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什么?”谢嫣然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嘶哑的厉害,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小荷连忙进屋倒了杯水给她,却只是被谢嫣然轻轻推开。
谢嫣然又问了一遍:“这都是什么?”
刘妈妈也发现谢嫣然的表现不大对,说话的声音由开始的喜气洋洋变得讪讪地:“这些……是宸王府送来的,聘礼。”
谢嫣然没有再说话,愣愣地看着那些箱子,过了会儿才又开口:“直接搬到库房就好的东西,为什么搬到我院子里来?”
“这不是,想着让小姐您看看吗?”
“不必了。”
谢嫣然垂下眸,转身进屋:“劳烦妈妈,搬出去吧。”
院里众人都被谢嫣然的态度给弄懵了,跟小荷玩的好的翠柳拉了拉小荷:“怎么回事儿?小姐怎么表现的好像要成亲的人不是她一样?”
小荷看看翠柳,又看看谢嫣然紧闭的屋子,叹了口气,招呼着大家赶快把箱子再搬出去。
谢嫣然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人搬箱子时发出的嘈杂声音,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嫁给北堂墨染,这是她多少年来的愿望,然而那时候的她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带着这样的心情。
谢嫣然闭上眼睛,又看到那一年的繁花锦簇中长身玉立的少年,那是她一生的魔障。
大婚之日,谢嫣然看着铜镜中一身红妆的自己,低声笑了笑,和站在一旁的洛菲菲吐槽:“你觉得是这件喜服好看,还是之前那件好看?”
洛菲菲替她仔仔细细地整理发冠:“嫣然,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
洛菲菲停住手,对着谢嫣然笑起来:“过了今天,我就要管你叫皇婶了。可以啊,嫣然,长辈份了。”
谢嫣然还未说话,就听到屋的鞭炮声响起,喜娘冲进了屋:“吉时已到,新娘子,请吧。”
小荷手脚麻利地替谢嫣然盖上盖头,扶着谢嫣然趴上了喜娘的背。
在鞭炮声中,在唢呐声中,在四处的笑声、人声中,谢嫣然出嫁了。
谢嫣然坐在婚房里,还是觉得一切都不怎么真实。她嫁人了?嫁给北堂墨染了?这都是真的吗?
谢嫣然简直要怀疑这是一场梦,或许这就是一场梦,很快她就会醒来,回到现实中,在那里,北堂墨染依旧不在意她,不喜欢她,对他而言,她只是谢相的女儿,是巨蟹座的星主,是他幼时的玩伴,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其他的意义。
又或者,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大熊国太子的□□下,这些只是她临死前的幻想,很快她就会彻底的死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然后腐烂,发臭,只剩一堆白骨。
谢嫣然这样想着,身上就开始发冷,她一边想象着自己已经变成一堆骨头的样子,一边伸着颤抖的手想去掀开盖头。
可那冰凉的手才刚刚触到盖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男子清冷还带着些酒香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新娘子不能碰盖头,不吉利。”
话音刚落,盖头就被掀落在地,谢嫣然眨眨眼,适应了室中的烛火以后才抬起头看向男子。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瘦了些,谢嫣然这样懵懵的想着,可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你喝酒了?”
“喝了些,”北堂墨染浅笑着,坐在了谢嫣然的身边,“嫣然,你饿了吗?我让厨房送点甜汤来。”
谢嫣然却只想问比甜汤更重要的事情:“为什么?”
北堂墨染脸上的笑凝结住:“什么?”
“为什么要娶我?”
“嫣然,”北堂墨染挪开眼睛,想转开话题“今天是好日子,我们不说这些――”
谢嫣然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娶我?因为愧疚?我那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不欠我什么。”
“嫣然――”
“还是你只是不想一个一直对你说着喜欢你的人放下你?你娶我,只是为了把我留在你身边,为了看我继续在你身边苦苦挣扎――”
“嫣然!”北堂墨染的声音沉下来,不见刚刚那个随意的他,“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那个最普通、最平凡的原因呢?”
北堂墨染看着谢嫣然,眼底是柔情万种:“嫣然,我心悦你。”
谢嫣然看着烛火下认真的北堂墨染,那光温暖,映的他眉眼如画,却看的谢嫣然心里一片悲凉,再开口时,不自觉地就哽咽了起来:“你不喜欢我。就算喜欢,喜欢的也是那个失忆的谢嫣然。”
“她就是你啊。”
“她不是我。”谢嫣然的眼泪来的悄无声息,“王爷,不同的经历会造就不同的个体。你觉得她是我,的确,我们有着相同的身份、相貌、声音,但是,我们是不同的个体。换句话说,在你面前的这个谢嫣然恢复记忆之时,那个你喜欢的谢嫣然就已经死了。”
北堂墨染看着谢嫣然,眼神深邃:“但你们有着相同的灵魂,灵魂的特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我喜欢你拿着大道理胡说八道的样子,喜欢你为了朋友瞎出主意的样子,喜欢你的温柔和善良,也喜欢你的任性和偷懒。谢嫣然,之前是我忽略了太多,但我希望现在还不算晚。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我不想放开你,我想如果我不抓牢你,这世上所有的夕阳都会黯淡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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