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南楼纠正他:“我没有受伤,只是被人抽了碗血。”
星魂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微生南楼郁结,她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约莫是往常受了伤她也懒得让人知道,是以没什么人紧张她。这会儿让人紧张了,她又不习惯。
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又说不得什么,只能低声下气地“哦”了一声。
星魂倚在窗边,似乎是要替她挡掉些风。微生南楼将被子紧了紧,问道:“你说若是云中君瞧见我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会有什么反应。”星魂耸肩,“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啊呀。”微生南楼故作惊讶,“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星魂脸上带了丝笑,整个人都阴气森森:“我警告他,别碰我的人。”
微生南楼向他扔了个杯子:“什么你的人,不要脸。”
星魂当然轻松躲过,边躲还边嫌弃:“权宜之计,你当我看得上你?”
微生南楼点了点头:“嗯,不错,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先明目张胆地觊觎她,再明目张胆地嫌弃她——当章邯是吃软饭的吗?
星魂不说话,只是勾着嘴角看她,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将他的脸映得轮廓分明。
明明还是个带了些稚气的少年郎,本该是打马走过长街巷陌、杏花下沾衣欲湿的小公子,却在阴阳家里磨炼地满是邪气。
半晌,他移开目光,侧头往窗外望,像是在认真地看日出。微生南楼一向不太喜欢打扰别人,他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
不多时,星魂忽然开口,轻飘飘地问:“我再问一次,你要找什么?”
微生南楼愣了一愣,才道:“我说了,你能帮我找吗?”
约莫是她的语气与之前不一样,带了些软弱的意思,星魂转过头,盯着她看。
她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这小子的眼睛长得大大的,盯起人来让人十分毛骨悚然。
他道:“能。”
微生南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是上蜃楼来偷东西的,照道理说星魂不是应该把她吊起来抽么?怎么这小子脑子坏了,反倒愿意帮自己了?
竟还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你疯了?”
“没有。”星魂冷笑一声,“报恩罢了——我这个人,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微生南楼指出:“可你已经救过我了。”
星魂似乎是被噎了噎,顿了片刻才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收留之恩。”
在鹊山的时候,她的确让他在微生家住了一段时间。
微生南楼就笑了,既然他这样说,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那就权当是如此了。我要找太极图,你可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星魂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细细回忆,不过末了他开口却只道:“不知道。”
微生南楼也没多失望,约莫也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着急,总要留些时间给他,好让他询问一番。
况且以他的身份,应该不难问出来。
星魂走过来,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安慰道:“放心,有我。”
*****
那日之后,微生南楼像是真的放心了一般,安安静静窝在星魂的房里,捣鼓一根发簪。
约莫是嫌自己的长发过于麻烦,想将之挽起来。
夜里她习惯坐在屋外吹冷风,星魂说了她几次不起效,便也懒得再说,只替她披上件外衣,坐在她身边陪她。
微生南楼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把我当小孩子,首先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其次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受伤。”
星魂当然不信她的胡话,轻飘飘道:“哦。”
话语间充斥着满满的不信任,让微生南楼大为恼火。
“我……”
她还欲辩解一二,却被星魂无情打断:“小腿划伤,胸口与左肩受过贯穿伤,腹部被兽类伤过……”
“打住打住!”微生南楼满脸的不高兴,“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浑身都挺疼的。”
星魂瞥了她一眼:“亏你能撑到现在没死。”
微生南楼不太喜欢听他说话,现在这小子和从前不一样了,说话都以损她为乐,不知道哪里学过来的坏习惯。
她抽着嘴角笑得十分干涩:“哈哈哈,福大命大,不劳你挂念。”
“微生南楼。”他忽然喊她的全名。
“啊?”
他似是有些忧愁,又有几分犹豫,抿着唇想了片刻,才终于说道:“我是不是太晚才遇见你了?”
微生南楼不解其意:“你和我认识得还不够早吗?”
相较章邯和她,星魂与她的相遇,还真是早得惊人。
星魂不说话。
可中间的那段空白,是他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今夜微生南楼似乎心情格外得好,竟是前所未有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星魂长得有些单薄,肩膀也挺硌。
星魂像是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于是就得了微生南楼的调侃:“阴阳家中不缺女弟子吧,怎么,星魂大人竟然没和女弟子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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