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托见一向对自己温柔和善的母神竟这般斥责自己,也只好咬了咬唇,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可是她眼里那份不屈服从未因菲碧的斥责消减。
见瑞亚与菲碧想把此事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一旁看戏的赫拉随即“噗嗤”一笑,心道可没那么容易,要不然怎对得起自己被勒托烦而浪费的时光呢?
估计宙斯也不愿将这事轻轻放下,光看他久久未曾展开的眉头,就知道他可一点也不想随瑞亚的愿。
“尊敬的光之女神,难道您认为勒托就能这样没有一点惩罚的从我这宫殿走出去吗?”赫拉笑看着菲碧,菲碧被这位赤眸的男神笑地浑身犯寒,不过为了自己那倒霉女儿,菲碧也少不得在这小辈面前委委屈屈地说道:“高贵的克洛诺斯之子,我明白勒托的鲁莽让你颇为为难,我替她向你承诺,勒托再不会来使您烦心了。”
这话说地模也模模糊糊,也没给个具体的法子,赫拉自是不会就这样应下,“哦?她怎么才不能让我烦心?”
“这......”菲碧并不想直白地说出答案,不让赫拉烦心的法子不外乎是永远不让勒托与赫拉见面罢了,但两个神同在奥林匹斯,正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怎能让赫拉不烦心?
那少不得其中一个神永远不在奥林匹斯,可是赫拉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神!
那么也就只有勒托了......
想到这里,菲碧更是紧抿着她那泛白的唇,直到一点血色也没有,她也不曾说出彼此心知肚明的法子来,她只想尽可能地多拖延一点时间,但很可惜宙斯让她这小小的私心也彻底被毁减。
“勒托,你自此再不许踏入奥林匹斯半步。”
宙斯这话无疑就如千斤重的铁锤一般狠狠敲在菲碧心上,菲碧眨着婆娑泪眼,甚是苦楚地说道:“尊敬的神王,勒托她一向是从奥林匹斯启程为人类带去黑夜,可若按您的话......”菲碧也不说完,只留给宙斯去想那后半截的话。
但很显然宙斯早已明了这位光之女神的私心,他很是不耐地回道:“难道除了奥林匹斯,勒托就不能从别的地方出发吗?”说起来,没彻底剥夺勒托的神职,已经算是自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放过这对母女了。
以往,只有菲碧嘲讽瑞亚没脑子的时候,但没想到如今她也如瑞亚一般没脑子了,她甚至还想冒着宙斯的怒火,为她这仅存的女儿争取最轻的惩罚,但瑞亚却把手按在她细弱的肩膀上,深有意味地说道:“姐姐,我相信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阿尔忒弥斯与阿波罗到底不忍勒托真得到更严重的处罚,便对菲碧与勒托说道:“还请两位尊敬的女神能接受父神如此宽宏大量的处理。”见日月姐弟都这样说,菲碧与勒托本不是脑子愚钝的家伙,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而菲碧也忙不迭地带着勒托去驾上去往人间的马车,深怕宙斯一瞬间又改变主意了。
在她们出门的一瞬间,诸神就听见勒托那凄凉的哭声,满是不甘心。
仿佛就在对着里面的众神宣告,“我会回来的!”
不过赫拉见此事就如此平淡地结束,甚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可是其他神明除了瑞亚,那紧绷的脸色依旧未曾舒缓下来,只因那个“祸源”——赫菲斯托斯还在这里,再加上勒托指控的话语,谁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事儿当作一缕微风轻轻放过。
可偏偏就有人的掺和把这看似微风的小事儿变成了风暴。
瑞亚其实在一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那个丑陋的小不点,只是当时一心想帮着菲碧替勒托求情,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去问这小不点的来历。
见他甚是害羞地躲在德墨忒尔的裙后,瑞亚想起自己在少女时见过的那些喜欢藏在树后面的小松鼠,不禁失神一笑,便对着德墨忒尔问道:“这难道是你和波塞冬......”话还未说完,瑞亚就觉察到不对劲了,只因那小家伙头发上异样的红直直地刺入瑞亚如宙斯一般蔚蓝的眸子。
瑞亚嘴角上的笑意不再,取之而来的是深思。
的确瑞亚不擅长思考,但不意味着她不会思考。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个丑陋的小家伙身上是纯正的克洛诺斯的血脉,也就是说这只有克洛诺斯的子女才能诞下这个小家伙,而他很显然并不是波塞冬与德墨忒尔的孩子。
其中一个只怕是赫拉......
这一点瑞亚很容易想到,可是小家伙的另一个父母是......
赫斯提亚?绝不可能,这可是早早对着冥河许下终身贞洁的女神,那么只有哈迪斯与.......
瑞亚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过她并不想承认,因为此事看起来这般匪夷所思。更何况赫拉与宙斯看起来这么不合,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宙斯见瑞亚那原本纯粹的脸蛋,如今这么变幻莫测,心下明了,但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有些事情,只要不说破,谁都可以如往常一般糊里糊涂地在奥林匹斯上继续醉生梦死。
而瑞亚也是如宙斯这样想的,看来他们这对母子不禁相貌一致,如今连思想都开始重叠起来了。
不过这孩子却不能当看不见,当即瑞亚就拉着小家伙的小手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呢?看起来跟赫拉挺像的,尤其是头发都是这样如火一般的红艳呢!”瑞亚知道其中一个父神必定得让赫拉认下,而赫拉也很如她意地承认道:“这正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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