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人听着,忽然叹了口气,满脸惆怅,忧愁得仿佛已经是个大人了。玉藻前忍不住想笑,逗弄般问他有何感想。
绫人的脸却瞬间变得煞白,双眼瞪得浑圆。他颤颤巍巍地回头瞟了一眼,就立刻转过身,把脸深埋入玉藻前的胸口,蜷缩在玉藻前怀中,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用力到指节泛白。
这不过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罢了,玉藻前没有奢求绫人给他什么正经的回答,但也未曾想过绫人竟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这近乎诡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玉藻前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以为绫人病了。
绫人疯狂摇头,松开了手,但脸依旧埋在玉藻前怀中。他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被衣料阻挡住了,玉藻前听不清楚他话中的具体内容。
“你能再说一遍吗?”
绫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乐意,可还是乖乖地重复了一遍。
玉藻前俯身侧耳,将耳朵贴近绫人的脑袋,虽然仍是有些困难,但这一次玉藻前听清了他想说的话。
“姐姐的父亲,好像很可怕。”绫人是这么说的,玉藻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玉藻前一时哑言,他抱着绫人默默后退了几步,顺势看向凌穹和青之川。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终止了,玉藻前也不太清楚,总之现在他们正准备进去,式神们也跟在他们身后。人头攒动,玉藻前看不清凌穹的身影了。
他与绫人如同孤岛般独立在空处,幸而无人关注到他们的异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玉藻前收回目光,低头问道。
绫人终于抬起了头,却是一脸迷茫,苦思冥想许久,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吓人……”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恐惧源自何处,但却是切实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没有任何答案与依据,也就只能纳入直觉的范畴中了。
玉藻前拍了拍绫人的背,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绫人毫无根据的话语,若是落入了旁人耳朵里,大概会觉得是不懂事的小孩随口说出的白话,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地方,毕竟他连缘由都说不出来。
但玉藻前却愿意相信这所谓的直觉,因为他也觉得,凌穹在这个诡异时间点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有些过于巧合了。
玉藻前不相信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杀生丸有点帅啊quq
第78章 恶蛟当斩
大抵也是感觉到了玉藻前有些尖锐的目光, 凌穹回头,朝他所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玉藻前却向侧边迈了一步, 将自己的身影隐在酒吞的酒壶后,未让他瞥见到任何端倪。
凌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青之川,依旧是笑着。
玉藻前随着大流一到走回大宅, 绫人依旧俯在他的怀中,偶尔会壮起胆子抬头看向凌穹, 但只一眼就立刻缩了回去, 再度把脑袋深埋入玉藻前的怀中。他这样反复了好几次,依旧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正视凌穹, 倒是让玉藻前看得想笑, 毕竟这如同小老鼠一般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滑稽。
不过笑归笑,这番龟缩行为下隐藏着的怯懦究竟源于何处,玉藻前想要知道答案。
青之川带着凌穹去了正厅,玉藻前没有跟上。他站在门外, 腾出一只手来, 向青之川招了招手。
青之川小跑着来到他身旁。她的眼圈依旧有些红肿,但眼里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脸颊也因过度兴奋而映出些许绯红来。看出来了,她相当神采飞扬。
“怎么了?”她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却很是轻快。
“我先去休息了。”玉藻前淡淡道,“绫人困了, 就先让他在我屋里休息,可以吗?”
“唔……好。”
玉藻前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是了,玉藻前确实不太喜欢热闹。青之川没有多想,复又回到了屋里。
惠比寿煮好了茶,为每个人的杯中都添上了些,好奇的式神们没有走开,显然他们也都想要知道关于凌穹缺席青之川人生的十几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凌穹轻抿一口茶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起了他的经历。
“我那时身负重伤,无力再回来寻你,便只能先藏身于山谷间的一处无人能发现的洞窟中休息了一段时间。”他长叹了口气,眸光微动,“我本想等风头过去了,就重新回来,可没想到我这一睡,竟然睡了十几年,醒来的时候,看起来竟已经同一具骨架没有分毫区别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消瘦。
青之川一阵心疼,把装有糕点的盘子向他推近,不过凌穹却没有动盘中的糕点,转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过能再活着见到我最后的亲人,我已经觉得满足啦。”
“我也是,父亲……”
凌穹侧首望向屋外,看着飞鸟从枝头跃下,忽觉一阵感伤,絮絮叨叨了起来:“我几乎将右京走了个遍,曾居住的旧屋也寻了不止一次。那屋子成了废墟,我却依旧没有找到你。我只当你没能躲过那场灾祸。后来,我无意间听说,平安京有个颇负盛名的阴阳师,叫做四十九院青之川。我当时就想,这阴阳师一定就是我的孩子了,毕竟鲜少会有父亲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这么长的名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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