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玠……”额上覆上了一只沁凉柔软手掌,“唔,已经退烧了,怎么还不醒呢……”丝滑纤细指尖沿着额际一路划过他脸颊,指腹轻轻摩擦着他gān裂唇角,李卫顿时觉得自己又开始烧了起来,全身温度都在急速上升,然后,倏睁开了双眼,“爷……?!”
“呵~舍得醒了?本王还以为你就那么怀念在地牢日子,回来了都舍不得睁开眼睛。”仍有些模糊视线中,映出那人完美高挑身形,顿时令李卫鼻子有些发酸,微凉手掌却在他拼命想要忍住泪水时候覆上了他双眼,淡淡,带着蔷薇花冷凝香气,“回来就好,又玠……对不起……”
温热液体濡湿了沁凉掌心,十三爷轻叹一声,将榻上消瘦苍白青年轻轻拥入怀中,这一次,是他错,又玠本不该受这份苦,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下年羹尧……“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睡吧……”带着催眠魔法嗓音缓缓响起,看着渐渐陷入沉眠又玠,十三爷墨色眼底,划过一丝沁冷杀意。
“奥丁,还有多久到。”“如果不出意外话,今夜便可抵达日本海域。”十三爷眉峰微挑,“意外?本大爷不需要任何意外,今夜一定要到。”“当然……我大人。您意愿,就是一切。”奥丁唇角微扬,唉呀,今夜预计会出现bào风雨,只能请你们消失了呢~
当晚,十三爷舰队一路顺风顺水抵达了日本海,十艘战舰将整座岛屿团团围住,不准任何船只进出,之后,便是一连长达五个时辰pào轰。不像之前对朝鲜那样还用些计策,拖些时日,这一次攻打日本,只能用雷霆之势来形容。日本本就所剩无几守备力量在发现了大清战舰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那连续不断pào火猛攻打得措手不及……
等到漫天喧嚣尘烟与战火终于渐渐平息时候,东方海平面上,以渐渐浮现了一丝曙光,站在甲板上十三爷看着那深夜墨蓝色海水染上点点碎金,粼粼波光向世人展现着大海美丽与温柔,却不知那掩藏在神秘迷人面纱之下,往往是最恐怖绝望深渊。
“爷。”身后传来仍旧有些沙哑清悦嗓音,十三爷转身,看着比起日前消瘦了许多青年,淡色唇角微微扬起,“醒了?”“嗯。”又玠看着他纤细高挑身后那一轮缓缓升起朝阳,露出了一抹轻松笑意,“我以为,这一次我回不来了……”“但是,你回来了。”又玠微微一愣,随即笑开,苍白俊秀脸上,因此而晕染上一丝浅粉色彩,“嗯,我回来了。”
“爷!火器营回禀,任务已经完成,请爷吩咐!”扎尔克浑厚嗓音远远传来,十三爷转身看去,岸上一片残垣废墟,已经没有一丝人气。冷冷勾起一边唇角,对着扎尔克吩咐道,“传令所有将士,从现在起,不再以pào火助攻。即刻起,全军登陆,杀!……一个不留……”
94岛国沉没
即使是十三爷那绝佳记忆,也无法准确计算自己转世次数了,但是他却始终下意识避开了那个岛,除了综漫那一次他无法选择之外,他基本上没有一次是在日本转生,而是大多留在了中,然而在这些零散记忆之中,他却始终记得一个令他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词语——中日友好……
每一次听到或者看到这四个字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大笑冲动,讽刺,冰冷,痛彻心扉笑,好笑,太好笑了……真!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句——去他妈中日友好!爷从不爆粗口,真,了解他人都知道,他华丽美学决不允许他将这样不华丽词语挂在嘴边,但是,每当遇到那四个字时,他总是会有些失控,嗯,就是这样,只是失控而已,真!
他穿越过年代,从尧舜商周到未来世界,无数时光,自然亦不会错过那最惨痛,最煎熬年代——二战。 他曾经亲眼见证了那一段完整历史,那是他唯一一次封印了记忆和神力进入轮回,却也是他千万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绝望无助……
那些词语本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华丽人生之中,但是,在日军屠城时候,在731秘密基地不断地运出残破不全狰狞恐怖人尸体时,他是真,从未如此深刻憎恨过,厌恶过,痛苦过,绝望过……
在那之后每一次转世,中日友好那四个字只要一出现,便会像抹了辣椒水一般刺痛他眼睛,在经历过那样一段历史之后,在那个家民和政府根本完全没有坦诚过自己错误qíng况下,友好邦jiāo……究竟是建立在一种什么样心态,什么立场之上?!
