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鬼察觉到了她们这儿的动静,掩唇轻笑,双手捧着绣球,如同富家小姐般翩然走近她们。
青之川本来并不慌张,甚至还略微有些期待——毕竟她此行的目标就是百目鬼。然而等到目标真正走近了,她却成了最慌的那个人。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百目鬼似笑非笑地打量她,青之川总觉得她的眼神中好像掩着类同嘲讽般的情绪。
青之川可不愿去多想这种无聊的问题,悄声与雪童子商量着应该用怎样的方式从百目鬼手中夺过玉藻前珍视的宝物。
不等他们商谈出个结果,百目鬼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跟在玉藻前大人身旁的小家伙,你在这儿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找我吗?”
这话显然是对着青之川说的。
忽然被问到,她稍许有些慌张。百目鬼的问题不好搪塞,因为以青之川的阅历,实在没有太多可行合理的借口可以将百目鬼骗过去。更何况她早已有幸听闻百目鬼的狡猾,撒谎看来不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着百目鬼的注视,青之川不敢不回话,只好硬着头皮肯定道:“没错,我是来找你的,因为我想要知道玉藻前的宝物是什么。”
这话只是掺杂着适度谎言的真相,青之川在铤而走险。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把真实来意完全暴露给百目鬼。
百目鬼信了这话,隐约间甚至还颇感得意。她将绣球传到青之川面前,特地将镶有爱花双眼的那一面正对着她。
“这是玉藻前大人的宝贝——爱女的双眸。”百目鬼扬起自得的笑容,“如此美丽的双眸,可是相当难寻的,不过难不倒我。”
她轻笑起来。
青之川一阵恶寒,百目鬼的笑声落在她的耳朵里完全成了尖锐的魔音,爱花明黄色的双眸也成了无尽的漩涡,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吸入其中。青之川别开眼,不再去看。她的胃不知怎么的居然开始绞痛起来,几乎连五脏六腑都染上了痛感。
“其实呢,我是想要将玉藻前大人的眼睛也纳入囊中的,毕竟他的眼睛有些世间难得的美态,没有旁人能够匹及。可惜这不容易,我能够逃开他的攻击,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百目鬼说着,兴致缺缺地收回绣球。
青之川慌了,没有多想便扑向绣球,用双手紧紧抱住。她能清晰感觉到绣球想要飞回百目鬼身旁的欲望,只得用尽全身力气牵制着,不让它受到来自主人百目鬼的引力。
百目鬼可未曾料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她面目倏地变得狰狞,完全没有先前娉婷袅娜的模样。她不停抓着头发,双目充血,如同疯子一般。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她尖叫着冲向青之川。
雪童子护在青之川身前。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胸前,想要如同往常一般抽出胸口的雪走阻断百目鬼的脚步。
然而雪走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现。他上下摸索了好几下,忽然想起,雪走被玉藻前带走了。
没有时间留给他伤感,因为百目鬼已近在眼前。他聚起周身的飞雪,直直朝着百目鬼冲去。
失去了惯用的雪走,雪童子稍许处在劣势。在旁不时观察着战况的青之川急了,赶紧换了个姿势抱住绣球,腾出一手将符咒扔给雪童子。雪童子反应得也算是快,学着青之川曾做过的那样,立刻将符咒贴到了百目鬼的眉间。
虽说没有青之川的咒语在旁辅助,但这张言灵·缚还是成功钳制住了百目鬼,让她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动弹。
青之川终于松了口气。悬起的心还没来得及完全落下,她手中的绣球忽然发生了异变。原本没有什么异样的绣球忽然变得炽热,肌肤触碰着,不多时就会烫伤。
简直如同小火球一般
怀揣着如此一枚高温火球,实乃酷刑,青之川能感觉到手掌的皮肉都完全粘在了绣球的表面,甚至还在发出滋滋响声。但她却不能松手。一旦松开,绣球就会回到百目鬼手中,想要拿到爱花的双眼就更困难了。
况且松开绣球,就势必会将掌心的皮肉连带着一起剥离下来。既然两边都是疼痛,还不如继续受着。
痛苦无法避免,青之川紧咬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大哭出声,但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疼痛激得她不停出汗,内衫黏在身子上,若是有风吹过,几乎会带走残余的所有温暖。青之川已经不在意寒冷了,手掌灼烧般的疼痛夺走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颤抖着,将绣球抵在碎石凸起的尖锐棱角上,举高绣球,用力砸下。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已经把她逼到了近乎奔溃的地步。
她不敢睁眼,再也忍不住哭号,却近乎病态地重复着这个自我折磨的动作,直至球面出现细小的裂纹也不停手。
“别碰它——!”
百目鬼尖叫起来。她分明同雪童子一样已经累垮了,却不知又从哪儿来了力气,一脚踹开雪童子,踉跄着扑向绣球。眼见着她即将碰触到心爱的绣球,却忽得被雪童子拉了住脚踝,失去平衡摔到在地。
百目鬼彻底失去了理智,满心只想着取回藏有心爱眸子的绣球,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用力踢着雪童子的脑袋,丝毫不在意雪童子已经满脸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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