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战舰出现在高丽将士视线中之后,全军士气再度上升至一个顶峰,虽然那战舰给了他们巨大压力,但是他们毕竟也是受过训练士兵,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正是他们沙场扬名之时,又岂有退缩之意!
于是三军士气高昂,蓄势待发,只等战舰一近,便各显神通,谁知……那十艘战舰竟然就这么在他们攻击范围之外却又是视线范围之内地方停了下来,围而不攻,一拖,就是十来日,直拖得三军将士饱满高涨战意再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于是将镜头转回十三爷这边,总舰甲板之上,上百名将士围在一起,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不时一阵喝彩声掌声响起,中间空地之上,又是两道身影华丽优雅缠斗,正是每日必有一战,战战百人围观二爷和十三爷。银白细窄长刀与血红色九节长鞭相接,十三爷一身月白长衫,墨发轻挽,白色发带与袖口衣摆,在长刀舞动身形辗转瞬间,带起完美而华丽弧度。
胤礽手中长鞭甩出,手腕一个翻转间,便将胤祥长刀紧紧缠住,脚下马步稳扎,弓步跨出,手中猛一用力,胤祥长刀脱手,没等胤礽得意,便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胤祥并指如刀雷霆之速点上胤礽手腕,胤礽顿觉腕上一麻,手中紧握鞭子顿时脱手,与胤祥长刀一起掉落甲板之上,而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已然攻至面前胤祥掌刀劈下,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胤礽心惊之余,脚下猛地一旋,生生将身子扭了开去,好不容易避过了那一掌。
“不打了不打了~太变态了!”武器已失,打得满身大汗胤礽立刻撂挑子不gān,胤祥于是随即收手,停下了攻势。胤礽走到一旁捡起自己长鞭挂回腰间,流光亦赶紧将胤祥佩刀捡起送回鞘中,站到胤祥身边,“主子,可要歇息片刻。”
胤祥抬眼看了看头顶骄阳,“今日天气不错,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全军集合,向高丽海域进发。”坐在一旁观战几位副将参将顿时嘴角一抽,好家伙,你还能更任xing一点吗爷,自打他们出海以来哪天不是阳光明媚大好天气,为毛你就觉得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啊,战机神马,那是应该跟天气不错挂钩吗口胡!
“罢了,回到各自舰上,执行军令。”费扬古花发须白,却是jīng神矍铄,已经在此耗费多日,即使是他这般历尽千帆人生百态征战沙场数十年老将,也深觉心qíng豪迈激奋,真想大军长驱直入,直取高丽全境!
“是。末将遵命。”几位王爷领命而去,胤禛看了一眼自己老丈人,两人微微颌首之后,各自回到自己战舰之上,开始指挥将士,重新排列舰队行进序列,全速向高丽进发。
“主子,现在有何吩咐。”众人全数回到自己岗位之上后,流光也迅速严阵以待,大有只要爷一开口,他就要冲上最前线大杀四方阵势。十三爷淡淡看了他一眼,扯了扯自己略有薄汗月白长衫,薄唇轻启,“吩咐烟罗、墨染备水,本王要沐浴。”“……嗻……”流光领命退下,只是那表qíng,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感……
胤祥站在船舷边上,神qíng淡淡看着远处高丽,海风带着一丝海水特有咸腥之气,拂面而来。“将军,今日便要开战了吗。”李卫走上前来,低声询问。胤祥不曾转身,也不曾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忽然向前伸出手去,从他们角度看来,胤祥那只手,轻而易举将高丽全境,握在了掌心之间。
“区区高丽,弹丸之地,岂劳本王放之心上。只要本王愿意,高丽,唾手可得矣。”手掌翻转间,如同定下生死,高丽覆灭,仿佛瞬间,已成定局……
“且看本王,如何为吾爱新觉罗之江山,打下千秋万世牢不可破之基业!又玠,总有一天,本王要让这举目天地之间,遍地cha满吾族之龙旗。”一贯清冷男子,那一瞬间芳华,肆意张扬,骄傲而华丽,黯淡了头顶璀璨艳丽骄阳,令人不由自主,跪服于地……“臣李卫,恭候!”
待到十三爷沐浴更衣后,走出舱门之际,扎尔克一身戎装,单膝跪地,“回将军!所有战舰均已进入高丽海域,两军已成对峙之势,请将军示下!”扎尔克嗓音雄浑有力,十三爷微一挑眉,看向前方已经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清楚城楼pào台,伸手抽出流光怀抱着佩刀,银白刀身在阳光下反she着耀眼光芒,缓缓挥落,低沉优雅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传吾将令,鸣枪,宣战。”
并不多么响亮嗓音,此刻却是如同平地雷起,轰然炸响在所有将士耳边,下一秒,早已集结在总舰甲板上火器营三万亲兵,立即领命,动作有序举起手中火枪,集体向天放出一枪,如同礼花炸响,大战自此,骤然打响!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担负着押后之职,并身负提防震慑不远处东瀛岛动作费扬古放下手中远镜,观望着远处战火纷飞,淡笑着捋着胡须感慨道。“将军此言何意?”身边几乎跟了他一辈子副官开口问道。
费扬古转身笑道,“殿下行事,看似随心所yù,兴之所至,诡谲之极,但实则内藏玄机,处处思虑,步步为营。自发布讨伐檄文之日起,一举一动,皆在他算计之中!”“将军意思是……王爷这一路之上,日日看似荒诞之举,却实则都是计略吗!”
