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玉藻前这一句夸赞,白泽有些飘飘然起来了,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他的厚望。
从得意中回味过来,白泽好奇道:“不过你找百目鬼做什么?”
“……待你找到她,我再告诉你罢。”
白泽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点头,连声应道:“好吧好吧。”
玉藻前转身离开,步履比任何时候都快,如若行走于云端。临消失在白泽的视线前,他还不忘停下脚步,叮嘱白泽一定要认真些。不过他这多余的举动收获到的,只是白泽一声不耐烦的应答。
穿过昏暗的小巷,玉藻前一眼就见到了灯火通明的四十九院家府邸。他略微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今日式神们又在喝酒闹腾。
推门进去,他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喧闹声。一片奇迹,式神们围坐在厅中的火炉旁,气氛肃穆得有些诡异。
听到开门声,鲤鱼精赶紧甩着尾巴迎客上来。她朝玉藻前身后瞥了好几眼,焦急地问道:“四十九姐姐呢?她在哪儿?”
“嗯?”
突如其来的问话玉藻前有些云里雾里的。
其他式神也围了上来。
“诶,玉藻你回来了。怎么四十九不在你身边?你们不是待在一起吗?”
“发生了一点事,我们中途分开了。”玉藻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忙追问道,“她还没有回来吗?”
式神们面面相觑,哭丧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天狗蹲坐在墙角,低垂着头,碎发挡住了他的脸,但却掩不住他的颓唐。
“我适才去晴明那儿问过,他的式神告诉我,四十九傍晚就离开了,可现在已是丑时。早知道就不让她一个人去了……”
大天狗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难以耳闻。一目连在他身旁坐下,拍着他的肩膀,但却没能消除多少悔恨。
酒吞拿着酒壶,却无心喝酒。不同于大天狗的自责后悔,他倒是一脸不快。
他瘪了瘪嘴,嚷嚷着数落道:“要我说,她一定又在做什么傻事了。唉,真是让人操心,完全没有主人的样子嘛!”
“傻事……”
玉藻前将这词在口中呢喃了数遍,却依旧毫无头绪——毕竟他没有办法猜出青之川心中在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一个虚晃的念头霎时钻入脑海中。
青之川,可别是趁着一腔热血去找百目鬼了吧?!
这猜测听上去很是无厘头,但细想一下,却是最合理的猜测。毕竟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类似于“青之川被心怀鬼胎的歹毒妖怪捉走”之流的糟糕可能性。不过这种可能性的概率不太大,因为依照青之川本人所说,她工作勤恳,除妖认真,在成为阴阳师的一年之中矜矜业业,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虽说这话玉藻前也不是十分相信,不过他想,就算是凭着她这么点三脚猫的本事,也不至于一瞬间就被恶妖钳制住,无法脱离桎梏。更何况晴明家离这儿又不太远,要是这么点距离就能被拐走,那玉藻前觉得青之川真的不太应该继续做阴阳师了。
实际上,这只是玉藻前的自我安慰而已。他私心里更希望青之川之所以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只是因为寻找百目鬼而耽搁了。
“看你这幅模样,应该是有头绪了吧。”一直悄然打量着玉藻前的酒吞忽出声道。
迟疑了一下,玉藻前点了点头,却没有具体将有关百目鬼的事情告诉他,只简略地说了大致的轮廓。
“呼,她果真是个傻子。”酒吞耸了耸肩,语气无奈不已,“她就不能实际一点、‘自私’一点吗?我实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才能塑造出她这样一个笨蛋。”
从酒吞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词句,分明都是些难听又令人倍感耻辱的话,但却不让人觉得恼,大概是由于他的语调比往日更温柔,因而才衬得他这番骂人的话语更像是无奈的嗔怪吧。
玉藻前听得有些愣神。他对于青之川的了解没有酒吞那么深,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你这么说青之川,被她知道了的话,应该会追着你狠狠念叨上许久吧。”
酒吞大笑起来,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毫无遮掩道:“她不会知道我说了什么,而且我也没说错什么,她确实是个傻子——何时都会为他人献出真心的傻子。可惜这不总是件好事。
“所以,你也别让她徒耗真心。快去寻她回来吧,已经很晚了。”
“你们是不是太关心她了?”玉藻前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点点黯淡,自言自语般呢喃道,“她只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类而已。”
酒吞斜眼睨着玉藻前,一脸理所应当,语气甚至还有些轻蔑:“因为脆弱,所以才要关心,否则如何对得起她付出的真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了吗?看来就算是九尾妖狐,也开始退化了。”
对于酒吞的态度,玉藻前没有丝毫愤怒。他确实变得越来越不擅长应对人类这种脆弱无能的生物了,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可以被称作“退化”,这一点酒吞没有说错。
退化暂且不谈,他还是先去寻到青之川吧。身为式神,他的半条性命,还握在青之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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