,他在奢望什么?难道还会是公主让江淹来救他吗?都已经这样了,可笑他竟然还在白日做梦......
“江淹,多谢。”说着,桓远便打算起身离开。他的鸿鹄之志如今已经没有心思施展,索性不如学习王意之,找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寄情山水。
见桓远要走,江淹忙拦住了他:“哎!桓远,现在你还不能走。”
桓远疑惑,回头看向了江淹,问道:“出了什么事?”
江淹叹了口气,若实话实说,恐怕以桓远之才,定能猜到公主的苦心,也罢,左右不是什么坏事,即使被桓远猜到,也无伤大雅。想到这,江淹把刘彧篡位杀死刘子业,公主被从宫中送出,囚于公主府的事情全数告知了桓远。
“......所以,即使城内认得你的人不多,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日,你还是先不要露面的好。”
听着江淹的话,桓远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他昏迷的这一天一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闭着眼睛略一思索,猛然间,桓远好像想到了什么。
桓远转身看着江淹的眼睛,沉声问道:“江淹,我没记错的话,你如今官拜御史中丞,巡弋?这似乎不是你的职责吧?”
江淹苦笑。果然,以桓远之才,当他冷静下来,想要骗过他,岂是那么简单的?
见江淹神色复杂,桓远便知,自己的猜测或许真的是这样。桓远叹了口气,躬身一礼,低声恳求道:“江淹,我桓远从不求人,如今......我求你,告诉我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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