“正是!重点并不在于殿下每日都做了什么,而在于他在路上所耽误时间。正是这时间,令高丽将士士气,跌宕起伏。然而他们却不知,士气战意之起伏,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否则,便如这《左传》所言,‘彼竭我盈,故克之’。拿下高丽,亦不过时日而已。”
副官闻言,亦是感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王爷果然是天纵英才!难怪将军您戎马一生,也对他赞赏有加。那么,您那天晚上差点连圣上御赐huáng马褂都输掉,果然也是王爷计划,用来迷惑敌方可能安□来探子吗!”“噗……咳咳……”正接过副将递过来茶盏喝茶一把年纪费扬古,终于差点死于被茶水噎死……
这一边,高丽对于他们毫无预兆突然宣战显然是措手不及,本来就因为这将进一个月时间里jīng神极度紧绷而疲劳不堪,再加上此时火器营qiáng势下马威,顿时打散了他们已经所剩无几士气,十三爷手中长刀扬起,华丽优雅嗓音如同耳语一般回响在每个人耳边。
“火器营pào轰掩护,半个时辰之后,步兵营从羅州登陆江南道!”“嗻!”“传令直亲王,战舰开赴河南道,火器营掩护,一个时辰后,步兵营登陆,目标河南道、中原道以及朔方道。”“嗻!”“传令雍亲王,战舰开赴海州,火器营掩护,一个半时辰后,步兵营登陆,目标,海州以北全境!”“嗻!”传令官登上瞭望台,手中军旗招展变换,跟在总舰之后老大、老四所率领两支部队共四艘战舰十二万将士便各自分头行动起来,镶huáng旗与正白旗旗帜迎风飘扬。
“将军,吾等登陆江南道之后 ,目标何在。”扎尔克看着十三爷站在船舷边上,对面一片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不由开口问道。“江南道、岭南道以南全部领土,都是吾军之目标,扎尔克,可有困难。”扎尔克愣了一下,随即摸着脑袋哈哈大笑,“爷说笑了,方寸之地,何难之有!”十三爷勾起唇角,星眸半掩,“呵~说得好……”
十三爷出品战舰,质量绝对有保障,速度自然也是不用说,更大优势,自然是在武器装备上,一艘战舰便有着相当于五个大沽pào台火力,十三爷所称火器营,指便是船舰自身配备战力,因此,便省下了作战人员。
长达半个时辰pào轰,对方火器主力已失,三军主帅一声令下,数万jīng兵在pào火掩护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陆高丽境内,一时间,杀伐之声四起,兵戎相见,短兵相接,高丽西面沿海,顿时陷入一片兵慌马乱之中。
“传本王将令,命费扬古率领全部战舰兵马,包围东面沿海,任何人,不得离开,擅闯者,杀!”“嗻!”“传令辽东巡抚,驻军边界,禁止任何人于此时进入我大清领土,违者,杀。”“嗻!”将令已全部下达,十三爷收刀入鞘,转身走向了甲板上流光早已搬来椅子,优雅坐下,端起烟罗递来茶盏,浅饮一口,“如此,本王只待静候佳音便是。”
李卫站在十三爷身后,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问一遍好了,于是开口道,“爷,李卫职责所在,斗胆问一句,不知……” 十三爷抬眼看他一眼,薄唇轻启,“此行你既是以文官身份前来,负责战前宣旨劝降等事宜,本王自是明白你职责所在,所以,本王不拦你,你尽管去做你该做,本王只有一句话jiāo代你。”
“爷尽管吩咐,又玠万死不辞。”“本王要你明白,你此行前去,只能有一个结果。李朝肃宗,狂妄至极,一心反清,拒不归降。你,明白了么。”李卫沉默片刻,随即点头,“是,又玠明白。”“那么,你去吧。”“嗻!”看着李卫拿着圣旨离开身影,十三爷缓缓勾起了唇角,眉梢眼底,却是一片森冷寒意。“流光,跟着又玠。”“是,主子。”
归降?笑话!挑衅了他天朝之威,又岂是区区归降便能消他心头之恨!高丽与他大清接壤,多少年来,láng子野心,心怀不轨,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使再怎么听话棋子,也远不如自己人来放心,不是么?既然如此,他便要这高丽,自此以后,灰飞烟灭!
王爷公主
十三爷就这么坐在总舰甲板之上,冷眼看着高丽整个西面沿海硝烟四起,战火纷飞,直到夕阳西下,耳边轰鸣pào火声才渐渐止歇。看着沿岸一整条线都已经cha上了代表着正huáng旗明huáng龙旗,抬手唤来身后待命扎尔克,有些慵懒开口问道,“扎尔克,又玠去了多久了。” “爷,李大人去了三个时辰,如果顺利话,这会也应该回了。”
话音刚落,就见烟罗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过来,“殿下,流光大人传书。”十三爷闻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被夕阳染成橘色薄唇缓缓勾起,那笑容,竟是如此动人心魄,“呵~好一个李卫,好一个李又玠!gān得漂亮……”
扎尔克接过十三爷递来纸条,越看越心惊,“被扣押了?!爷,李大人为何要故意惹怒肃宗,陷自己于险境!”扎尔克对李卫印象很好,并不希望他因此而丧命,因此紧张问道。十三爷转身看向那仿佛近在眼前夕阳,一双清冷墨色眼眸,也染上了一层耀眼金橘色,显得有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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