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登上了前往西雅图的飞机——多亏了爱丽丝,他们再次包到了一架空的飞机。
虽然仍然有机务人员的血味飘过来,但总比坐满乘客要好得太多太多了。他们拒绝了空乘人员的服务,克劳蒂亚忍得不算太辛苦,平静下来之后,她甚至偶尔去看看机舱外夜晚的天空。
纽约的天气不错,等飞机飞过云端之后,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出现在他们面前,皎洁的月色把整个天空都铺满了,圣洁的光辉仿佛能普照天下的所有角落。
他们着迷的看着,甚至不想交谈——尤其是卡莱尔、爱德华、爱丽丝和贾斯帕。他们成为吸血鬼很久了,这些年来,他们永远都会选择阴雨密集的地方居住,这样又白又亮的月亮和太阳同样被他们舍弃了。
他们躲避着阳光,同时也错过了月色。他们几近贪婪的享受着这温柔的柔光,它真美,像天堂一样。
而克劳蒂亚,则纯粹是被这样的美景所感动——她没有那么痴迷,也没有那么憧憬,她一边欣赏着月光,一边发呆。
亦或者,她是在回忆。她见过很多次月亮,虽然没有这么近,这么美。
她仔细的回忆着,思考着。直到飞机进入华盛顿州,逐渐靠近西雅图的时候,月亮才渐渐的被云彩遮盖。
爱丽丝耸了耸肩:“西雅图又在下雨了。好日子。”其实她很想能多看一会月亮。
贾斯帕吻了吻她的侧脸,体贴的建议:“我们可以坐飞机出去度假。”
“好主意!”爱丽丝开心的说。
爱德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握着克劳蒂亚的手,决定等她彻底度过新生儿时期之后,也要找个地方好好看看月亮。
“新泽西。”克劳蒂亚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她忽然改变了决定:“我想去新泽西。”
“新泽西?”
克劳蒂亚抿了抿唇,勉强的说:“我的……以前的家,当然,是以前的。”她忽然古怪的笑了笑:“道夫格林先生要死了,我得去看看。他肯定乐意我去看他的……”
爱德华担心的揽住她的肩膀:“克劳蒂亚,你还好么?”
“当然!我好得不得了!”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爱丽丝皱了皱眉头:“那里天气可不太好——我看到了太阳,一直有太阳。”
这可不太妙。
卡莱尔看了看时间,距离降落还有十几分钟,他果断的做了决定。
“说服我,克劳蒂亚。我们现在去新泽西州有很大的危险。第一,天气不合适,第二,你知道,那里不像西雅图,也不像阿尔卑斯山,新泽西人口密度很大,你恐怕很难忍住人血的诱惑。这太危险了。除非你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
克劳蒂亚低着头:“我恨他。他既然要死了,我总得送送他——而且,我不甘心!他欠我很多答案!”她忽然加重了口气:“还有我妈妈!我死去的妈妈!有的事情如果不问,我怕来不及了。”
她忽然低低笑了:“你瞧,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我想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做这一件事!”
爱德华抚摸着她变得更加黑亮柔顺的头发,也给出了建议:“我们到西雅图之后立刻赶去新泽西州,肯定能在天亮前赶到。然后,我们可以只选择晚上出门——不但可以避开阳光,而且人比较少。”
克劳蒂亚连忙点点头,期待的望着卡莱尔。
很好。看着她期望的眼神,卡莱尔想。
哪怕她转换了,也不忘记征求大家的意见,而他自己在克劳蒂亚心里的位置,也并没有发生太大改变——她像以前一样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有些感动。同样,这也让他以后的教导变得容易。
他没有很快放下严肃的面具,而是郑重的和她约法三章:
第一,绝对不允许白天出门;
第二,绝对不允许一个人出门。
第三,想要采取任何行动必须经过所有人的同意——包括爱丽丝、贾斯帕、爱德华和卡莱尔自己。
“如果你同意了,我们就前往新泽西州。否则,就直接回福克斯——当你度过这段时期之后,我不介意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新泽西。”
“我同意!”克劳蒂亚同样郑重的保证。
他们在西雅图降落之后,很快又订了去新泽西的机票——幸亏他们是吸血鬼,否则这样空中飞人的生活,会让人崩溃的。
克劳蒂亚还不太适应吸血鬼的观念,她为自己的任性而感到抱歉。
爱丽丝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笑着安慰她:“多亏了你!我还可以再看看月亮——真是美极了!”
克劳蒂亚附和的点点头。
是啊,美极了。那么圆,那么亮,那么白。
像极了十年前在一个花园里看到的那轮月亮。
以前的一切,仿佛突然变得清晰了。她发现自己甚至还记得一些细节。
有些东西,我们以为已经忘记了。然后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不再去回忆。
可是,只要有一个契机,你就会全部想起来。
那个时候你才发现,其实你什么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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