撕开光鲜亮丽外表,那里面分明是散发着恶臭流着脓血伤口,深可见骨!中日友好那四个字只不过是在这可怖,永远都无法愈合伤口上覆上了一层华丽假象,真正能够令伤口愈合,只有撕开那虚伪表皮,切开腐臭血ròu,彻底拔去伤口脓肿,彻底……永远……
十三爷站在一片倾颓断壁残垣之上,冷眼望着前方不远地方,那一场冰冷却又令人热血沸腾杀戮,星眸半掩,唇角微扬……他向来不喜欢听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仇不报,不是他作风,千倍奉还才是他准则,他要不多,那时,他们在这片土地之上夺去了多少生命,这一次,便用同等数量来偿还,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不是吗……但是很显然,这座岛屿之上,似乎并没有那么多条生命,能够用来偿债呢,那么,就请你们,统统去死吧,然后,就用这座岛,来偿还剩下债,瞧~他很仁慈是不是……
“呵呵呵呵……哈哈哈……”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放肆而战狂笑出声来了,心底那一丝淋漓畅快,让他笑得连泪水都溢出了眼角,你看,眼前这一片杀戮,比起那时,是多么微不足道,但是,却也稍微能够让心底那处伤口,有了愈合趋势,不是吗?
啊,对了,不要跟他说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犯下那样罪行,他们不该承担那样残酷后果,不对啊,这样想是不对啊,难道一定要等到他们那么做了以后,再来动手吗?为什么能够这样为这些人考虑你们,却没有反过来想一想,那个时候中人,又是做错了什么而要被人那样残忍对待呢,为什么……嗯?
“爷……”李卫和流光站在他身后不远地方,看着突然变得气息诡异他,心底,却隐隐浮上了一丝莫名忧伤,爷虽然在笑着,而且是从未有过畅快肆意,可是,为什么他们却感觉一股绝望悲凉,那样噬骨,痛彻心扉悲怆……
“果然……”前方高挑修长身影忽然轻晃了一下,略有些低哑嗓音随着海风传来,“果然还是不够……不够……不够啊……”一袭月白浮纹广袖锦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随风飘扬,只见那隐在宽大衣袖中右手微微一颤,广袖拂动,一把泛着银白光芒细窄长刀倏出现在那瓷白掌心,“果然……那根刺,不亲手去拔掉话……伤口,就永远都不会好啊……”低哑仿若叹息一般轻喃拂过耳边,那股莫名悲凉,再一次将他们彻底湮没,爷,您究竟,是怎么了……
从他们登陆西海岸松江,到平安京不过六百多里路,对于一场战争来说,这点距离真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但是,三十万大军此刻心qíng,却早已无法平静——他们无法相信,那样一位尊贵高傲王爷,总是淡定而优雅皇子,竟然就这么,沿着登陆港口,手握长刀,一路,杀入了平安京……
没有多余语言和命令,仿佛根本不需要别人来配合掩护一般,他就这么穿着一身月白广袖锦衣,将出现在他眼前所有人,毫不犹豫斩杀……雪白缎靴之下,是绵延了数百里尚未gān涸血迹,月白身影之后,尸骨成山,而那一身白衣,却依旧还是如同刚刚换上时一般,毫无瑕疵。
平安京古老城墙外,一袭白衣胜雪,乌发如瀑,十三爷手中长刀直指前方坚实城门,身后三十万大军列阵待发,大军中央,高台之上,流光与烟罗墨染三人,一身艳丽如血红衣,素白指尖,琴弦铮响……“杀!”银白刀锋挥落瞬间,三十万将士齐声大喝,向着城门攻去……
这一次,十三爷没有再踏进那座城池,他站在古老城墙之上,冷眼看着下面单方面屠戮。这里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毒瘾发作让他们看上去与骷髅无异,或许能够在这种时候死去,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爷,人带来了!”扎尔克浑厚嗓音从身后传来,十三爷转过身去,看着被压制着跪在青石板地面上德川纲吉,唇角,扬起了一抹清浅弧度,“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够让你安静在宫城之内等死呢……德川纲吉,本王听说,你对平安京,以及平安京百姓,都十分爱护……”
纤长手指一把拎起他衣襟,德川纲吉被狠狠压制在城墙上,向着下面看去,满目láng籍,蔓延血迹,行尸走ròu一般活人和骷髅一样尸体,“看见了么,德川纲吉,这就是你最爱平安京,这就是你想要守护子民,本王要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永!不!超!生!”
“你杀了我……杀了我吧!”被迫看着城下那地狱一般景象,德川纲吉凄厉哭喊着,“你这个魔鬼,恶魔!!你会遭到报应,你一定会有报应!!”扎尔克顿时皱起了眉,正准备上前用刀子给他一次“爱教育”,就听站在围栏边十三爷一阵清越笑声。
“呵呵呵~是吗,真可惜,恐怕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德川纲吉,你知道么,你现在有多恨本王,本王心里,就有千百万倍憎恨着你家,你民族,恨到如果你们若是不全部去死话,本王心里,就永远都扎着一根刺!本王一向不是会nüè待自己人,所以,就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扎尔克,传令……放火,屠城。”“嗻!”红色令旗在城墙上飘起,不过转瞬之间,冲天火光,便从不远处宫城燃起,四周房舍,庙宇,殿堂,未几便全部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德川将军,你看到了么,你王在瞬间倾塌,你听到了么,你臣民,在凄厉嘶喊,这一切,都是你错,你不该对又玠动手,本来他们可以轻松死去,但是现在,他们必须忍受烈火焚身痛苦,这都是,你错……”
平安京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整个日本,全境都能看到那被火焰染赤红天空,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里百姓凄厉哭喊,德川纲吉在平安京彻底被烧毁之后,依然好好活着,十三爷还不打算让他就这么死了,所以,他就只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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